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事,先生之前去了太傅府,可有發生什麼事?」
太子見崔玉這樣問,心中也有些尷尬,便岔開話題說道。
而太子的異樣,崔玉是看在眼里的。只是見太子不想明說,倒也沒繼續追問下去。
「這次遇刺的事情,應不是顏延做的。是他的護衛,顏林。」
顏林,這個名字,在之前遇刺的時候,太子就听崔玉提起。此時這名字再次從崔玉的口中冒出來,讓太子不覺有些在意。
「先生何以這樣說,顏林既然是顏延的護衛,又怎能確定不是受了顏延的命令。」
太子一語中的,說出了問題的重點。
要說為何可以確定,許是因為顏玄圃的原因。對于崔玉來說,顏玄圃還不是顏玄圃,更多的印象還是之前的洛昆侖。
更何況,那幅畫
=.==「殿下說的極是,只是我莫明相信罷了。許是考慮不周,請殿下不必在意。」
崔玉說著,心里也有了盤算。便在太子這里打了馬虎眼,隨意說了幾句便回去了。
而崔玉離開之後,影一便突然出現,跪在了太子面前。
不過影一那樣子雖是跪著的,卻也能看出來他有些生氣。
「你這是在本宮面前耍脾氣?」
太子居高臨下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影一,冷著聲音開口說道。
而影一听到太子這樣說,卻是猛地抬起頭,看了太子一眼,正對上太子理直氣壯的眼神,才只好又低下頭。那樣子明顯是滿肚子的委屈。
「仍是有怨?你應知道,就算本宮如今讓你爬上本宮的床,你也必須照做。」
「殿下」
太子這話一說出口,場面頓時尷尬了。而影一是自小跟在太子身邊的,听太子這樣說,也不禁有些後怕的縮了縮,連忙回道。
「屬下明白,屬下先告退了。」
影一言語間透著害怕,逃著一般就跑了出去。
而太子也知道自己一時生氣說錯了話,只是看著逃命一樣的影一,心里還是有些氣憤,總覺得似乎,是被嫌棄了。
從何時開始,自己居然會如此的不冷靜。居然會為了一個人臨時扯出這樣的謊話,官宦權斗尚且使人心力憔悴,怎能分神在這些地方。
太子始終認不清自己的心,情.愛重要,還是權利重要。而崔玉卻始終明白自己的心,不說情.愛重不重要,權利,卻是她從未看上眼的。
太子的舉止異常,崔玉看在眼里。只是要說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卻怎樣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不過這事擋在太傅的事情之後,便顯得不太重要了。
之前顏延送給崔玉的畫,崔玉並未在意,反而隨手讓給太子了。只是如今想來,應不是這般簡單的。包括之前顏延想收自己為義子的事情,應也不是單純的想要攏絡自己。
而要說太傅的事情,除了自己老爹,自己怕也沒人能問了。此時正巧身邊沒有影衛,崔玉便一個閃身跳出了太子私宅。
「嗯?你怎麼來了,不是去跟太子尋土雪蓮了麼?」
崔玉沒走正門,直接跳牆進來的,而剛進來,便看到正蹲在地上種花的自家老爹。
「昨天就回來了。我有事問你,你先起來。」
崔玉是瞞著人來的,也不好離開太久,便直入主題的說道。
而崔恆見崔玉十分認真的樣子,便放下手中的鏟子,也正了正面色,準備听崔玉說話。
只是崔玉這邊還沒開口,金子就突然出現在崔恆身邊。
對于金子,崔玉是有些害怕的。主要這是兒時的陰影,不提也罷。
而金子一出現,便歪著腦袋沖崔恆說道。
「玉兒受傷了,內息不穩,應就是這兩天。」
「受傷!?」
崔恆一听這話,立刻急了,連忙拉過崔玉上下打量著。只是崔恆因為先前在擺弄塵土,所以手上全是爛泥,拉著崔玉又沒避諱,便把崔玉一身的錦緞長衫給弄的好不淒慘。
「行了,輕傷沒事。我來就是想問一下,關于太傅的事情,爹你知道多少。」
崔玉倒不在乎這身衣物,反正又不是自己出銀子買的。只是弄得太狼狽,回去的時候不好找借口。便拉住了崔恆的雙手,十分認真的說道。
「顏延?他居然會傷你?不可能,難道玄圃?」
崔恆听到崔玉這樣說,立刻皺緊了眉頭,喃喃自語著。
而崔玉沒想到自家老爹居然只因為自己的一句話就能想到這些,被噎的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
「不是玄圃,爹,你別瞎猜。我只想知道,太傅是不是與我不是,與你和我娘有什麼不一樣的關系。」
「當然有關系,顏延這個傻子,這二十幾年做夢都想殺了我。」
聞言,崔恆恢復了往日調笑的樣子,隨意的說道,只是說完,又看到崔玉驚訝的樣子,便開口安慰道。
「放心,二十幾年都沒能殺得了我,如今就更沒機會了。本來以為他進步了些,沒想到現在淪落到連家丁手下都管不好的境地了。」
崔恆听崔玉說不是顏玄圃,便想到是顏延手下動的手。如此,就更加失望了搖了搖頭。
而崔玉卻沒管他爹的安慰,太傅與丞相不和,京城里是個人都知道,太傅想殺自家老爹,這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真正讓崔玉驚訝的,是自家老爹居然叫顏延傻子。那可是太傅啊,要說自己老爹是以足智多謀出名的,太傅就是以才華橫溢著稱的。太傅之前可是出了名的神童,七歲作詩什麼的都不值一提的,不管怎樣,也不可能與傻子沾邊。
「不是,不是這個意思。顏延對我,似是不太一樣。」
差點被崔恆糊弄過去,崔玉急忙拉回話題。
而崔恆見崔玉仍在執著這個問題,不禁嘆了口氣。
「玉兒,有些事情,你既猜到了,便不用多問。若是真正問明白了,痛苦的只是你自己。」
崔恆難得會說出這樣正經的話,只是透過話里的意思,崔玉就更加確定,自己與顏延必是有糾葛的,或者換句話說,自己的長相必然是與顏延有淵源的,而這個淵源,可能會牽扯到自己從未見過的母親,或許,就是那日畫中的女子。若不是如此,顏延並不知道自己是丞相女兒,也沒必要對自己這樣。
崔玉听到崔恆這樣說,便也沒再開口多問。因著若是自家老爹不想說的事情,怎樣問也都是白問。要是逼緊了,他隨意說個謊話,你就連真假都分不清楚了。
「不過,我到底高估了顏延,果然這麼多年了,還是傻的通透。也是,我們該見一面了。」
崔恆見崔玉默不作聲的樣子,搖了搖頭說道。
說完,便沉思了片刻朝大門走去。只是剛走一步就被金子給拉了回來。
「要去顏延那里?」
「不然呢?傷了我女兒,不得討個說法麼?」
崔恆說的理直氣壯,卻把崔玉給嚇了一跳。現在要去向顏延討說法,不就直接告訴顏延自己是丞相女兒麼?還好金子叔冷靜,不然這麼一鬧,今後自己便不知怎樣去面對太傅了。
想著,崔玉有些感激的看向金子,一向對自家老爹唯命是從的金子叔,居然會有這麼理智的一天。只是打臉來的太快,崔玉心中剛萌生的一絲感激,就被金子的下一句話給硬生生的掐滅。
「換衣服,髒了。」
金子說著,還看了一眼崔恆,只見崔恆的素布衣衫上全是泥點子,確實寒酸的很。
而說完,金子便拉著崔恆朝著臥房的方向走了。留著崔玉一人在原地略顯尷尬。
果然,金子叔還是不可能違背自家老爹的話。
這下,崔玉更是沒什麼希望阻攔了,這兩人,一個比自己聰明,一個比自己武功高,就這麼湊在一塊,崔玉是絕對沒辦法同他們講道理的,簡直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