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皖涼皺著眉頭,一直沒有說話,而連晟此時開口了,「我不太懂卷宗,不過這應該是刑部安王的卷宗里,最重要的一張吧?」
他說的風輕雲淡,而蘇皖涼眉頭卻皺的更深了,「的確很重要,連相又是從何而來?」
「在趙掌櫃那里拿到的!」連晟有些尷尬的笑了笑,眉目里流露出幾分無奈,「我沒有辦法將全部的卷宗拿走,只能拿走這一張!梁裕很聰明……」
在蘇皖涼看來,雖然這張卷宗很奇怪,但是她莫名的感覺到,這才是那里面最重要的一張。
昭帝沒有處置父親,蘇皖涼覺得也有這個的原因。
蘇皖涼看著手里的紙張,半響才說了一句,「多謝連相相助之恩!」
她此時終于明白,所有事情的全部原因。
青墨偷走的卷宗,是她特意準備的,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來是不是安王的卷宗,縱使有人看過部分的卷宗,也從未有人看過全部!
梁裕在得到卷宗的時候,想必也和幕後的人親自看過真假,最後相信這份記錄簡單的紙上寫的是真的。所以,梁裕那一日才敢如此明目張膽的在朝廷上彈劾她的父親。
只是,幕後之人和梁裕也沒留意到,這份卷宗被人拿走了最重要的一張。
蘇皖涼不知道連相是如何做到不被人發現的,只是這個過程,想必非常的困難。
畢竟,梁裕不是粗心大意的人。
之後,昭帝的確看到了這份卷宗,也發現了根本沒有這張紙。
因為是虛假的卷宗,再加上少了一部分,昭帝內心的疑心,便更重了。
那會的昭帝,將她的父親關押進刑部,其實也有暫時看看動靜的想法。
蘇皖涼想到這里,便有些明了。
她看著眼前的連相,覺得連相或許和父親一樣,都是昭帝手里的棋子。昭帝或許在為什麼事情鋪路試探。
「不必言謝!」連晟笑了笑,面目慈祥,「你是聰明人,我想不必我多說,你也已經知道梁家背後的人是誰了吧?」
蘇皖涼聞言,沒有說話。
連晟也不介意,繼續說,「我想蘇小姐應該很想知道安王的事情。」
蘇皖涼有些驚訝,表面上卻依舊不動聲色,「安王的事情?」
「安王曾經是大齊的三軍統帥!」連相笑了笑,眉目和善,「他可是我們那一代最奪目的人,曾經有很多人追隨他。沈家,連家,蕭家,韓家都是。……陛下的最近得了風寒。」
蘇皖涼有些錯愕的看著連相……
連相要告訴她的話,著實讓她驚訝。
昭帝身子出了問題,其實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前世的昭帝,身子也是這樣,一直不大好。
只是,昭帝選擇的太子是誰?至今還未確定。
連晟見蘇皖涼一直沉默不言,有些無奈地說,「這些話雖然不應該對你說,但是,我想你還是應該知道。有些事情,有時候很多都是逼不得已!我從前便是顧及的太多,才會始終被逼著選擇……如今,你得想想!」
連晟這些話說的十分誠懇,顯然也是真的在為她著想。
「多謝連相!」蘇皖涼又福身對連晟行禮,對于連晟的好意,她自然領下了,「多謝您了!」
連晟只是擺了擺手,又退後幾步,抬起頭來看著滿園蕭條的景色,「你應該還不知道吧。薛家的二爺,薛逸回來了。」
連晟的話,讓蘇皖涼又是一怔。
薛二爺薛逸天辰盛宴未曾參加,薛家對外說是薛二爺未曾回來。
但是,蘇皖涼卻知道薛二爺不是未曾回來,而是回來又離開了。
如今,回來了嗎?
這件事情,的確是出乎蘇皖涼的意料。
「是嗎?」。蘇皖涼故作風輕雲淡,「那薛家的人會很高興的!!」
連晟看著蘇皖涼,似笑非笑。「薛家當然高興,只是有人大概會恐懼了。」
連晟會提起這件事情。絕對不是無緣無故。
蘇皖涼看著連晟,半響後才道,「連相是想提醒我薛姨娘嗎??」
「恩!」連晟點了點頭,「薛姨娘是薛家開始認的孩子,只是後來因為一些事情被趕出薛家了。」
蘇皖涼看著連晟,大約知道了一些事情,「多謝連相。」
連晟這次只是將雙手放在身後,眉目依舊和氣,「你母親也算是我的妹妹,從前的我……算了,只是你要小心一些,那個薛姨娘可不是簡單的人,梁裕背後的人更不是泛泛之輩!無論是你,還是顧家世子,都要多留意一些!」
蘇皖涼微微頷首,「我知道了!」
連晟說完之後,又若有所思的看著滿園枯敗的梧桐,笑了又笑,低聲輕輕的說道,「這里應該是越最喜歡的地方了……」
他的聲音幾不可聞,蘇皖涼也只是短暫的听見了「越」兩個字。
這個名字,她並不陌生。
她前世曾有幾次從別人的嘴里听到過這個名字,但是,這兩個字似乎對于顧陌珩來說是個禁忌!
連晟沒有再說什麼,而是和蘇皖涼告辭後,緩緩地離開了院子。
他的腳步輕緩,卻傳來了一陣細碎的響聲。
連晟一走,絲畫便急匆匆的走了上來,慌張地問,「小姐你沒事吧?」
「沒事!」蘇皖涼揉了揉眉心,又問絲畫,「沒有看見其他人吧?」
絲畫搖頭,「沒有!」
蘇皖涼點了點頭,「我有些累了,你去幫我取杯熱水過來!
絲畫立即回答,「奴婢知道了,小姐你等等奴婢!」
絲畫見蘇皖涼一直揉眉心,便知道蘇皖涼是真的頭疼了,拔腿便朝著院子里跑去。
等絲畫離開後,蘇皖涼才站穩了身子,然後看著不遠處的假山,輕輕地說,「偷听,可不是你的作為,你是不是該出來見見我了?」
顧陌珩只是這麼靜靜地站著,眼里含著淡淡的笑意,卻是耀眼的讓人移不開眼
他說,「我擔心你,便過來看看!」
其實,顧陌珩會出現在這里,蘇皖涼其實一點也不意外。
畢竟,她離席後連相又跟著離席,顧陌珩會好奇也是應該的事情。
蘇皖涼聞言只是笑了笑,「你來的正好,幫我想想,方才連相話里的意思!」
她淡笑輕語,眉眼里的靜謐安然讓人欲罷不能。
這樣的蘇皖涼,顧陌珩不想任何人看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