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春一大簸箕的辣椒早就串完了,有著上輩子的記憶,她是知道這場雨過後,明天就會放晴,而且天格外的人,就因為這樣還引起了一場很大的森林大火,隊上組織去救火還燒死了不少的人,那件事情影響還挺大的。
她想著正好借著晴天,把偏剎廂房里的菜都拿出來曬些干菜,這樣冬天的時候也能有些換樣的菜吃,所以下午她就把老茄子拿出來去了皮切成片,又把灶炕里的草灰收出來,和切好的茄子片拌在一起,然後在簾子上一片片擺好,家里的簾子都是高粱桿串的,包餃子的時候也用來擺餃子,冬天包粘豆包都是用這個,又不花錢只要自己串就行,二春見爺爺晚上沒有回來吃飯,知道他這是一睹錢就不會回來,只怕不到下半夜不會回來,那就剩下自己一個人,她也沒有做飯,就拿了個早上貼的餅子吃,然後自己貪黑把茄子都切出來。
簾子`.``一個挨著一個的,在靠北牆的地上和櫃子上面都是擺好的茄子片,二春這手里也就差最後一個了,只等著明天天一放晴就拿到外面曬去,結果李顏宏這怒氣的走進來,二話沒說就把二春正擺著的簾子給掀翻了。
二春雖然活了兩輩子,可那也是個脾氣大的,這幾天來對李顏宏那沒有像上輩子一樣冷色,也是覺得過自己的日子,李顏宏什麼樣和她也沒有關系,可眼前這李顏宏把簾子給掀翻了那怎麼說?那就是得寸進尺。
雖然不知道李顏宏因為什麼和自己發這麼大的火,可這事八九不離十和王寡婦有關,可這個大老粗二話不說,過來就直接掀東西,在看看自己擺好的茄子片散了一地,二春越想越氣,蹲子撿起簾子,二話不說對著李顏宏的頭就狠狠的砸了過去。
李顏宏也正在氣頭上,特別是听了王寡婦的話,推開攔著自己的王寡婦就直接沖了過來,見發生了那麼大的事,她還有心情在這里曬菜干,火騰騰的上來,就把在部隊上的脾氣拿了出來,直接把簾子就給掀翻了,等東西落地了,李顏宏這也清醒了,知道這不是在部隊,再想到這兩天二春的改變,而他還這麼做,當時也有點傻眼了。
結果就在李顏宏呆愣這一刻,二春的簾子對著李顏宏的頭就狠狠的打了過去,滿腔的怒火讓二春卯足了渾身的勁打,李顏宏被第一下就打的回了神,在看二春氣紅了眼,還有那下了狠的手勁,一時之間也不好伸手阻著。
想他一個大老爺們,跟一個小丫頭質氣,還把人家的簾子給掀了,這樣的沖動也讓李顏宏懊惱不已,面子上過不去,讓二春打兩下,他才找回些臉來。
不過緊跟著進來的王寡婦看到這個卻驚呼出聲,上前去抱住二春,嘴上也勸著,「妹子,都是嫂子嘴快沒有說清楚,讓李家兄弟誤會了,你有氣沖著嫂子來。」
二春拼命的往前掙著身子還要把手里已經打爛的簾子往李顏宏的身上打,雙眼紅的似血,「姓李的,我給你臉了是不是?你摔搭誰呢?給你臉了是不是?今天你要是不說出個一二三四來,就給我滾出去,別在進我家的門。」
「妹子、妹子,都是嫂子的錯,嫂子代李家兄弟跟你賠不是。」王寡婦的聲音也哽咽起來,一個勁的認錯。
李顏宏原本就有些掛不住臉,畢竟做這樣的事他也覺得丟人了,也不是他老李干的,現在被二春再這麼一罵,那臭脾氣也上來了,教訓人的口吻又重又大,就是喊出來的,「你讓我說,那咱們就好好的掰扯一下,白天村里的那幾個丫頭來找過你是吧?你和她們都說的啥?說我和王雲眼這是不是你和和她們說的?你個小丫頭傳這些沒有邊的事做啥?一個女人生活原本就難,何況還是一個寡婦,做點啥就會讓人指點,你這不是把她往死路上逼嗎?今天王雲要不是跑到這來,就得讓人抓到大隊上去,我說錯你了沒有?」
二春一听,果然是沖著這事來的,不像上輩子她做了心虛,這輩子沒有做過被人這樣冤枉,還背了這樣的黑鍋,二春心里就一陣陣的發酸,忍不住抽泣起來,二春在村里向來強勢,或者說臉皮厚,不知羞恥,任人說再難听的話她都不會往心里去。
這幾個月來和李顏宏那幾乎是天天吵,李顏宏雖然看在張老頭的面上讓著二春,但是那話說的也不輕,二春只會越戰越勇,就沒有傷心過,那是越敗越勇的脾氣。
今天李顏宏這才說一句話,就見二春哭了,也是嚇了他一跳,他忙不迭的問,「有話說話,你這哭算咋回事?」
「姓李的,你想說那咱們就說個清楚,我以前是和她們說過你和王寡婦的事,說的也是你們之間說了什麼話,也沒有說你們對眼,對不對眼不是從我張二春的嘴里說出來的,我張二春敢做敢當,做就做了,沒做就沒做,也沒有啥不敢承認的。你不也是見過世面的,不分青紅皂白的問也不問,就過來又砸又罵的,你就這素質?」二春抹了把淚,憤憤不平的瞪著他,那眼神似要吃人一般。
李顏宏先前那倔強的挺著脖子一副有理的樣子,被二春一說一問一指責,當時就像癟了的氣球,瞪起來的眼楮也不瞪了,氣勢當時就矮了一截,話也說的吭吭哧哧的也說不出句話來,顯然是沒理了。
況且就是二春真說過,那也得先問過,這直接過來掀東西,李顏宏早就羞愧的沒臉了。
「說啊,咋不說了?剛剛還不是挺能耐的嗎?你以為你是誰,我還沒有嫌棄家里讓你這麼個有問題的人進來住,你可好,到是有脾氣,你砸誰呢?」二春可沒有因為李顏宏一味的不作聲而就此作罷。
想到自己已經去改變,這李顏宏竟然還來個欺負怕硬的,到是對自己使上脾氣呢,在看看一地的茄子片,二春把手里的爛簾子往地上一扔,推開抱著自己腰上的手,往後一退,坐在炕上用衣袖抹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