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一方通行正處于十分不妙的處境。
木原數多此時已經從廢墟中站了出來,斷掉三根肋骨的傷害似乎對他而言沒有什麼影響,整個人冷笑一聲後,繼續的朝著跑去一方通行揮動著拳頭。
在確認到「反射」已經被破除的那一刻,一方通行自然就沒有老老實實站著傻傻在哪里挨揍的理由。
憑借改變身體動能方向來提高自身的機動性,一方通行雖然對閃躲之類的技巧並不擅長,但也能躲開木原的攻擊。
「怎麼了,一方通行,這樣就不行了嗎?剛才那股威風的樣子去哪了!!?啊——!?」
木原的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神情。
「……吵死了!」
原本一方通行,並沒有老老實實的玩著閃避不攻擊的道理。而且實際上,他已經很多次試圖「操縱」風之類的各種物質進=.==行攻擊了。
然而,所有的攻擊總會在一聲奇怪的低鳴之後被輕松的消除。
「可惡……」
一方通行因為焦躁而咬了咬牙。
沒有選擇在那一擊下直接解決他,是自己的失誤了。
「歐拉!」
也許是緩解出于僵持狀態的所造成的緊張感,木原數多像發出了像拳擊手給自己助威一般的嚎叫。
經過生物電流刺激而產生的不遜色與職業拳擊手的力量所使出的上勾拳,幾乎以微毫的距離從一方通行的鼻尖劃過。
改變腳底下的摩擦力的方向,一方通行以快速的退後了一步。
「真是……都到了這麼情緒下都能依舊無視自己‘反射’,還出乎意料的內心強悍。還是說什麼……你這混蛋對自己進行了超能力開發?」
「別逗笑我了……呸!」吐出一口血痰,木原臉上露出了不屑的神情,「我為什麼要做去做那種小白鼠的工作。就算不用那樣愚蠢的力量。要擊潰你這種笨蛋,有必要用力到這種地步嗎?」。
「喉……你還真有自信啊……別為被自己的小老鼠給打敗而後悔啊~」
一方通行的嘴角露出一絲猙獰的微笑,但心底,卻依舊保持著平靜。
就在前一陣子,美夢還將自己前世所知道小說中一方通行的弱點,以及萬千宅男經過千錘百煉所研究出來的「殺死一方」的妙計告訴了他。
那時一方通行用看著怪物的眼光,瞬間和美夢拉開了百米的距離。
我至今能活下來真是幸運啊!
就目前的情況而言,眼前的情況符合其中的一條。
——計算式被擾亂了。
和普通的「反射」不同,「操縱」需要的是更多的復雜的計算式,就像是程序代碼,繼續越多就越容易產生程序錯誤——當然,人為介入也是。
腦海中飛快的閃過交戰時的場景,在多次的嘗試中,總是會出現擾亂計算式的原因……聲音。
一方通行瞬間明白了異常。
「通過在空氣中介入‘聲波’的雜質,干擾了我的計算式嗎?」。
雖然說這一點要達到要經過相當嚴密的計算,但作為當時自己的研究人員,掌握自己的資料後,能做到這一點也並不奇怪。
居然他說過沒有開發過超能力,那無疑是什麼機關的作用了。
微微迷上自己的雙眼,一方通行掃視了木原渾身。
隨後,臉上露出了笑容。
……
就在木原感覺都詫異,從一開始就是,明明一方通行本身的能力的進化並沒有超出自己的預料範圍,也早就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但在實際上,自己居然如此的吃力。
因為,一方通行的性格變了,變得和自己的認識所認識的一方通行大相徑庭。
就在這時,一方通行有了動作。
一方通行操縱能量的方向,猶如彈簧一般從地面躍起。
他將雙手伸向木原數多。
第一次失敗了。
木原數多心中偷一聲,故意將拳頭向前一伸,裝出一副向前揮擊的樣子。
一方通行大概把手套當成了自己封印他能力的秘密所在吧。
木原數多曾經多次強調自己機械手套的存在感,無非就是為了誤導一方通行,讓他產生一種「手套封印了他能力」的錯覺。
不過,事實讓他不禁撐大了眼楮。
一方通行沒有去理會揮擊過來的拳擊,任由他擊中自己的月復部。脆弱的隨著力量而成ゑ字飛了出去。
雖然成功的將一方通行擊退,可木原數多卻沒有任何感到高興的感覺,反而臉色變得一臉的蒼白。
「嘔……看你的樣子,我的猜測一剛沒錯的了,木原老弟。」
擦了擦嘴角的嘔出的液體,一方通行緩緩的站起身來,拿著手上的……不,準確說是上的掛飾。掛飾由柔軟的素材構成,只要按下去就會發出聲音,把一方通行的能力封住。
通過能量方向的操控,極具韌性的掛飾連著一同粉碎。
……這樣,就沒有顧忌了。
一方通行的臉上露出了惡魔一般的微笑。
狂風從木原多數的背後形成了硬塊,擊中了用木原數多的後背。
手指微微朝著彎曲握爪,在空中做著拋物線運動的木原,頓時像是被吸引的磁石一般落在了他的手上。
「……你……這……」
「拜拜~木原老弟」
一方通行的血瞳,隱約閃爍出微微的光芒。
「放開我!御阪可是要以對要以未成年人侵犯罪告你了。御阪御阪一邊掙扎一邊警告道。」
「干什麼?!要知道侵犯神的修女的罪孽有多麼深重嗎?!!」
「閉嘴,給我老實一點。不然信不信我一槍斃了你們。」
就在即將結束木原生命的那時,一段讓一方通行幾乎暴怒的對話從耳邊響起。
原本正在待機的獵犬部隊中的一員,正囚禁住最後之作和茵蒂克絲,將槍口對著她們的頭部。
這一行為,觸動了一方通行的逆鱗。
「誰允許你觸踫她的,下三濫……!」
一聲怒吼之後,整個城市內的颶風匯聚到一點,成為尖銳的槍炮朝著對方的腦袋轟去。
嗶——
就在此時,那股怪異的聲音又再度響起,收集到的風便朝著四面八方散去。
然後,自己的月復部受到了一股重擊。
嘔吐感在胃中爆發,使他不禁不禁跪倒在地上,不斷的抽搐著。
「啊……好危險啊。差一點就死掉了。要是晚一點就真的死掉了。要不是我有準備干擾器的備用品。結果還真是不堪設想~稍微夸獎你一下吧,一!方!通!行——!」
深吸一口氣,木原以異常可怕的表情露出了笑容。
「……」
一方通行試圖站起身來,但木原的腳卻飛過來。
似乎在發泄著怒吼一般,腳底連續不斷的踩著,仿佛要將他從上而下的踩成面餅一樣。渾身都各處都被踩傷,痙攣的皮膚皸裂,甚至有些關節處出現骨折,鮮血與雨水混合在一起流到地面。
「怎麼了怎麼了怎麼了怎麼了。剛才還不是一臉威風的樣子嗎?一方通行,怎麼不再站起來啊!有膽子再站起來給我看看啊!」
木原數多的雙眼此時一片通紅,一邊做著近乎瘋狂的吶喊,一邊毫不停止的用腳踩著。
就在那一刻,木原感覺到了極大的恐懼。
被無盡的鮮血所包裹,意識逐漸被黑暗吞噬,豐富無盡的惡意啃食著自己的骨肉。甚至恐怖到讓人想要快點死掉的感覺。
為了否定這種錯覺,木原必須要不斷的踐踏,把一方通行踐踏到不成人形,踐踏到這個世界的最低層,再殺了他,才能換回安心感。
「那個……報告。」
就在這時,手下的一位隊員顫顫嗑嗑的出聲道。
「嗯……什麼?」
木原數多勉強平靜下來問道。
「目標的已經使其昏迷並加以回收了,另一個……怎麼處理?」
「哈?這種問題,還要問我?做掉唄。」
木原一臉漫不經心的回答道,隨後似乎想到什麼一樣問道︰「你,就是剛才持槍威脅一方通行的家伙吧!」
「誒?我根據當時情況覺得這樣是最有效的方法。」
「嘛,確實剛才多虧你的幫忙了。但是,我應該下了原地待機的命令了吧!」
「誒?」
听到對方的疑惑,木原可笑的咳了一聲。
「听好,你們都是人渣,根本沒有什麼人權可言,人渣的補充多得是。不要抱著想要奪功出人頭地的念頭,如果打擾了重要的作戰,殺了你們也不要緊。這次看在你的行為沒有失誤的份上。我就當你已經死過一次了我來確認一下,知道了嗎?」。
冰冷的感情從木原的身體流竄到周圍。
盡管這麼說,但黑衣男子甚至連不快的情緒都無法產生。
看到部下無言的退後一步,木原簡單的點了點頭。
「……把自己的怒火……遷就到部上……真是可笑啊。」
「切!意識還清醒著啊!你這家伙的努力真是讓人感到異常的火大啊。」
臉部肌肉微微抽搐,木原低笑一聲後,屈伸舉起手中的工具箱。那是比鐵錘還重的鈍器。
他的動作像要壓扁地上的空罐一般,瞄準著一方通行的滿是傷口的臉。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一道橘黃色的光線從背後射來,在貫穿了融化了箱型車的外殼後,從木原的上方劃過,炮擊帶起的強烈風壓吹動的木原身體失衡。
「砰!」
沉重的鈍器,落在了一方通行的旁邊。
「什麼情況!」
被突入起來的情況,獵犬部隊頓時陷入了慌亂之中。
Railgun?可惡!是第二位還是第四位?她們會來插手的情報我可沒听過!
在心中暗罵了一聲後,木原站起身來。
由于他是「Accelerator(一方通行)」的研究員,但卻並不是「Railgun(超電磁炮)」或者「QuickAttack(電光一閃)」的負責人,對她們的「只屬于自己的現實」情報完全不明,所以即使能對付第一位的一方通行,卻對其他的超能力者只有逃跑的份。
目標也已經到手了,沒有必要在這死纏著的理由。
正當他打算下令撤退的時候,突然,一個樸實的拳頭出現在他的面前。
「御阪!這里還有一個!」
當麻在擊飛了木原之後,朝著正另一邊的御阪美琴喊道。
「嗯!我這邊也找到了。」在確認了最後之作和茵蒂克絲的車間後,把里面的敵人全部電暈。御阪美琴才跑了過來。
看到眼前的一幕,美琴不禁屏住了呼吸。
一方通行,學園都市最強的能力者,此時遍體鱗傷,仿佛下一刻便會陷入死亡一般。
「不好,得快點送進醫院去。」
「交給我,我認識一個很優秀的醫生!」
不過,就在此時,一方通行搖晃的伸出手來,扶著當麻的肩膀,緩緩的站起身來。
「來的正好……那個小鬼……就暫時交給……你們照看一下了……快走……我來拖住他們。」
「你在說什麼?你都已經受傷成這樣了。這里就有我們幫你。」
「哼……不要笑死我了。這里可是……要玩命的地方……殺人……你做得到嗎?」。
「唔……」
看到御阪美琴一時無言的表情,一方通行發出了一絲冷笑。
也許御阪美琴和上條當麻能夠戰勝木原數多。但面對著人性已經幾乎腐朽的家伙,留下性命只能說是愚蠢的選擇,等到後果出來的那一刻,不管怎樣都會讓他們愧疚一生。
這顯然,不是那個少女的希望。
惡人,果然還是要交給惡黨來解決。
「……可是。」就在美琴想要再多說什麼的時候。當麻突然按住她的肩膀,對她搖了搖頭,正視著一方通行的雙眼。
「你是抱著贏的信念上陣的吧……」
看著當麻一臉認真的表情,一方通行滿臉的淤青上,牽動出一絲難看的微笑。
「當然……這比起那家伙的拳頭……要輕松多了……比起我……還是快點跑去幫那個家伙吧!」
「……知道了。走吧,御阪。」
「誒?等等!跑進車子里干嘛?我可沒有駕照啊!」
隨著,當麻他們駕駛的箱型車離去。一方通行輕輕吐了口氣。
「我說你是笨蛋吧。好好的援軍居然趕跑了他們。難道說你是想特意讓我來揍你一頓嗎?你是抖、M君?還是說想要試著耍帥一下,把我打敗,讓自己的人生發出光彩嗎?」。
緩緩的從暗處走了出來,木原好像被搞笑漫才給戳中了笑點一般,發出了夸張的笑聲。
「……」
對于木原的話,一方通行恍若未聞,要晃晃的站在地上,縴弱的身軀宛若一株快要熄滅的蠟燭,稍微來一陣微風,便能吹熄。
「站著失去意識了嗎?亞雷亞雷!說出了那麼帥氣的豪言居然就這麼昏過去了,就不能再給點服務精神嗎?一方通行!」
「……」
「切。真的昏迷了。」
看著不理會自己的一方通行,木原不屑的咋了咂舌。看了一眼因為剛才攻擊而被擊暈在地的部下。不爽的噴了口口水。從地上拿起一根鐵棍,朝著一方通行的腦部狠狠的揮了過去。
「死吧,一方通行!」
即使面對著即將擊中自己的鐵棍,一方通行也沒有任何反應,呆呆的望著天空。
……
[作為我兄弟的你必須什麼都听我的,我說東你不許往西,我說跳樓你不許跳崖!問我喊一聲你必須再三秒鐘之內出現在現場,還有你必須好好照顧最後之作,不許她凍著、餓著、病著,不然你就自我了斷吧!還有……如果你真對此懷有歉意,那就好好的用行動啦證明給我看吧!]
那一天的夜晚下,少女以強硬而又任性的口氣,給予了迷茫的自己想要的一切。
能夠行動的目的,能夠背負的重擔,渴望已久……同伴。
明明少女卻有著足以殺死自己一萬次的理由,她卻選擇了接受一切。想身為惡人的自己伸出了善意的援手。
結果就像對方事先宣言的一樣,隨意任性,蠻不講理,像是玩具一樣把自己使喚,甚至因為自己讓自己吃夠了苦頭。
然而,在那之後,生活確實如此的平靜。
平靜到一方通行感到憤怒的地步。
少女把自己拉進了光明的世界,然後再把自己拉入了保護的對象,自己投入黑暗中。
開什麼玩笑!
明明應該投身黑暗的是自己!
明明應該擔下這一切債券的是自己!
不過,即使如此,自己卻並沒有怒吼指著的權利。
(連保護最後之作都要弄成這樣,還有什麼好說的……)
感受著稍微牽扯一下便全身劇痛的身體,一方通行的心中暗暗苦笑。
但是——
就在木原數多即將砸爛一方通行的天靈蓋的時候。
一方通行的一手突然抓住了鐵棍的前端。
什麼!
木原本能的想要抽回鐵棍,可是,卻驚訝的發現,一方通行那幾乎殘廢的手,就像是牢鐵一般無法撼動。
這家伙,傷到這種程度,居然還有力量。
「說的也是,我確實最糟糕的惡黨。本來就沒什麼值得耍帥的地方。但如果因為一億元的債券,而只有身上只有一元而逃避的話,那連惡黨都不算了。」
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一方通行緩緩的上前一步。
結論已經出來了。
就算自己成為惡又如何,只要挺起胸膛就行了。把黑暗深處所擁有的東西當做自己的驕傲,黑的徹底也沒關系。
但不能原諒的,是守護不了自己心中的那道光芒,是只能站在別人身後享享受著光芒的溫暖。
拋棄所有既有的規定。
再一次設定可能和不可能的定義。
將眼前所有的條件裂成一個列表,然後跨越擋在自己眼前的障礙。
「木……原……」
那一刻,木原的眼中被銘刻上了恐懼。
在一方通行的背後,涌向出了宛若噴射狀的黑色羽翼。
比墨汁還要黑暗,將一切光明吞噬,正體不明的羽翼。
猶如野獸一般瘋狂的眼神,使木原失去了冷靜。
「怪、怪物……」
下一刻,木原的身體在如同炮彈一般貫穿了好幾棟大廈後,以音速數十倍的速度,化為了夜空下的粉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