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韓娟趴在女兒病床邊而眠。韓冬這一覺睡得很香甜,起來見養母睡著了,急忙穿鞋下了地。
來在病床前,伸手試了試她額頭的溫度,感覺還有些發熱,出門端進來一盆水就想給韓欣瑤擦身子去熱。
其實,韓欣瑤沒有燒,臉色紅是因為韓娟給她蓋得被子太嚴實了,屋里窗戶門又都關著,可是他並不知道這些常識。
韓冬把她上衣扣子解開,襠褲也褪去了,拿起泡在水盆里的毛巾就想給她擦身體。毛巾剛剛挨到她皮膚,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楮就慢慢地睜開了。
「丫丫,你醒了?」他說話的聲音有些激動,這一天一夜,他都是活在自責中。見她醒了,他黯淡無神的雙目都跟著閃爍了起來。
「你為何要褪去我的衣裳?」韓欣瑤猛的坐起,見自己光著身子,惱怒的臉色一白問道。
`.``韓冬臉一紅,伸手撓了撓頭,說道:「我在給你去熱呀!」
她這時愣住了,看著奇裝異服的他,還留著怪異的發型,再看屋內也不是木質的房屋,她不知自己身在何方,好看的眉頭輕輕一鄒,心想;她為何會在這里呢?
可是等她再次低頭的時候,徹底傻眼了,因為她胳膊腿都縮小了。不、應該說是她變成了小孩。
她不淡定了,腦中一陣天旋地轉,看著陌生的人和物,急忙抱住肩膀往後退去。
「丫丫?」
韓娟听見韓冬喊自己女兒的乳名,她一個激靈就醒了過來,見女兒臉色蒼白、神色驚慌,她心中忐忑不安。
「丫丫,你這咋了?」
韓欣瑤瞪著一雙大眼楮看著與自己說話的女人,她咬了咬唇,長長的睫毛像把小刷子似得。只見她小心翼翼伸手把被子裹在身上,之後就那樣靜靜看著她們二人。
韓娟臉色焦急,轉頭與韓冬對視了一眼,見他搖了搖頭,急忙轉身去喊值班醫生去了。
還沒等韓欣瑤弄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屋門打開以後就見幾個身穿白色衣裳的人走了進來。
「丫丫,別怕,讓大夫給你檢查檢查。」韓娟淚眼朦朧哄著她說道。
韓欣瑤見進來好幾個裝著奇裝異服的男女,心跳加速不說,腦中更加凌亂了。「你們不要過來……。」她身體已經靠在牆上了,可看著她神色好像還是沒有安全感,她不斷往後退
,好像這樣做可以保護自己似得!
值班醫生轉頭看眼他身旁實習醫生,沖他輕微使了個眼色。隨後只見那位醫生慢慢朝著她病床走了過去。
「小朋友,你不要怕,大哥哥不是壞人。你看看這是什麼?」他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塊水果糖,舉起糖在試圖轉移她的注意力。
她不是小孩,只是不能接受眼前的事情罷了,听著對方說話的語氣,明顯把她當成了孩子……。
韓冬看著她,他不知發生了何事,更不知丫丫為何會變成這樣。伸手拽了拽養母的衣角,「媽,丫丫不會像我一樣是失憶了吧?」他如此說,是根據她的反應來判斷的,記得自己
失憶的時候,反應、表情與此刻的丫丫真的很像。
韓娟愣住了,失憶?她真沒有想過,一想到女兒的確是磕破了頭,她慌張了。
「醫生,我女兒不會是失憶了吧?」
值班醫生看眼韓欣瑤,不確定的說道:「這要給她做過檢查才能知道,這會我也不好下定論。」
她听著幾人的對話,大概意思是明白了,可是對于失憶這詞她還是頭一次听說。見那個實習醫生靠了過來,她沒有躲,因她身體已經算是luo著的了,讓一個少年看了她羞愧的要死
,要是這會下地不得都讓人看去嗎?
不要怪她想法太古板,來自古代的她從小到大對于男女有別就很看重。可以說,在她記憶中,除了父親抱過她,再沒有任何一個男性觸踫過她,可睜開眼楮之時卻見韓冬低頭再給
她擦身子,這沖擊對她來說算是致命的。
醫生見她雙手死死抓著裹在身上的被子,眼楮明亮清澈看著自己。小嘴巴緊緊抿在一起,圓乎乎的小臉蛋像個小包子似得。而她頭上一對羊角辮還一高一低,忍著笑意,眼中帶笑
說道:「小朋友,不要怕,哥哥給你檢查一下……。」
可是不管他如何誘哄,韓欣瑤就是不理不睬,表情神色都沒有變化。
值班醫生有些不耐煩了,他雙手插在兜里,面無表情說道:「謝明,你在干嘛?」
「黃主任,這小女孩也不配合呀!」他剛剛實習,今晚跟著值班,沒想能遇到這樣的事情,毫無經驗的他,做事顯得有些躡手躡腳。
「你抓住她不就行了嗎?在這樣拖拉下去,一會天都亮了。」黃主任是山東人,說話語氣有些快,屋內除了與他公事久的人能听懂以外,別人都不知他說的是什麼話。
謝明自然也是,他迷茫看著黃主任,等待他下一步指示。
「你去,把那個小丫頭按住。」這回他說的是普通話屋內的人都听懂了。
只見韓冬三步兩步來到病床前,個子不到一米五的他伸開雙臂擋著眾人,道:「丫丫,這是害怕了,讓我試試吧!」
黃主任剛想說話,卻被謝明把話說在了前面。「你是她哥哥?那你試試吧。」縣醫院不算大,那個病房住了什麼樣的病人,大家都心知肚明。
其實,韓冬的想法很簡單,他怕這些醫生在弄疼了她,別看他小,心思可不少。早上女醫生對待丫丫的態度,他還歷歷在目。更不要說,此刻站在那里只說話不做事的黃主任了。
「丫丫,別怕,你還知道我是誰嗎?」。他說話的聲音很輕,像似怕大聲說話會嚇著她似得。
韓欣瑤眨巴眨巴眼楮,小眉毛鄒在一起,她不語靜靜看著面前的少年。
其實,按照我們來說,韓冬的年紀只能算是半大孩子,可在此刻的韓欣瑤眼里,他卻是少年。因為在她生活的地方,男子十六歲就娶妻生子,而他的身高和面相,讓她怎麼看也不
像是孩子。孩子在她心中都是指十歲往里,過了那個階段都算是少男少女了。
韓娟有點慌神了,要是女兒有個三長兩短讓她怎麼活呀,只見淚眼汪汪的她,淚水頃刻之間滴落了下來。
韓冬听見哭聲,抿了抿嘴,想了想說道:「丫丫,我們是你的家人,你過來……。」也許是這句話觸動了她,只見許久沒有反應的她,嘴唇蠕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