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你的,這幾日,對殿下的怒罵越來越少了。反之,殿下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卻比之前高了不少。」
影一翹著二郎腿坐在鄭錦的旁邊。
最近幾日,影一都在鄭錦身邊。雖說也惹了不少氣,卻也算是實在放了個假,終日無所事事的,別提多舒服了。
「這可不是我的功勞,太子的手段還沒有全部使出來呢。他知道自己被囚禁這些年,在百姓心中早就淡忘了,出這個主意,多半是為了讓自己存在與百姓心中。要想讓自己的名字被大家知道,沒有什麼比流言更快樂了。」
鄭錦說的頗有感觸,搖著手中的折扇,陷入了深思。
听到鄭錦這樣說,影一卻表示不同意。
「這確實是一點,不過我覺得可能更多的是因為崔先生。崔先生在殿下心里的地位不同,他終是會牽絆住殿下,他待在殿邊,也不知道是對還是錯。」
影一想的簡單,自然是不可能像鄭錦這樣深刻。只是,太子為崔玉暗自神傷的樣子,影一是見過的。讓他想,他更願意相信太子是為了崔玉才這樣做的。
只是鄭錦听到影一這番話,先是看向影一,就那樣沉默了半響,才嘆了口氣說道。
「誰知道呢,我並不了解他,或許他是那種為了女人可以放棄天下的人。」
說完,鄭錦看到影一露出十分驚訝的表情,才發現自己說漏了嘴。干咳了一聲掩飾道。
「我的意思你懂,太子可能確實為情所困。」
影一見鄭錦這樣說,以為鄭錦說的女人是泛指愛人。便沒有開口問。也是,世上有幾個人愛的是男子。
不過,鄭錦瞧著影一低下頭的樣子,有些話終是沒忍住,開口說道。
「太子能護著崔玉,因著他不同。他留著我,因著我對他有用。可是你既沒武功。又沒腦子,有的只是十幾年的陪伴。太子現在重視你,多是看在往日情面。若是遇到什麼必要的事情。他舍棄你,不會有半分不舍。」
鄭錦話說的很絕,影一確實無論武功還是腦子,都不是上乘。影一听到鄭錦這樣說。一時竟找不出什麼話來反駁。
鄭錦說的沒錯。若是必要的時候,太子舍棄他是必然的。可是影衛不就該為主子出生入死麼?
影一知道這些,也知道自己在太子心中的地位。只是,他是影衛,他沒有什麼權利選擇拒絕。
影一恍惚的眼神暴露了一切,鄭錦看到影一這個樣子,便猜出影一在想什麼。不禁輕笑一聲,隨後起身伸了個懶腰。
「把心放在肚子里。若真有那一天,我會提前解決好的。我對待朋友一向很好。」
鄭錦說的隨意。實則是動了真心的。說完,便拍了拍衣衫,打開手中的折扇,一晃一晃的走了。
而鄭錦離開之後,直接來到了丞相府。依照傳統,鄭錦也是翻牆進的丞相府。
「師傅,我來了。」
鄭錦見到崔恆,倒是老老實實的行了禮。
崔恆看到鄭錦,也沒給他個什麼好臉色,只是擺了擺手。
「擔當不起,那個老家伙若是知道自己的寶貝徒弟叫被人師傅,定要跑過來胡鬧了。你先說我讓你辦的事。」
「都辦好了,不過這樣做不太好吧。」
鄭錦的師傅和崔恆是故交,不過鄭錦來到京城的時候卻沒有去拜訪崔恆,知道前幾日,崔玉在出來為太子辦事的間隙,才想起來崔恆,順便來的丞相府。
只是這一來,鄭錦便被崔恆的才學智謀折服,說什麼都要拜師。崔恆見鄭錦還算不錯,也就沒說什麼,算是默認了。
「是麼?仔細想想,青澤散布自己是斷袖的目的,你都想到,顏延想不到麼?就算他想不到,這結果,他早晚是會知道了。那他知道之後,會怎麼樣呢。」
崔恆開口給鄭錦解釋,實則也算是點撥鄭錦了。
也虧得鄭錦聰明,听到崔恆這樣說,便立刻反應過來。
「顏延會想辦法詆毀太子!這個時候,把他的注意吸引到您這邊。」
鄭錦恍然大悟,只是說完,卻依然有些嘆氣。
「不過這樣,他就會一心對付您。您的處境,定會危險。」
「我的處境?顏延對付我多少年了,你可見我有什麼危險?青澤此時在百姓心中的地位不錯,也在軍營中混跡了這些日子。對手不在,他又正有優勢。這個時候登基最好不過了。」
崔恆輕聲說道,也不知道是說給鄭錦听的,還是說給自己听的。
「您想讓太子這個時候登基?太冒險,皇帝同意麼?再說,對手怎可能不在?顏延便是心頭大患,他畢竟勢力還在。」
鄭錦有些跟不上崔恆的想法,不知道崔恆想要做些什麼。
崔恆听到鄭錦這樣說,輕笑一聲,微微抬起下巴。
「顏延,有我出面解決。至于天至于皇帝,我會一並解決。」
崔恆說這話的時候,十分有信心,帶著些許決絕。
鄭錦幾乎沒有什麼話可以反駁,這樣的崔恆,鄭錦是有些害怕的,也是十分尊敬的。鄭錦無話可說,只得告了退。
而鄭錦走後,金子慢慢走了出來,走到崔恆的面前,看著崔恆,卻一直沒有說話。
「想勸我?」
崔恆抬頭看了眼金子,只說了這三個字。
聞言,金子看著崔恆的眼楮,竟慢慢勾起嘴角。
「我陪你。」
也是三個字,說完,金子便轉過身,站在了崔恆的旁邊,似是剛剛說話的不是他一樣。
這不是崔恆第一次見金子笑,只是上一次,是在他們初遇的時候。
「好,既然如此。你便陪我走完這個局!」
崔恆轉頭看向金子,望著金子堅定的目光,微微皺眉,繼續說道。
「你且幫我,去一次逍遙峰,替我把一樣東西交給逍遙峰的門主,一定要快,我只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可夠?」
說著,崔恆從懷里掏出一個信封,遞給了金子,看樣子是早就準備好的。
崔恆向來把所有的事情都想在前面,金子見崔恆拿出信封,習慣性的沒有懷疑,只是拿過信封,說了句‘半月足夠’,便運著輕功離開了。
望著金子的背影,崔恆緩緩閉上眼楮,極力忍耐著什麼。隨後,睜開雙眸,盡是決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