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說,這哪里叫走陽關大道了?」劉思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停車!」
馬車在凌翰的命令下停了下來,「讓這個女人在車後隨行。」
劉思思被從車駕上架了下來,凌翰隔著那一層簾幔,命令道︰「以後這段路就改名,叫做陽關。」
「遵旨!」
劉思思心髒被凌翰氣的慢了三拍,心中暗罵︰這個狗皇帝,缺德無下限。
齊若塵心中暗討,這次劉思思是遇到了對手,不過也心疼劉思思,要受一點罪了。
雖然已經入秋,但是闌霖的天氣依然很熱,劉思思累的頭暈眼花,曬得口干舌燥,腳下也有些疼了,估計已經磨出了水泡。
明明已經中午,凌翰就是沒批準大隊人馬休息,劉思思估計這是在和她叫板。
一不做二不*休,想想自己也不能做一個受窩囊氣的。
當下眼楮一翻,腿一蹬,玩起了昏倒的把戲。
身旁的侍女驚呼,「有人昏倒了。」
齊若塵一直都在注意著外面的響動,本就心疼劉思思的齊若塵一听到響聲,趴開簾幔,「思思!」
听到齊若塵的喊聲,凌翰睜開微閉的眼瞼,眉眼輕蹙,「該死,怎麼這麼弱!」
凌翰碩長的身影略過齊若塵,跳下馬車,轉瞬站在了劉思思的身旁。
那些隨行的人,見到凌翰,忙跪下行禮。凌翰俯子,將劉思思抱入懷中。「讓大隊人馬停下來休息。」
劉思思沒想到,凌翰會抱她。劉思思頓時臉紅心跳的厲害,手心也溢出了汗。
凌翰將劉思思抱到路旁的樹蔭下,將宮人遞過來的水喂到劉思思的口中,劉思思感到一抹甘甜入喉,渾身暢快了很多。
齊若塵嚷著讓人將他從馬車上抱了下來,他的小身子蹲在劉思思的身旁,以前和劉思思經歷了那麼多,也沒見過她如此,不免心中難過。不自覺的掉下幾滴心疼的眼淚。
「思思,你醒醒。」
「為何直呼名諱?」凌翰看著這個冒出來的小不點,問道。
反正齊若塵是個孩童,裝傻充愣也不會惹人懷疑,索性哭的更甚,把頭埋在了劉思思的胸前。
「臭小子,別往我身上抹鼻涕。」
劉思思騰地一下坐了起來,嫌棄的抖了抖自己胸前的衣服。
劉思思抖著抖著,以及其緩慢的速度。抬起腦袋,皺著眉頭,耷拉著眼瞼,咧著嘴角看了看凌翰。又看了看一臉窘相的齊若塵,看來自己演技還是太拙劣了。
凌翰站起身子,將手中的水袋扔到一旁。轉生走回了馬車。
「本來我都相信了,可你為啥中間還要插廣告?」齊若塵站起小身子。任由來抱他回馬車的侍女抱走。
劉思思仰頭望望天空,長嘆一聲。「不作就不會死,說的就是我啊!」
盡管如此,隊伍還是休息了很長時間,劉思思吃了些干糧,躺在樹蔭下小憩了一個時辰,此時的陽光已經沒有先前的毒辣,大部隊才繼續上路。
只是越是休息過後,這腳才越發的覺得疼,不過已經演穿幫過一次,不知道凌翰在車里怎麼鄙視自己呢,劉思思也不想再示弱了,便忍著疼,勉強的跟著隊伍,走在馬車後。
不過只走了一個時辰的路,凌翰便下令原地休息,安營過夜了。
劉思思和幾個女侍呆在一處,「走這麼久的路,你們不累嗎?」。
幾個人斜睨了一眼劉思思,「我們都是下賤命,沒有那麼嬌貴。」
言下之意在嘲諷今日劉思思假裝暈倒的事。
劉思思聳聳肩,覺得無趣,便坐到外面還沒有完全熄滅的篝火旁,蜷著身子,睡著了。
齊若塵翻動著小身子,心里因惦記著劉思思而睡不著。
但是外面依舊是戒備森嚴,他要是出去找劉思思,肯定會驚動凌翰。
猶豫了再三,齊若塵終究還是坐在了帳中,沒有走出去。
「皇上,外面風大,你怎麼出來了?」
凌翰止了聲,在這寂靜的營帳間走動,在一處已經熄滅的篝火旁,凌翰看到一個蜷縮的身影,眉宇輕蹙,對著身邊的人小聲說道,「生些火來。」
凌翰將身上的披風取下,輕輕的搭在劉思思的身上,「她快醒的時候,把披風取下。」
「是!」
早晨起來,劉思思懶懶的伸了一個懶腰,簡單的吃了點早餐,便又隨著隊伍上路了。
腳上的水泡經過一上午的行程,已經磨破,劉思思只覺得那雙腳疼痛無比,心中暗暗叫苦,當初就不應該來什麼清遠,就應該跟著沐劍晨走,如果當初不依著小齊,哪里會有今天的遭遇。
怪也怪不了別人,誰讓自己這麼大個人,偏要听一個小毛孩的。
如今可好,小毛孩成了皇子,一步登天,可是自己卻成了步步血跡。
凌翰時而閉目養神,時而拿一本書翻看。
齊若塵翻著那些書,可是所有精力都飛出了車駕,掛念著「走陽關道」的劉思思。
「塵兒,你這麼小,願意看書?」凌翰看著有模有樣翻閱著書籍的凌若塵,也是難掩驚奇。
齊若塵並不想在凌翰的面前表現的平庸,便答道,「娘親很小的時候就開始教我了。」
凌翰看著簾幔,「那個女人嗎?」。
「是的,父皇。」
「這些書,你能看懂嗎?」。
「娘親說,看不懂的地方可以先記著,日後讓父皇給講解。」
「你說的並非實話,這麼小,嘴就如此甜,一點兒也不像你娘。」
「……」
齊若塵不知道要怎麼回答,更確切的說是他一直都不知道要怎麼樣來描述劉思思這個人,說她傻吧,有時候還機敏過人,說她聰明吧,有時候又笨的讓人抓狂。
「父皇,我想女乃娘了。」
齊若塵眼巴巴的看著凌翰,希望凌翰會因為他的請求,讓劉思思回到馬車上,雖然這個辦法昨天他就用了好幾次,然而並未奏效。
「那就讓她陪塵兒呆一會兒吧!」
齊若塵本來沒抱有多大希望,可是听到凌翰如此說,高興得咧開了小嘴。
「父皇真好!」說了一句恭維的話,齊若塵眼巴巴的看著簾幔,期盼著劉思思的身影。
當劉思思再次走進車駕的時候,盡管她掩飾的很好,腳下卻也沒有昨日的輕快。
這車駕里雖然舒服,可是此刻卻沒一個讓她看著順眼的。
「喚我來何事?」
「女乃娘,我想你了。」
「嘔」劉思思裝出一副嘔吐的樣子,「哼,想我了?現在你也看到了,我可以出去了吧?小殿下!」
劉思思這個態度,讓齊若塵多少有一點難過。
「坐下」
「啊……」
「坐下!」
「哦……」
劉思思雖然心里很想和凌翰唱反調,可是身子還是不听使喚的坐了下來。
劉思思走到凌翰的對面,坐了下來。
看著那張不怒自威的臉,把最後的一絲勇氣留給了齊若塵,狠狠的白了他一眼。
「月兌鞋。」
「……」
「不要讓我每句話都重復一遍。」
「還是不要了吧,腳都臭了,我怕一會兒這里的空氣質量會急劇下降。」
對上凌翰不容抗辯的眼神,劉思思做了一個深呼吸,希望自己可以多憋一會兒氣。
劉思思乖乖的將腳上的鞋子月兌了下來,果然一股酸臭味散播開來。
齊若塵用小手捂著鼻子,凌翰微微皺眉,但還是抓過劉思思的腳luo,輕輕的將襪子褪了下去,這時齊若塵才發現劉思思的腳上起了很多的水泡,其中的一些已經磨破。
「打盆水進來。」
沒一會兒,一盆水端進了了車駕,凌翰將劉思思的臭襪子扔出了車外,自己先在盆中洗過手,才對劉思思冷語道︰「自己把腳洗洗。」
「切,明明是你讓人家月兌鞋的,再說我也警告過你們,干嘛嫌棄我。」劉思思嘟著嘴,不過這味道實在不好聞,劉思思洗淨了腳,卻把那盆洗腳水推到了凌翰那邊。
「來人,把水端下去,拿些藥膏來。」
出乎劉思思的意料之外,凌翰並沒有將她趕下馬車,反而拿著宮人們送來的藥膏,將劉思思的腳放在自己的腿上,為劉思思仔細的涂抹起來。
劉思思看著眼前這個時而溫柔如玉,時而冰冷寒人的臉龐,「你是神經病嗎?」。
齊若塵只覺得如今的劉思思真是讓人提心吊膽。以前他只是坐在家中等她回府,現在他開始懷疑劉思思到底在外面的時候是什麼嘴臉。
她這分明是在挑戰凌翰的耐性,或許此刻凌翰還能念及以往與慕容霜雪的舊情,貪戀這一時的新鮮,不會對劉思思怎麼樣,可是帝王畢竟是帝王,一個能對自己父親痛下殺手的人,還能指望他對一個女人,心存善念到幾時。
可是如今凌翰就坐在眼前,很多話齊若塵都無法和劉思思說,也沒有辦法警告她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只求著老天爺不要讓劉思思在這樣拿著自己的腦袋開玩笑。
在齊若塵看來,劉思思更像發神經病的那一個。
凌翰小心翼翼的為劉思思上著藥,听到劉思思的話,緩緩的抬起頭,嘴角掛著一抹晦暗不明的笑意。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