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海棠深呼吸了一口氣,略微調整了下情緒,擠出一個淺淺的笑容給他,「行了,你的心意我都明白,我會盡快搬家的。」
顧惜爵也微微淡笑了下,看她剛剛形色匆匆的樣子忍不住問,「你要回家是不是,我送你。」
「不用了,我回去先整理下,然後要去公司一趟,我得親自跟學長說一下辭職的事情。」說起辭職的事情,席海棠的心微微沉了沉。
顧惜爵默默點頭,「那你自己路上小心點。」
「嗯。我知道了。」席海棠轉身走了,轉過身後她才發現自己一直緊抓著包包的手心里竟出了那麼多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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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海棠沒有提前打電話給蕭牧遠,回家打好了辭職信後就直接趕往了公司,可是到了公司之後才發現自己撲了個空,林玲告訴她,蕭牧遠已經有好幾天沒來上班了。
稍作猶豫,席海棠取出了手機,打了蕭牧遠的電話,電話響了好多下都沒有接听,直到她快要掛斷了,那一端才猛地被人接起,蕭牧遠素來清雅溫和的聲音有些沙啞,「喂……」
席海棠覺得不對勁兒,心情有些緊張,「學長,我是海棠……你還好吧?!」
「嗯,還好……咳……咳咳……」一陣猛烈的咳嗽輕易就戳穿了他的謊言。
「學長,你感冒了?!」
「呃……有一點兒……好幾天了……」
「你看過醫生沒有?!」
「看了,讓我吃藥……對了,海棠,你是不是回國了,你人在哪兒?」
「在公司……」
「你有事找我吧?!」
「呃……」席海棠握了握自己手里的辭職信有些猶豫了,覺得他正在生病的時候說這事兒似乎不太好。
蕭牧遠雖然病著,可是他畢竟跟海棠認識了這麼多年,他很了解她的,「海棠,你有事就直說吧。」
「學長我親自跟你面談吧,我順便去你那兒看看!」
掛斷電話,席海棠很快離開了零點設計,搭車前往蕭牧遠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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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牧遠的住處靠近海邊,地中海式的兩層建築,白色的外牆、白色的平台,天藍色的屋頂。庭院里是大片的空地,用天然的花崗岩地磚鋪設著,置身其間,咸咸的海風便撲面而來,天氣已經轉暖,清爽的空氣愈加得讓人覺得心曠神怡。
院子的盡頭有一處露台,白玉般的台階和扶手,襯著不遠處的深海,蔚藍的海水一望無際,澄澈的水面晶瑩剔透,美不勝收。他居住于此,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為了擁有這片美麗的海景。
席海棠走近門口,發現門是虛掩著的,「學長……」
無人應答。
她又輕輕喚了一聲,「學長……」
「嗯……海棠來了啊……」沙啞的聲音不太清楚地從屋子里面傳來。
不一會兒,蕭牧遠拖著抱恙的身體走了出來,「海棠,你來得還挺快的。」
席海棠皺了皺眉,路上塞車,她用了一個半小時才到的,這還快?!
「學長……你是不是燒糊涂了啊?」
蕭牧遠抬手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苦笑,「大概是吧……我接完你的電話後睡了一會兒……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席海棠有些無語,看了看時間,幾乎是很確定地問,「你還沒吃飯吧?」
「中午我有叫外送的披薩。」
席海棠輕嘆了口氣,「生病的人吃那個多不好啊,太油膩了,也不容易消化,再說這都幾點了,中午送的披薩早就涼透了……這樣吧,我幫你煮點東西吃。」
蕭牧遠沒有力氣跟她辯駁什麼了,一頭栽向沙發,頭更加得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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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牧遠的房子是以白色為主調,大片的落地窗讓屋子里的人擁有開闊的視野,所有的家具都是淺色藤編的,濃濃的自然風無處不在。
餐廳是開放式的,用一面特殊的照片背景牆作為與客廳的隔斷,牆面上隨意貼著他的即興作品,卻沒有獎杯什麼的,看得出來他並不是很在乎那些所謂的榮耀。
家里到處都體現著蕭牧遠特有的性格,像是淡淡的純淨水,透明,溫和,卻有著堅定的執著。
席海棠走進廚房,從冰箱里取出一塊生姜,很快就熬出了一小鍋姜湯,盛出一碗,端了出去,「學長,你先喝一碗姜湯,驅驅寒……」
「謝謝……」蕭牧遠接過飯碗,看著那透明的容器里細小的姜末心頭頓時生出一股暖意,輕呷一口,些許辣意染上味蕾,心頭也跟著有些熱燙,可是他知道那不是因為姜的關系,而是……
他凝神看著她,深深地。
席海棠一怔,「怎麼了,是不是太辣了啊?我就只放了一小塊兒的,應該不會……」
她的話還沒說完,手腕就一把被他握住。
「呃……」席海棠錯愕。
蕭牧遠微微一頓,好像也是在猶豫,可是他沒有思考太久,下一秒手勁兒猛地加重,一個用力就將她拉向自己的懷抱。
「學長……?!」
時候,在不經意中,飛逝。
沒有再去刻意地注意時間,因為,時間,只會帶來傷痛。
愛情,到底是什麼?像甜酒,醇美,甘甜,但時間長了,也會變質。
他抱住她不松手,帶著疼痛的聲音在安靜的屋子里隱顫,「海棠……這麼多年,我對你而言,真的毫無意義嗎?一點都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