不多時,新娘就已經月兌去了潔白的婚紗,換了一身紅色的旗袍和新郎一起開始走到每張桌子前面給大家敬酒。
很多親戚朋友也就是簡單的意思一下,一個小酒盅也就喝半口。可是到了老同學這里就說不過去了,在大家的吵嚷聲中立刻叫服務員換了大杯上來,一桌10人,輪著番的敬新郎和新娘酒,陳月要喝自己的還要不時的幫新娘擋酒,兩桌下來,走路就已經有些搖搖晃晃了。
到了夏七夕他們所在的這一桌,都是高一時候的同學,鬧的自然也就更厲害些。以高新為首,先是讓每個人都把準備好的紅包逃出來,然後用疊金字塔的方式,酒杯壓著紅包,總共有七八層那麼高。
新娘雖然一直在旁邊說著好話,可是這些同學也不是那麼好糊弄著,說什麼都要把這些酒全部喝完。
總不能服了這些同學的面子,陳月雖然無奈卻也只能滿臉堆笑的喝了一杯又一杯,一桌子的人都在鼓掌叫好,他的眼楮突然停在了夏七夕的身上。似乎仍然在置疑,眼前所見到的,是否真實。
最後還是新娘聰慧,一眼就認出了夏七夕,來到身前好一頓寒暄。其實,他們的關系並不算要,不過就是一年的彼此都不熟悉的同學關系,比陌生人要稍微好一點而已,夏七夕覺得就算演戲也實在用不知道這樣。
「真沒想到你能來參加我的婚禮。」陳月被新娘拉到夏七夕的面前,因為喝酒太多,說話的時候嘴里的舌頭已經開始不听使喚,好像在小孩子在學說話一樣,笨嘴拙舌的。
「因為回來的匆忙,也沒來得及準備什麼禮物,希望你們不要介意。」夏七夕說著將之前準備好的紅包送到這對新人的面前︰「祝你們新婚快樂!」
還有那麼多客人等著被招呼,眼下並不是一個說話敘舊的好時候,陳月還沒來得及所說就已經被新娘拉到別的桌去了。
同桌的有幾個班上的男同學,有幾個也是做生意的,轉眼酒已半酣,便拉著陳子瑜一起討論現在的經濟和市場。
「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听一點八卦的事情。」奇怪的是高新並沒有參與到他們的討論中去,而是斷了酒杯做到了夏七夕的身邊。
「洗耳恭听。」
從高新的話里,夏七夕大致弄清了這場婚禮的來龍去脈。想不到這個在高一和她一樣因為學習不好坐在後面一直默默不穩的女生,家里竟然還小有名氣,做的是房地產開發。只不過人家一直為人低調不喜歡張揚而已。
陳月雖然復讀了一年,和夏七夕考到了同一所城市,但也只不過是名不見經傳的二流大學,專業又不理想。畢業之後在外面闖蕩了半年多並沒有什麼好的結果,租房子生活的花銷又太貴,只能暫時回家在慢慢做打算。
家里把能找的關系都找了一遍,還是沒什麼結果。估計實在沒有別的辦法了,開始給這些以前的老同學打電話,想看看有沒有那麼一兩個可以幫上忙的。這樣一來二去的,就聯系上了今天婚禮上的這位新娘子。
在他們家的房地產公司暫時找了一份工作,誰知道後來工作上雖然沒有什麼起色,卻和這位老同學的關系是越來越好。
家里的獨生女兒,開始是不同意嫁給他這個沒有什麼能力的窮小子的,可實在耐不住自己的女兒為了這個事是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最後也只能勉強點頭,算是答應了。
陳月為了把她搞到手,可以說是上天入地,花了不少的心思呢。
夏七夕自然也猜到了,婚禮之前,高新說的那句話,到底是何用意了。不過就是暗諷陳月是為了自己的前途,才千方百計的為自己設計了這場婚姻。
不由得轉頭去看依舊在人群中觥籌交錯的兩個人。這樣,好像也並沒有什麼不好,不管是為了完成自己的目的才有的愛情,還是在愛情來的時候才順便發現了捷徑,重要的是兩個人都心甘情願。
直到婚禮結束,夏七夕都沒有在和陳月打過照面。高新正好也要趕飛機,于是搭了陳子瑜他們的車一起離開。不過陳子瑜要先回家去探望父母,所以不方便直接送他去機場,到了市中心,就先把他放下。
「在車里等我,還是?」
「你一個人上去吧,我現在真的沒有勇氣見他們。」
知道她為難,陳子瑜也不勉強,把座椅幫她調到舒服的位置,叮囑她要是累了就先睡一會,才離開。
夏七夕打開車上的廣播找了一個音樂頻道,還沒來得及閉上眼楮,就看見陳子瑜匆忙的跑過來,心里一驚,不知道究竟是出了什麼事情。
「到底是怎麼了?」陳子瑜剛一打開車門夏七夕就迫不及待的開口詢問。
陳子瑜害怕嚇到她,深深的呼吸盡量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平和︰「剛才接到姜彥的電話……江雪現在的狀況,不太好。」
「不太好是什麼意思?」以前出去玩的時候,她還特意問過,姜彥的回答是一切都好,正在恢復期。怎麼現在又說不好了呢?
其實合適是不好,听姜彥剛才在電話說的分明就已經……,可現在又不方便和夏七夕說,陳子瑜只能是先搪塞著,立即開車去醫院,一路上都在試圖和夏七夕透露一點消息,讓她好有個心理準備。
醫院的電梯一路向上,馬上就要到第十層的時候,陳子瑜突然緊緊的握住夏七夕的手︰「一會如果覺得害怕,或者想要離開,就和我說,我會立即帶你走的。」
一路上,陳子瑜的話和表情,夏七夕的心里已經想到了一個字,一個所有人從出生就注定要在終點遇到的那個字。可是,除非親眼所見,否則她始終都沒有辦法相信,那個陽光明媚的姑娘,就這樣匆匆忙忙的給自己畫好了終點。
夏七夕看著陳子瑜鄭重的點點頭,另外一只手悄悄的攥緊了拳頭。
電梯門打開,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伴隨著恨鐵不成鋼的咒罵聲。
「你這個狠心的孩子,沒出息的死丫頭,怎麼能這麼狠心的扔下我和你爸爸,我們的後半輩子可都指著你呢,白發人送黑發人啊,你讓我們今後怎麼辦啊。」
剛才心里的那個字被強迫著宣判,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還只是軟綿綿的,抬不起自己的雙腳,邁不開步子,好像是踩在了棉花上。
陳子瑜發現了她的異常,按住她的肩膀把她拉到自己的懷里︰「她的父母都在,現在恐怕是已經傷心的失去了理智,你確定要現在過去嗎?」。
「帶我過去。」尚未見面,卻已經紅了眼眶。
那哭上太過于撕心裂肺,身體根本就不听自己的使喚,她想要和自己說這只不過就是一場夢,或者是江雪為了讓她難過,為了報復她而故意演的一出戲。只要她出現,眼前的假象就都會消失的。
可事實,卻已經讓她失去了欺騙自己的勇氣。
看書網小說首發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