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被攬住,剛要開口的驚呼聲也被一只大手捂進了嘴里。
古畫扇張口便咬上那只可惡的手不放,直到口中布滿血腥味,古畫扇這才後知後覺的松口。
看著那骨節分明的素手之上兩排牙印,都泛著絲絲血色。古畫扇心虛的抬頭看了眼他,卻見他眼楮直直的望著左邊方向。
古畫扇隨著他的眼楮看去,卻看到房頂下方的道路上,兩排整齊的隊伍緩慢前進,隊伍中間一架明黃色的步攆被眾星捧月似的抬著前進。
華麗且隆重的步攆上,一襲明黃衣衫披身,腰間束著一根九龍戲珠的腰帶,下方長長搖曳的金色流蘇隨著走動搖擺。
那人端坐著,雙手置于雙膝之上,看面容,雖已有五十歲左右,卻依舊能看出年輕時的俊秀英朗,沉穩睿智。一雙鷹眼深沉如海,仿佛看盡一切。
古畫扇看到此人仿佛被震懾了一下,從內心深處散發的畏懼與敬重。
「他是純淵封璽。」
等到隊伍走遠,身旁男子的聲音輕輕的在耳邊響起。
古畫扇迷茫的看著他,一時間沒有反應。
純淵封璽?
純淵封璽!
蒼陽國的主席皇帝,純淵封璽?!
古畫扇驚訝的捂住嘴巴,她,她,她見到了活的古董皇帝!
皇帝在這里經過,那他們這是在哪里?
「我們在皇宮?!」古畫扇驚訝道。
男子嘴角掛著清冷的弧度,道:「不到宮中怎麼看好戲。」
古畫扇分明在他的眸中看到壓抑不住卻又一閃而逝的殺意。難道他跟那個皇帝有仇?
古畫扇縮了縮腦袋,這可是弒君,在這年代不僅要殺頭,要凌遲,要鞭尸,要誅九族……
「再縮腦袋你就變成烏龜了。」男子輕笑道。
古畫扇聞言,蹭一下將脖子伸的長長的,訕訕的道:「誰,誰縮脖子了?」
男子聞言,看著古畫扇那在月光下越發白皙清透的小臉,無奈的搖搖頭。
臭丫頭!
遠處又響起了腳步聲,古畫扇趕緊伸頭看去,這次只有三個人,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太監走在兩個穿朝服的中年男子前面,似乎在為他二人引路。
那太監的穿著和剛剛路過的皇帝的隊伍中那些太監的服侍大不相同,更加的繁瑣,入目時更加的莊重。
應該是個太監頭頭,古畫扇想。
待那三人走的近了,古畫扇再細細看去,只見那身著朝服的二人其中一個甚是眼熟。
這時那眼熟的男子抬頭似是與那引路太監說著什麼。她這一抬頭,古畫扇看了個清清楚楚。
齊國公大人?穆重鷹?她舅?
那旁邊的那個人是誰?能和她齊國公並排走路,且看朝服也是同一品次的。
三人行色匆匆,不一會便消失在路的盡頭。
古畫扇問道:「齊國公身旁的那個是誰?」
男子輕聲道:「想知道?我們這就去看。」
古畫扇只覺得腰間一緊,身子又瞬間快速移動,古畫扇這時可不敢鬼叫,只有緊緊抓住男子,這才能放心。
尼瑪,她想吃肉餅子,可不想當肉餅子!
幾個瞬息間,腳下便又踩到了實地,古畫扇從男子胸口抬起頭,眨巴眨巴眼,瞅了瞅四周,又瞅了瞅腳下。長長的吁了一口氣。這次可不是降落到人家屋頂上去了。腳下是平地,還有光滑的大理石地板,鼻尖縈繞著龍涎香的味道,入目皆是明黃的色系……
嗯?
古畫扇心中打了個突,迅速扭頭看向男子,眼神詢問。
這是哪?
男子勾了勾唇,伏在古畫扇耳邊輕聲道:「看好戲當然要離得近些,這是御書房。」
如此輕的耳語,落到古畫扇耳邊如同驚雷。
你跑到人家皇帝的御書房?她就算沒生在古代,也知道這御書房的重要性,平常的那些官宦是到死都沒有機會一睹御書房的。只有品階較高,位高權重的大臣,人家皇帝才會叫來商量國家大事。
古畫扇狐疑的看著眼前迷一樣的男子,究竟他是誰?為什麼對皇宮了如指掌,為什麼不費吹灰之力便進的了這御書房?
男子看到古畫扇眸中的懷疑之時,伸手便捂住她的眸子。
「臭丫頭,再用這種目光看我,我就把你扔出去。」
古畫扇只覺眼前一黑,正要打開障礙物,就听到男子在她耳邊呢喃的話語,听似輕聲細語,可古畫扇卻知道,這丫不是開玩笑的。
這時听到開門的聲音,古畫扇趕緊禁聲,下意識的縮了縮腦袋。
他們二人在御書房的隔間里,因是夜晚安靜,所以听起來外間動靜也是極清。
此時听起來似有衣物的摩擦聲,極輕,腳步聲更是輕不可聞。
半刻後,又進來一人,只听到一個太監的聲音,道:「皇上,齊國公大人與齊國侯大人來了。」
這時只听,一個沉穩渾厚的聲音響起:「讓他們進來。」
古畫扇覺得這個聲音應該是第一個進來的那人,應該就是皇帝了吧。
「喳。」那太監回道。
外間,那剛剛為齊國公和齊國侯引路的太監,快步走到門口。
門外恭恭敬敬的站著兩個身著朝服的男子。
「二位大人請進。」那太監躬腰道。
齊國公與齊國侯並肩向御書房走去,行至房內,便看到上位端坐著皇帝。
二人一撩衣擺雙膝跪下,齊聲道:「老臣參見皇上。」
純淵皇帝抬手虛扶了一把,道:「二位愛卿起身吧。」
說完看向旁邊的那個太監,道:「李修文,看座。」
剛剛那名為李修文的太監聞言躬身道:「喳,二位大人請坐。」
齊國公與齊國侯二人向皇上施了一禮,道:「多謝皇上。」
二人坐下,便有宮女端茶進來,李修文也緩緩退下,將門牢牢關上。
房內安靜了一會兒,純淵皇帝開口道:「關于炎彧國皇帝要將其九女與朕之七子聯姻之事,二位大人可有何見解。」
古畫扇听到此處只覺得身邊的男子一瞬間被一股無形的戾氣包攏,二人藏身地方狹小,所以依舊是緊緊相依,古畫扇伸出手指捏了捏他的胳膊,眼神詢問著他。
你怎麼了?
男子暗沉如深潭的眸子看向只到自己肩膀的女孩兒,稚女敕的臉龐,純淨的眸子,此刻正在關心著他的女孩兒。
她怎麼這麼笨,她怎麼能這麼笨!
不再看她那雙沒有被污染,依舊純淨的眸子。但攬住她腰間的手卻緊了緊。古畫扇見他不理自己,噘著嘴使勁捏了捏他胳膊上的肉,哼!虧她還關心他一下,沒心沒肺的臭男人。
當下也不再動作,認真的听著外間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