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是嚇著妹妹了嗎?」。周明霜見繪蘭不說忙問到。
繪蘭抿了抿唇道︰「沒有,我只是在佩服姐姐。身在內宅大院卻有銀子和本事來買通花樓老鴇。」
周明霜聞言更是笑了道︰「這倒是要多謝我的嫡母了,沒有她,我如何能夠接觸外界,如何能扶植起自己的勢力來?」
說著,她的一雙眼,探究的落在繪蘭身上道︰「妹妹若是想像我這般,也不是不肯能的。不是嗎?」。
繪蘭微微笑,並不說話。
周明霜是個聰明人,自然是明白繪蘭的意思。她抬腳往前走道︰「走吧,我們該回去了。」繪蘭跟了上去,她們不用忌諱什麼,便是素日不熟識的小姐踫上了一起走回宴會也沒有什麼。
而周明霜不知道,繪蘭已經在心中默念了幾遍,一定不要同周明霜為敵。
繪蘭這段日子過得相當的舒心,而她不知道,有一個她絕對是意想不到的人正在往她的身邊趕來。而因為這個人的到來,她的生活將變得雞飛狗跳。
繪珠見繪蘭到來,一把拉了她湊近她的耳邊道︰「我方才在池塘便瞧見了林家的三姑釀和二姑娘在爭執呢!」
繪珠一說,繪蘭倒是想起來這次真的沒有見過林清平。只是林清平為了她姨娘一貫都是忍氣吞聲,便是上次周明璇和林馨兒的當眾羞辱,她也沒有辯駁一句。這樣的林清平,為什麼會同林馨兒爭執。
繪蘭粗粗想了想,又問了繪珠道︰「你方才可讓她們瞧見你了?」
繪珠聞言便垂下了頭道︰「我走到那邊看見她們爭執,正想走過去仔細瞧瞧的時候,一不小心崴了腳便叫了一聲……」
繪蘭心中默默流淚,為什麼這個三姐姐就不能省心一點兒咧?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這樣,你便當做什麼都不知道。便是待會兒發生了什麼事情,也要一並咬死了說不知道。」
繪珠難得見繪蘭這樣鄭重的模樣,便點了點頭。
繪蘭心中惴惴不安,之盼著這場宴會快點過去才好。一出門赴宴便遇到這樣的事情,還能不能讓人好好的出門了。
可惜,繪蘭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沒過多久那邊便傳來說,二姑娘落水了,差點兒溺死!
繪蘭脊背一僵,下意識的看向繪珠。
兩個姑娘都嗅到了麻煩的味道,繪珠握上了繪蘭的手,探尋的目光向她看來。繪蘭握了握她的手,讓她放心。這把火,不一定會真的燒到她的身上來。
沉默與個人世界的繪雲顯然還沒有發現兩個妹妹之間的交流,而坐在她們斜對面的周明霜卻是發現了,她像繪蘭看了過來,繪蘭點了點頭。周明霜便垂下了頭,不再說話。
布政使家中出了事情,繪蘭心想定會盡量早些送客人走。而繪蘭沒有想到這次一貫隱忍慣了的人,爆發出來會這樣可怕。
林清平的姨娘沖到了前院,就在她們的宴席之上哭鬧了起來。她的身上有些傷痕,面上更是有一個巴掌印。而另一邊是急忙追來的林夫人。
「攔住,給我攔住她!」
女眷這邊鬧成了這個樣子,會上的夫人小姐們已經被眼前的變故驚嚇到了。
布政使家自然是極愛重面子的,可如今卻在宴會之上出了姨娘大鬧的事情,若是傳出去便是一個笑柄。
「杜氏要殺了我們母女啊!求老爺救救我們!」只這一句繪珠便猜出來眼前的女子是什麼身份。她面色一白,幸好繪蘭握緊了她的手,才讓她保持鎮靜。
繪蘭雖然安慰著繪珠,心中卻是明白,今日無論如何也是會扯出繪珠的。林清平的姨娘,是抱著破釜沉舟的決心來的。她這一鬧,是壓抑了太久的爆發,是毀了自己的後半生。今日事情不管如何解決,她都不會有一個好的結果。
她說著是讓林老爺做主,來的卻是女眷這邊,利用的便是女子八卦心里,便是她今日被拖了回去也有人會繪聲繪色的將這件事情給傳出去。想的倒是極為縝密。
「林馨兒不檢點愛重自身,讓我清兒不小心撞見,便將她推進荷塘。杜氏為了保全自己女兒,竟然狠心讓人差點兒溺死了我的清兒!我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姨娘,卻也絕對不允許有人害我清兒的性命!」
林清平姨娘的話說出口,女眷們紛紛竊竊私語,把目光落在了急忙趕來的林夫人身上。其中的探究意味很是明顯。
林夫人心中一跳,因為林子元的事情讓她再丈夫面前失寵還險些失去了管家之權。今日舉辦這個宴會便是為了幫助丈夫斂財,若是這件事情她辦砸了還搭上了自己的女兒,那她就當真的是完了。
「住口!胡言亂語說些什麼!」林夫人上前便是一頓呵斥,隨即揮手道︰「將錢姨娘送回院子去!」林夫人說完身後的婆子便上前去準備抓住她。
錢姨娘自然是敵不過幾個力道大的婆子,當即便急了似想起什麼的道︰「我沒有說謊,沒有說謊!有人看到,清兒說蘇家的三小姐瞧見了的!」
她的話音一落,眾人的眼楮都看向了繪珠。繪蘭嘆息,終于還是躲不過去了。
對面的周明霜卻是嘴角含笑的看著她,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繪珠一下子被這麼多雙眼楮盯著,心中便似打鼓一般。等到她走出來的時候,她看向額頭在掙扎中被撞出血來的錢姨娘,心中生出一股憐憫。她忽然就想到了自己,想到了繪雲,想到了身為姨娘的母親。
為什麼妾室庶出的姑娘便要被正室處處拿捏,為什麼她們就要活得小心翼翼,連這樣被欺負到了性命上頭,也只能打掉牙往肚里咽?
繪珠骨子里的倔強和俠氣在錢姨娘一聲聲︰「三小姐,你說啊。你看見了的對不對?為我清兒說一句公道話吧!」之下,便已經徹底爆發,她清亮的聲音落在在座每一個人的耳中,她道︰「我看見了,在池塘邊,林三小姐和林二小姐起了爭執。還看見林三小姐伸手推了二小姐。」
繪珠仗義之言一處,錢姨娘便哈哈大笑起來對著林夫人道︰「杜氏,你看有人的心是紅的,是暖的。我清兒,不會白白被你們害成這個樣子的!」
繪蘭握緊了帕子,剛才在繪珠踏出去的時候,她有想過拉住她,或者暗中告訴她,不要說。她們若是在這里惹了事情回去,趙氏便有理由發作了。這些天趙氏的不如意一直沒有找到發泄口,若是繪珠今日說出實情了,她們回去必然會有懲罰。繪蘭有一刻的明哲保身想法,可是作為一個現代人的靈魂,她沒有這樣子做。她將這個自私的想法死死的按捺住,人總要為自己所做的事情負責,不是嗎?
誰也不能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