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陌珩微微挑唇,「你想知道什麼?」
蘇皖涼抬起腳,朝著不遠處的亭子走去,顧陌珩跟在她的身邊。兩個人之間的默契和諧仿若天成。
蘇皖涼遇見的的每一件事情,都很困難。
絲畫想的很簡單,只要蘇皖涼覺得好,便一切都好。
她轉身離開後,找到了不遠處的丫頭……
絲畫離開後,蘇皖涼收攏了思緒,然後又自覺的攏了攏領子,淡淡的說道,「今天天氣很好!」
她話音剛落,一陣寒冷吹了過來,凍的她又縮了縮脖子。
此時,顧陌珩卻附和了一句,「這里景色也不錯!」
這下,蘇皖涼啞然了。
滿園苦敗的樹木,居然會被顧陌珩說好。
蘇皖涼又邁動腳步,穿過小徑,走到了亭子內。
從這座亭子內看周圍的景色,又是另一翻感受。
周圍蕭瑟的景色,從上面看上去,卻不似剛才那般讓人感覺蕭條。這里的清靜,和外面的喧鬧形成了正比。
蘇皖涼看著不遠處紅通通一片,又對顧陌珩說,「我很開心!」
和嵐成親了,她以後會幸福,所以她很開心。
這一世千染不會和沈潤卿再有什麼來往了,而和嵐也不會在孤獨和痛苦中死去,一切都因為她的努力,而變得不一樣了。
蘇皖涼很開心,也很希望現在的一切都好好的。
顧陌珩看著蘇皖涼笑容,溫柔地說,「以後,你也會開心的!」
「是嗎?」。蘇皖涼笑眯了眼,璀璨耀眼,「你說的,我都記在心里了!」
顧陌珩听著,眼里的也有淡淡的笑意,「恩,你要記得!」
蘇皖涼轉眼眸看了看周圍,又說,「我想……」
她話還未說完,顧陌珩便抬起手來,將食指輕輕的放在她的唇畔上。
蘇皖涼微微一愣,便看見顧陌珩對不遠處的說道,「既然來了,那便出來吧!」
顧陌珩說的語氣很淡,手指也從蘇皖涼的唇畔上慢慢的滑落。
他眼里的溫暖笑意,也漸漸的消失。
下一刻,站在不遠處假山後的人,露出一副狼狽的樣子,他抬起頭看了看顧陌珩,又偷窺了一眼蘇皖涼,才不安地說,「顧世子,其實我沒想听什麼,我就是擔心皖涼妹妹而已,呵呵……」
………………
元銘是听到了些許蘇皖涼與顧陌珩的言語,但是無意間卻又被顧陌珩狠狠地的記了一筆賬!
那一日,文遠硯不過是想去上京的首飾店鋪選幾樣首飾送給千染。
千染本是個不喜歡妝扮的人,在她眼里這些東西都是麻煩,可是偏偏蘇皖涼送的東西,她卻舍不得扔……
結果,他卻遇見了不該遇見的人。
掌櫃的悄悄的告訴文遠硯,眼前的男子是上京書閣里的人的時候,文遠硯還有些愣了愣。
汀溪很快,便也看見文遠硯,他上下打量了許久,才說,「果然是那位的弟弟!」
文遠硯待人本就溫潤,只是在蘇皖涼跟前會偶爾任性,他只是雙手作揖,和汀溪說了一句,「公子過獎了!」
汀溪的目光在文遠硯身上打了幾個圈,言語里帶了幾分玩味,「我听說,當年京城里的蘇家老爺青年才俊,溫潤如風,無人可及……」
汀溪說到這里頓了一頓,眨眼道,「你和他挺像的!」
這個人話里顯然有話。
汀溪沒有說完,像是等待文遠硯問下去一般。
奈何,文遠硯好像對這件事情一點興趣都沒有。
在他看來,他又不認識眼前的這人,所以對他的話也不想關心。
他幼年的事情,他自己都記不太清楚了,他只記得到了文家後身子便一直不太好。甚少出踏出文家的府邸,只是過了十歲,他的身體才慢慢好轉。
而且,他對于自己的身世很清楚,不需要任何人多言挑撥!
所以,從汀溪的嘴里听到這些的時候。文遠硯情緒卻沒有太大的波動。
汀溪挑眉,看著文遠硯說。「你不好奇嗎?」。
「有什麼好奇的呢?」文遠硯反問汀溪,「公子若是想問我這個問題的話,那麼是問錯了人了!」
汀溪笑了起來,他本就清俊。笑起來的時候,宛如梨花盛開。「是,是,是,我都快忘記了。你可是個小孩子,不然,也不會對于自己的身世一點也不懷疑,我今兒來。也是特意來找你的,不過,你放心……我對你沒太多的興趣,我注意到你,也是因為蘇皖涼和千染!」
汀溪說到的蘇皖涼,讓文遠硯這下卻皺眉了。
千染和蘇皖涼的事情,他自然知曉。
汀溪看著文遠硯皺眉,不小心有些恍惚,嚇得他趕忙念了幾遍的清心咒,這個人可容不得怠慢,他可是那個女人的弟弟!
汀溪見過妖聖祈身邊的不少美男,每一個都是精致奪目的存在……但是沒有一個,像文遠硯這樣,仿佛是從古玉里走出來的人、清澈,透明,干淨!
汀溪想,這句話,約模就是說文遠硯這樣的人。
他想了想,又走到文遠硯身邊,低聲說了一句,「看在那個女人的份上,我告訴你一件事,文公子還是多多注意自己的身份,免得到時候被人利用了也不知道。」
汀溪說完之後,便擺了擺手,從店鋪里走了出去。
文遠硯看著汀溪的背影,怔了很久。
那個男人剛才的口氣,絲毫不像在說笑。
這上京誰都知道,汀溪的身份神秘,而且他的主子強硬!
所以,汀溪說出來的話,也是很有可信度的!
文遠硯有些失魂,他搖了搖頭,然後匆忙的訂了幾樣首飾,便急著趕了回去。
這一次,文遠硯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
他夢見了小時候,總是听見叮咚的琴聲,有個溫柔的女聲總是跟他說,「硯兒,你以後要好好的平安長大……」
不一會,有個調皮的女孩子跑了過來,文遠硯又听見,又有人說,「硯兒,你快長大,姐姐一定會保護你的!」
「是嗎?」。女子笑了笑,聲音也有些滄桑,「我們涼兒真是懂事,以後也要多多包容你的弟弟……」
這句話,含著很大的愧疚,不安,不知道是對著他,還是那個小女孩。
這是他長久的時間里,第一次夢見這些事情……仿佛是過了很久……
等醒來的時候,文遠硯看著自己頭頂的帳子,目光無神,輕輕說道,「涼兒是誰?是……」
他相信自己的直覺,所以文遠硯毫不猶豫的選擇去找千染。
他想了很久,一直覺得頭疼。身邊冷商量的人,想來想去,他能想到的只有千染了。
他不能將不高興和猶豫的情緒,帶給文家的人……
他們對他的疼愛,他始終記得,不能讓他們為自己費心勞神。
見到千染,文遠硯將所有的事情一口氣說了出來後,覺得內心舒服了很多,但是這個重擔卻也似乎交給了千染。
千染听了之後,沉思了很久,看著文遠硯說,「弟弟,那只是一個夢!」
「不是夢!」文遠硯看著千染,「我真的听見了!我听到她們說話了,那是真的!」
千染抬起頭,看著文遠硯,隨後,認真的說道,「那必須是一個夢。」
千染面上無波,心里卻已經開始在思考,這個事情漏洞太多了……
是誰在文遠硯的面前提起了這件事情。
文遠硯怕蘇皖涼不相信他的話,又說,「我听到,有一個人,她叫涼兒。…阿姐,你告訴這個人是誰?」
千染見文遠硯情緒有些激動,安慰道,「你別急。」
她說完,又親自給文遠硯倒了一杯水,讓文遠硯稍緩情緒。
「你說的這件事情我會去查證,但是這些你不能讓人任何人知道。」千染淡淡的囑咐道。
「阿姐,涼兒是蘇皖涼吧?」文遠硯低著頭輕聲的問道。
「你不是已經知曉了嗎?」。
文遠硯沉默了一會,隨後說道,「阿姐,這些是書閣的汀溪告訴我的!」
千染听到這個名字,眼眸一暗,「我知道了。」
「這些日子,你好好休息!不要擔心。」
「恩。」
……………………
听顧陌珩的消息,原來蘇俊華已經被昭帝放出了刑部,只是還被留在宮中商議事情。
而具體是什麼,顧陌珩並未告訴她。
但是,蘇皖涼的心里莫名的放心了很多。
絲畫推門而進,看著蘇皖涼一直笑著,好奇地問,「小姐,你在笑什麼呢?有什麼事,讓你這麼開心?」
蘇皖涼這幾日一直很少露出笑顏,為蘇俊華的事情有些憂心。
絲畫也很擔心蘇皖涼。
如今,看著蘇皖涼笑了,她多少也算是放心了一些。
蘇皖涼從絲畫的手里接過手爐,「事情都已經有了好的開頭,我便開心!對了,絲畫……前幾****給你看的圖紙,你讓暗一查過了嗎?」。
之後,蘇皖涼便和絲畫又查了很多書,查了很多的地方,才發現這個圖紙上的地方原來是百年難得一見的龍脈。
不過,既是龍脈,那為何大齊皇陵卻不建在此地?
難道有什麼緣故?
「研究過了!」絲畫見蘇皖涼說這些,立即正經了起來,「奴婢讓暗一親自去了這個地方,暗一說那里有人專門重兵把守,似乎是專門用來保護這個地方的!」
蘇皖涼皺眉,「皇陵的地方呢??」
「皇陵。」絲畫又繼續說,「皇陵的地方沒有那里好……」
絲畫走到蘇皖涼身邊,壓低了聲音,「奴婢還打听到了一件事,據說那個地方的龍脈,是通向昆侖山的,昆侖那個神秘的地方。」
「昆侖??」蘇皖涼一驚,「你確定?」
絲畫搖頭,「這是當地的人說得,奴婢也沒想到,世上真的有這樣的地方!」
蘇皖涼微微蹙眉,「查到那個地方奇特了嗎??」
絲畫沉默片刻,「听人說,那里的龍脈和昆侖能讓人起死回生!」
「起死回生嗎?」。
蘇皖涼點了點頭,「不急,在慢慢查一查,我要具體的位置,過幾日就到狩獵的日子了,你陪著我一起去吧!」
絲畫一驚,「奴婢陪小姐?」
上次赴宴的時候,她有些失態了,若不是韓小姐提醒她,她做什麼都不知道。
絲畫每次想起那件事情,都覺得自己丟了蘇皖涼的顏面。
這次,她沒想到,自己還能陪蘇皖涼入宮。
「你上次說在宮里瞧見過你哥哥,但是我去查過了,卻沒有找到關于他的一點點蹤跡!」蘇皖涼笑著對絲畫說,「這次,沒準你還能看見他呢?」
蘇皖涼說的平淡無奇,而絲畫卻驚的目瞪口呆。
連她自己都快忘記的事情,蘇皖涼卻依舊記得。
絲畫眼眶微紅,「小姐……奴婢給你添麻煩了!」
「怎麼會!」蘇皖涼將手爐放下,拿起一邊的茶盞,若有所思地問,「你哥哥叫什麼?」
「羅,單名一個清。」
蘇皖涼看著絲畫的神色,卻淡淡地念,「羅清」
這個名字蘇皖涼似乎听過。
但是,具體的人她卻不記得了。
「小姐。」絲畫立即轉移了話題,「昨兒奴婢听說,何少爺和韓小姐的好日子也定下來了,就在明年六月。」
蘇皖涼略驚訝,「已經定下來了啊……明年嗎?」。
「是呀!」絲畫笑笑,「到時候小姐肯定會很高興的。」
絲畫說到這里,才發現自己似乎更高興,立即將蘇皖涼的手爐拿了過來,「這手爐已經不暖了,奴婢去給小姐換一個」
她說完,便奔了出去。
等絲畫離開後,蘇皖涼卻有些哭笑不得。
快了,只要把沈家的事情查清楚,薛家的事情安排妥當。
她就能放心離開了。
只是,墨清的婚事怕是無法參加了。
蘇皖涼卻沒有想到,一個消息,一下子打破了寧靜,而她的離開也提前了很多。
不過第二日,昭帝暈闕的消息傳來後,蘇皖涼肯定。
這一次,是真的……
局勢,亂了。
盡管此時是春日,天氣也有些陰冷,但是依舊隨處可以看見盛開的繁花。寒風里。也攜了一股淡淡的香味。
欲罷不能,卻又甘心沉迷。
而在昆侖的山頂,有一個人此時也是焦急萬分,
「天象不符合常理也就罷了,怎麼還會硬生生的提前了……」
「這下子,可真的誰也攔不住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