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飲茶時間,陸濱柔一反常態,一句話不說,極為專心地斯文抿著茶水。王老夫人後來有點詫異地問︰「柔柔今天是怎麼了,怎麼一直悶悶不樂的?」
陸濱柔抬起頭,淡定地道︰「回祖母,食不言,寢不語。」說完繼續低頭喝茶,只不過眼神稍稍瞥了正好坐在她對面的顧徽一眼。
顧徽也不知道有沒有看到她挑釁的目光,反正仍是一派純良的模樣,笑的人畜無害。他本就生的俊美,要不陸濱柔第一次見他也不會看呆了去,這會兒又是衣著精致舉止有禮,整個人真是如芝蘭玉樹般熠熠生輝。
陸濱柔雖然因為舊仇看他不順眼,也不得不承認這個顧家公子真是生了副好容貌。自從他進來,屋里大大小小的丫鬟的臉一直都紅撲撲的,給他倒茶時也格外殷勤。
吃完飯又陪祖母坐了一會,顧徽便要告辭。王老夫人挽留道︰「徽兒第一次來京城吧?我記得顧家在京城並沒有老宅,徽兒是住在顧林大人府上麼?我派人去顧府送個信,今天天色已晚就別回去了,你不是要找祺兒麼,他今晚在宮中當值明早回來,那孩子整日不著家,你不留下來只怕又要錯過。」
陸濱柔手里的茶碗一顫,還要留宿?這這這……顧府在城西陸府在城東,確實有些遠,可也沒到不方便回去的地步吧?他又不是大姑娘,祖母這是要干嘛啊!
顧徽笑道︰「徽兒謝謝老夫人了,只不過晚輩出門前七叔叮囑回去後去他那里有些事情,今天卻是不得不回去了。只好改日再上門叨擾……」
陸濱柔听到這里松一口氣,還好還好,這個顧徽還沒到臉皮厚的要留宿的地步。
她卻沒想,顧徽是男客,留不留宿跟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也沒什麼大關系,今日只不過第一次上門又跟她有關系才見面,別說留一晚上,就是寄住在陸家,恐怕見面機會也是不多,她其實根本不用苦惱。
陸濱柔平日里本來不會這麼鑽牛角尖,這次也不知是怎麼了,無論如何都看這個顧徽很不順眼。才見一次面就征服了一眾女人們,真是可怕的人,正所謂舊仇未平又添新恨。
她突然想到自己那個沒見過面的未婚夫君,明明身份高貴據說相貌也不錯,可卻是眾貴婦紛紛避之不及的人,和顧徽一比,真是差距。
她心里暗暗同情他,或許他人也沒傳中那麼不堪,只不過不比眼前這個人那麼會做人而已。
晚上回去棲梧院,新月兩眼冒星星地對她道︰「姑娘,顧家公子真是個好人,他不但同意讓我跟著顧家的人回雲州,還特意讓他們把行程從七天後改成了後天呢。顧公子這麼好心,人還那麼俊,日後哪家姑娘嫁了他,真是太幸福了。」
陸濱柔轉頭冷冷看她一眼,道︰「新月,你莫不是忘了你家姑娘我和他有些嫌隙?你還說誰嫁給他幸福,那不如姑娘我把你給了他做小,怎麼樣?」
新月沒見過她這麼嚴肅冷淡的樣子,嚇得普通一聲跪到地上,連聲道歉,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似得刷刷往下掉。
陸濱柔忘了身邊的丫鬟不是素衣那樣,熟知她的性子,看新月這般,八成是當真了,以為她真的生氣了不要她了。她嘆口氣,親自伸手扶起她,道︰「我就是開個玩笑,你別當真。我就是看那個顧徽不順眼,對你有些遷怒,你別害怕。」
旁邊沐陽拿出帕子給新月擦淚,嗔道︰「你這丫頭,姑娘是個什麼性子你還看不出來麼,做什麼這樣讓姑娘寒心,還不快別哭了。」
她又轉頭對陸濱柔道︰「姑娘,沐陽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陸濱柔知道她素來冷靜,道︰「但說無妨。」
沐陽道︰「奴婢今天看那位顧公子,確是芝蘭玉樹般的人才,而且目光清明身姿挺拔,談吐和行為也算得上端正,看得出家教頗嚴,應是個正人君子。」
陸濱柔听到這里,嗤笑道︰「家教嚴……正人君子……或許吧。」
沐陽搖頭道︰「姑娘不必為原先那件事耿耿于懷,大族里總有那麼一兩個不肖子弟,又是遠房來投靠的,倒是不必因為這個就否定了顧家。」
她見陸濱柔沒說話,便接著道︰「但是能看得出來,這位公子深諳討好長輩之道,應該是在內宅中浸yin大的。只怕見慣了那些勾心斗角之事,對那些手段以及風氣統統視作正常不會理會。這種人若是做夫君,對天下大多女子都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其心中有譜,必然不會做出寵妾滅妻這等讓家宅不安的蠢事。但是若是求一個一心一意的郎君,恐怕這樣的公子一時之間並不能理解這個想法……」
陸濱柔越听越不對,打斷她道︰「沐陽你在說什麼啊?怎麼感覺在選……夫婿……什麼的……你都扯到哪里去了,我都定親了,他怎麼樣跟我又有什麼關系。」
沐陽依然很冷靜︰「姑娘您別裝糊涂,老夫人和幾位夫人對姑娘的婚事都不滿意,現在只是迫于壓力而已,只怕日後仍要找理由另給姑娘擇婿。如今待顧公子那麼親熱,只怕也是有一部分這樣的想法在的。奴婢不敢左右姑娘的想法,只是想說出奴婢的看法,希望姑娘心里有個譜,別被男人的外表騙了。」
陸濱柔哭笑不得,她道︰「丫頭,姑娘我知道長輩們八成是動了這樣的心思,但是顧家那小子第一次見面就想納我當妾,我氣還來不及,怎麼可能對他有什麼想法。」
她看出來沐陽仍是有些擔憂,拍拍她肩膀笑道︰「倒是你,小小年紀怎麼一幅看破紅塵的模樣,這樣可是不好。你沒事也跟新月去練練武,多動動,就不老想那麼多事了,腦袋聰明也不能總用的不是!」
沐陽低聲道︰「奴婢先天體質所限,不能習武,辜負姑娘的心意了……」
陸濱柔在她肩膀的手一頓,又重新若無其事道︰「沒事,姑娘我也不會武功。女子嘛,又不用非得舞刀弄槍的,不影響什麼,沒事的。」
沐陽柔聲道︰「姑娘放心,只是一點小小的心疾,大夫說了,只要不是練武,平日注意調養些,沒有什麼影響的。」
陸濱柔听她這麼說,便放下心,轉頭便催著新月去收拾東西,活像要出門的人是自己一樣。新詌uo逖舳濟蜃 Γ???購貌杷??愀髏Ω韉娜Х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