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被你們兩個喝了喝茶的畫面，弄得我的心竟然有些動搖。呵，我果然是年紀大了，變得優柔寡斷起來了。小然，你後悔嗎？你會後悔嗎？」。
看著蘇皓的車逐漸消失在街角那一頭，那只穿著僧袍的手也慢慢收了回來。
不知為何，這雄厚的聲音里帶了些自嘲和猶疑。
男子恰巧站在背光處，陰暗的光線之下，看不清臉，更看不清他的情緒。
下一秒，那個男子轉過了身，看著季然的背影，目光幽深，漆黑的眸子里似有點點流光閃爍，卻依舊看不出情緒。
「事已至此，我已經沒有後悔的余地了。」略低頭，季然聞了聞茶香，端起茶盞小口啜飲了一口，平淡的語氣里除了「認命」二字，絲毫听不出其他情緒。
「其實，蘇皓，並不恨你。或許你們，還可以想從前那樣……」喉<間幾次輾轉，那男子張了張嘴，臨到嘴邊的話，還是沒有說出口。
也對，這麼多年了，早就沒有回頭的余地了。
從暗處走了出來的時候，雲竹禪師早已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徑自走到季然對面，盤腿，席地而坐。
另拿了個茶盞，兩人相視著，也不說話，就這麼靜坐著，相對飲茶，夕陽的余暉透過竹簾，一縷縷落在兩人身上，稀稀落落的，零零散散的，看上去冰冷地沒有一絲溫度……
「現在是什麼情況？周持的情況還在一味惡化麼？」
醫院值勤辦內，兩個男子相對坐著，其中一個還不時用手輕扣桌子，篤篤篤的，極有韻律，像是能敲進人心里一般。
「嗯。一絲沒有好轉的跡象，也不知道為什麼，本來還好好的，一下子就……」說到這里，那個醫生模樣的人臉上閃過一絲愧疚和自責，剩下的話，不需要說，意思就已經很明顯了。
「最近都有些什麼人接觸過周持？」明明都已經是下屬匯報過的情況，蘇皓還是習慣性的再問一遍，畢竟每個人說出來的，都會不一樣。而這不一樣之中，就有可能蘊藏著真相。
「都是我們自己人。應該都是可靠的。可是……」年輕醫生臉上，神色有些為難。復雜地看了一眼蘇皓，咽了口唾沫，最終還是欲言又止。
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自己還是不要胡亂猜測的好。
「嗯？有懷疑的人？說。」蘇皓的眉毛微微向上一挑，最後一個字的時候，身上本來收斂著的氣勢盡顯，倒是把對面的年輕醫生狠狠地嚇了一跳。
「覺得有個小護士有點奇怪，我這幾天特別留意了下，倒也沒發現哪里不對。下午的時候就把她換掉了。可是，就是想不出來，是哪里出的問題。我已經把所有的輸液都檢測過了，一切正常。除了輸液，我基本都在場，不在場也派了絕對可信的人一起。一直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年輕醫生說著說著，臉上的困惑越來越濃，硬朗的眉頭也愈發緊皺。輕嘆著搖了搖頭，年輕醫生眉宇間的不解愈發濃烈。
「嗯，給我她的資料。」
「等下我找找電子版，發你郵箱。」
「嗯，那麼方小安呢？她有沒有什麼異常？」
「除了一直呆在自己病房這一點有點奇怪之外，其他也沒什麼了。或者，這個可能是個人習慣問題吧？」
「好，我知道了，那我就先走了。被人看到了不好。」
蘇皓一邊走出值勤醫生辦公室，一邊朝兩邊看了看，動作有些小心翼翼。
閃身進了電梯，剛好和另一個電梯里出來的一個濃妝艷抹的大美女擦肩而過。
側頭看了看，似乎是覺得這女人有點眼熟，但一時之間也沒有想起來是誰，蘇皓也沒有多做留意，按下了自己的樓層，就關上了電梯門。
沒有注意到剛剛出去的女人走了幾步之後，又回頭看了一眼，似乎是在確認著些什麼……
「小黎啊，今天晚上回家吃飯吧，順便把郁辰也帶回來遛遛。」剛放下電話，白小黎就學著白夜的語氣，復述著他的話，言語中略帶著幾分淘氣。
「阿黎，下次，能不能換個動詞？‘遛遛’這個詞，實在是，有些……嗯……」
「怎麼，不行？」白小黎雙手交叉環抱在胸前，微微挑眉，俏臉微揚。
「行行行，我家阿黎這麼帥，說什麼都行，那就煩勞您將我這個不成器的，帶回家遛遛咯！」
「嗯，乖~」滿意的眯了眯眼，白小黎習慣性走了過去，伸手揉了揉景郁辰的腦袋。
那動作……簡直……就像是在撫模一只小狗一般。
景郁辰頭上無數條黑線垂下，卻還是沒有反抗白小黎。
只是在她縮回手的那一瞬間，握住了她的手腕，反手一拉，便把白小黎拉到了自己腿上。
「阿黎啊，你滿意了，那是不是，也要讓我也滿意一下啊……」說著，景郁辰意有所指地深深看了看白小黎不點而赤的櫻唇。
似乎是景郁辰的目光太過紅果果了，白小黎嫌棄的瞥了他一眼。
喂，景郁辰，你說好的高冷呢？人家小說里的霸道總裁愛上我不都是高冷男神，酷帥狂霸拽的麼，怎麼到了你這里，就變得……這麼……嗯……
怎麼辦，除了無恥之外，自己真的b想不出其他形容詞了……
「嗯？小黎兒，你想說什麼？」
看著面前白小黎的眼神，景郁辰心里就已經猜到了幾分。
好看的眸子半眯起來，溫柔中又略帶著幾分威脅。
「沒沒沒！沒什麼！我是想說，我家辰辰好帥好帥的啊！越看越帥！越帥越看！百看不厭啊！」默默的在心里吐槽了一下自己，白小黎笑得眉眼彎彎，一臉諂媚。
「嗯，那阿黎就多看看！」明知白小黎說的不是真話，但這話听得他，怎麼就那麼舒服呢！那就不必追究之前的事情了！
這麼想著，景郁辰眼角閃過一次算計，嘴角的笑容也擴大了幾分，微微俯身，拉進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四目相對間，白小黎的臉上不禁泛起一抹紅暈，含笑閉了眼，唇上便傳來一陣熟悉的溫度。
溫溫軟軟的，春風迷醉。
本文來自看書惘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