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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冬方至,京城下第一場雪的這日,盛華公主帶給蒂蓮一則消息,當初前來和親的星隕朝六公主,難產離世,母子均未保住。
蒂蓮想,康順十七年兩朝簽訂十年友好不戰,如今還有七年時間,這位六公主去了,很快便會有下一段政治聯姻。
禁足完畢已是年末,這一年京城的雪下的極茂,人說瑞雪兆豐年,睿帝大慰,自藹靖皇後去世後氣氛一直低迷的京城因著帝王決定要‘冬獵’的消息而恢復生氣。
鵝雪飄飛,上林苑時隔數年再次迎來夏蘭朝京城簪纓齊聚的喧鬧。
江洛修本不贊同蒂蓮跟隨此行,畢竟人多嘴雜,她是剛剛解禁便出現在人際稠密處,實在不好。
但耐不住蒂蓮一言不置偏要來,原先本要留在府上的盛華公主便也不放心的跟了來,有她在,旁人便是要議論蒂蓮也要斟酌些。
隊伍達到上林苑的第一日已是正午,午後要在各家營帳整頓歇息,明日才會開始涉獵,蒂蓮下了馬車,方立定便見謝珩煦停馬車旁。
他翻身下馬,毫不避嫌,抬手為蒂蓮裹了裹紫貂裘披,二人四目相對低輕細語,引得四周旁人紛紛側目。
「上林苑處地空曠,夜里嚴寒,不要隨處亂走。」
月眸微彎,蒂蓮頜首,「我知道。」,接著道,「外祖母可來了?」
謝珩煦輕輕搖頭,垂手探入貂裘下握住她的手,「謝家女眷皆沒有來。」
眸色微動,她知道自己本也不該來,但偏生不來不行。
站在原地四顧一眼,蒂蓮看向不遠處一頂橙黃大帳,盈唇淡漠一勾。
謝珩煦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隨即收回眼,牽著她神情閑適的往左相府的營帳走,一邊狀似隨意的低語,「近來三皇子黨風頭正盛,已引起陛下側目,日前還進獻了一位美人,陛下不止冊封那女子為九嬪之列,這次冬獵也只帶了她一人。」
眼瞼微抬,蒂蓮側目看他,「三皇子黨?如今,已經開始站位了?」
「陛下已過五旬,近些年漸漸開始奢靡與聲樂閑適,好像完全轉變了性子,如今朝政大事,大多是姑父在幫著陛下作決定。」,言下之意,帝位易主也不過幾年時間了。
蒂蓮失笑,「爹爹如今可真正是權傾朝野了。」
謝珩煦亦笑了笑,「眾人皆知謝家與蘇家是聯姻,而左相府與榮國公府亦有你我的親事,便直接將姑父看做了太子黨,好在陛下眼下還是信任姑父的,才會多次出言維護他。」
蒂蓮搖頭,「爹爹如今政事插手太深,並不是好事,倘若一日真有人挑唆的陛下起疑,只需一點點的疑心,左相府便可傾盡覆滅,批復奏折這件事,必須盡快收手。」
「陛下如今還依仗姑父,哪里那麼輕易能收手。」
蒂蓮一字一句道,「可讓太子與三皇子共理朝政,陛下會考慮的。」
「共理?」,掀起簾帳引她入內,謝珩煦徐步跟上,蹙眉道,「太子乃一國儲君,處理朝政可在情理,但三皇子,怎可讓他觸手政權,何況二人如今針鋒相對,不妥。」
側身落座,蒂蓮笑意清淺,「想要捉鱉,當然要先引它入甕。」
翌日一早,天際方亮之時營中便響起號角,蒂蓮與盛華公主掀簾而出,站在營帳外放眼看去,遠處的雪原草場間聚集了數百的騎士。
這些都是要參加此次冬獵的豪門子弟。
望著這熙熙攘攘的人群,盛華公主擔憂側目,「為何我覺得如此不安。」
清潤的月眸微彎,蒂蓮道,「公主怕是多慮了吧。「
昨夜爹爹向陛下提及要太子與三皇子共理朝政,必定傳的眾人皆知,人一旦得意自滿,便容易放松戒備,蒂蓮清笑眸色微深。
「但願吧。」,盛華公主蹙眉低喃,嘆了一聲。
正此時,便听耳邊一聲溫厚的,「皇姐。」
蒂蓮與盛華公主紛紛側首,便見一澄明黃服的青年向這處來,身後跟隨一名佩刀侍衛一名白面太監,他生得修眉長眸五官溫善,通身天成的尊貴與威儀。
盛華公主溫婉一笑,「太子殿下今日不去涉獵。」,明明該是詢問,偏偏是陳述句。
太子夏侯安溫和一笑,柔潤的眸色看向一旁的少女,青帳雪原間她縴姿卓立,晏紫錦衣之上銀線簇著嬋芷古韻,一叢雙枝並蒂自裙擺一側蜿蜒盛放到腰際,火紅的狐裘妖冶雍華,烏髻若雲堆砌遠山墨黛,最美的還是那雙清無波瀾澈寧澄淨的眸。
見他看過來,蒂蓮淺淺一笑屈膝行禮,「太子殿下。」
太子安頜首,聲清語潤道,「蒂蓮不必多禮。」,言罷與盛華公主溫和道,「此處不比京城,皇姐和蒂蓮還是呆在營帳中,以免寒氣傷身。」
盛華公主垂首點頭,「謝太子關心。」
蒂蓮垂目,蒂蓮?她何時跟太子安這麼熟悉了?既然可以直呼名諱。
太子安過來寒暄幾句,便帶著兩個隨侍往草場東側的觀獵台步去,那里地勢高閣,睿帝與不下場的官員皆在那處坐觀品宴,等待年輕兒郎們帶著豐厚獵物歸來。
目視太子走遠,盛華公主道,「咱們回帳吧。」
正午時分,號角再次響起,隨著陸陸續續的馬嘶聲,涉獵的各家公子紛紛歸營。
放下手里的賬簿,蒂蓮坐在榻上側目,來人湖綠騎裝身形寬闊健壯,正是江蘺。
江蘺氣喘不定,冬日里額際還冒著汗,面色微白,看著二人道,「西邊虎欄常年失修,方才涉獵猛虎听到動靜咬碎圍欄鑽了出來,至今未見三皇子蹤跡。」
盛華公主溫婉的神色一驚,緊張道,「蘇家人和謝家人呢?」
緩緩自榻上下來,蒂蓮打斷盛華公主的話,淡淡問道,「留在林中的都有何人,猛虎出欄的消息可傳到了觀獵台?」
江蘺喉間滾動,唇瓣顫了顫,才低聲道,「我墜在回營的人群後,已有護衛策馬往觀獵台去,瞧著形容狼狽,眼下,陛下怕是已得了消息。急著來給公主和妹妹傳信,倒是不清楚都有何人也在那林中。」
盛華公主心急不安,看向蒂蓮道,「那畜生可是食肉的,若是蘇家和謝家之人也留在了林子里。」
下顎微揚,蒂蓮看了盛華公主一眼,淡淡道,「毒虎發狂傷人不擇,但他們身上帶了東西,那畜生不敢靠近的。」
盛華公主一怔,猶豫低喃,「蓮兒,你。」,言至此她再說不下去,因為蒂蓮側目睨過來時,清和的眸色冰冷凜冽。
盈唇一勾,蒂蓮清緩道,「我所助的從來都不是太子,而是相府和謝家,這一點,公主定要銘記于心。」
怔怔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火色的狐裘被帳外寒風吹起凜冽弧度,盛華公主莫名打了個寒顫,她明白蒂蓮此話的意思,今日這事必然是她出的計,她會設計三皇子,卻並不是為了太子,有朝一日若是太子也來針對左相府和謝家。
此時觀獵台上正一片混亂不安,蒂蓮幾人登上敞台時,睿帝派的御林軍已入林片刻,所有人皆為猛虎失桎之事忐忑不安坐如針氈。
默默入座,蒂蓮睨了盛華公主一眼,盛華公主神情復雜的看著她,片刻會意頜首,拾階而上步近金座,憂慮的安撫睿帝。
佇立在龍座旁的江洛修見狀,便下了台階,步到蒂蓮身前,垂著目面色沉肅看她。
眼瞼微動,蒂蓮抬目與之對視,溫淺一笑。
「若是為了回報上次他針對左相府,並累及你的清譽,便罷了,但若是為了助太子和謝家,蓮兒,你知道,爹爹會失望的。」
蒂蓮溫順笑道,「蓮兒說過,錙銖必較瑕疵必報,這世上沒有人能自我身上佔了便宜。況且,在蓮兒眼中,謝家只是謝家,與太子無關。」
定定望著她清亮的月眸,江洛修眉間的痕跡舒展,負手點頭,「你素來心竅玲瓏,下次若要插手這些紛爭,要事先與爹說,無論你做什麼,爹好有所準備,記住了?」
伸手攬住他臂彎,蒂蓮細聲道,「下不為例。」
江洛修失笑,點了點她額頭,看了眼台下空曠的雪色草場,「這樣的事情太冒險,萬一連子源子煦亦被那畜生傷著,哪怕是得逞,也是得不償失。」
月眸略眯,蒂蓮道,「爹爹說什麼得逞,蒂蓮可沒有想要三皇子就這樣退場。況且,真正能夠問鼎帝位的人,絕不會被幾頭畜生所傷。「
「不然冒險這樣一局,是為了什麼。爹爹以為,以你的性子,不會只要那趙御史的命。」,江洛修挑眉。
「殺雞儆猴。」,蒂蓮一字一句低語,輕聲一笑。這次只是小小警告,下一次可就不一定了。
正此時,便听眾人喧嘩,江洛修垂目看向台下草場,便見派去的御林軍衛回返,圍護著幾個錦衣武服卻狼狽不堪的人,隊伍的後面有六人抬著一橫躺的尸身。
耳聞眾多女眷驚呼,蒂蓮垂目側首,抬眼看向拾階而上的幾人。
被迎回的幾人無不狼狽,衣衫凌亂血跡斑斑,視線徑自尋到走在末尾的謝珩煦與謝珩源。
目光一觸,謝珩源輕輕頜首,蒂蓮看向落後他一步的謝珩煦,謝珩煦對著蒂蓮安撫一笑,鳳眸精粹露齒如貝如朝陽清輝。
月眸清柔,蒂蓮回以一笑,細細打量他,隨即月眸一厲,不顧眾人視線急步迎上前,一把扯開他銀黑披風。
黑紫的武服素面無痕,銀黑貂裘的內里錦緞上綻開一朵朵血色殷紅,看著他粗略包扎卻還在淌血的左臂,被折斷的羽箭還插在小臂上,蒂蓮眉心緊蹙月眸寒戾。
輕輕攬住她,謝珩煦低輕開口,狀似安撫的撫著她的背。
「不過是小傷,不必計較。」
推開他的胸膛,蒂蓮冷聲追問,「誰的箭!」
謝珩源在旁輕輕搖頭,「蓮兒,不可再追究。」
蒂蓮抿唇,她明白,今次目的已達到,若再細究必定不好收場。
半晌側目看了行至台上的三皇子等人一眼,蒂蓮冷笑,舊事算過新賬又來,看來注定是不能和諧相處咯。
輕輕握了握她的手,謝珩煦與謝珩源一起跟上幾人。
蒂蓮回到原位,與江洛修並肩而立,看著睿帝對幾人表示關切,看著御醫們上前為幾人處理傷勢。
視線所及忽然與三皇子身邊一人對上,那人定定看了蒂蓮一會兒,才收回視線看著替他包扎的御醫。
蒂蓮蹙眉,略帶思索的凝著他,側首低問,「那人瞧著面善。」,未及說完,腦海一閃而逝,蒂蓮想起來,正是三年前在‘食客歡’見過一面的威武將軍次子,馮榭。
彼時馮榭還是個翩翩如玉的爽朗少年,與謝珩煦言語隨意親和,視為出生入死的知交。
江洛修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低嘆一聲道,「威武將軍次子馮榭,如今已是三皇子的左臂右膀了。」
蒂蓮垂目,眼底的寒戾終于收斂,之于謝珩煦來言,昔日出入沙場的好友如今對立成敵,算是一樁悔憾終生的事吧,難怪他不予追究,那箭力道生猛險些貫穿手臂,它的主人,定然是馮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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