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考驗人性的事情其實很多。
而最考驗男人人性的事情,莫過于遇艷婦于秘室了,這可以叫人清楚的知道,這個男人是個禽獸,還是連禽獸都不如。
但無論如何,最後都不會被人承認為是人。
這真真是太考驗人性了。
而根據現在的價值觀,當禽獸還能得點贊賞,要是非禽獸不如的去做正人君子,那是會被人民群眾直接用唾沫釘砸死的。
陳晴朗終于有了一回做禽獸的機會,但是天公不作美。
不對,這事兒倒跟老天沒什麼關系,主要是之前太大意了,沒有把那兩只飛獸直接弄死。
就在陳晴朗準備一親芳澤的時候,地面忽然劇烈的抖動起來,密林一陣搖晃,枝葉上的雪片簌簌而落。
陳晴朗後頸一涼,卻是一大抹雪塊,直接蓋在了他的脖子上。雪塊化為冰涼的水,直接順著脖子流進了衣服里。
這冰冷的水,讓陳晴朗的頓時消減了大半,沖動消失,立刻就為剛才的行為後悔起來,不過這會兒也沒時間懺悔,周圍的動靜太大了,想不注意都難。
聲音越來越近,猶如萬馬奔騰。同時天空中還傳來拍打翅膀的聲音,響亮的連成一片,本來寧靜的空氣,立刻變得躁動起來。陳晴朗的心髒 的跳動起來,和萬馬奔騰的聲音正應和在一起。
他故作淡定的松開月池歌笙的腿,仿佛剛才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日本姑娘松了一口氣,緊緊的繃著心一下就松懈下來。
這時陳晴朗已經站起身,轉身向後看去。前面的樹木一直在顫動,雪花飛揚,迷迷蒙蒙。
大片的黑影被月光映出,天上突然出現了幾十只巨大的飛獸。
而這時,那奔騰的始作俑者也終于出現,卻是不下百只體型龐大的凶獸。
月池歌笙立刻驚呼一聲,嚇得六神無主。到了這時卻才發現,自己還是只能依靠眼前這個壞蛋。
「不用害怕,我來解決它們。」陳晴朗的沒有發泄出來,憋著總是難受,此時若大開殺戒,也算是疏通內心的一個好方法。
這些禽獸,逼他禽獸不如,若是不殺之而後快,簡直無臉做人。
他激發一枚符劍,想直接沖過去砍殺,忽然想到月池歌笙還需要保護,又只好抑制住這種沖動。轉身往月池歌笙周圍補了幾道火盾,然後踩著「太上輕音游龍劍法」中的游龍步,風一般就沖進了凶獸大軍。
游龍劍法第一層,是輕靈之劍。陳晴朗對這一層已經非常熟練,步法與劍法配合,使用起來流暢無比。但是他此時有殺伐之心,沒有心情玩什麼技巧,出劍之時大開大合,帶著濃重殺氣,劍揚劍劈,力道都非常沉重,完全不講究輕靈,走的卻是厚重一路。
凶獸將其圍在中間,頭頂還有飛獸時時撲擊,陳晴朗持著符劍,不見絲毫狼狽,每一劍下去,都有殘肢斷臂橫飛。因為是火系符劍,劍身溫度極高,觸及傷口,必然灼焦,所以凶獸死傷雖多,地上卻幾乎不見鮮血。
有些凶獸見月池歌笙似乎沒有多大威脅,便向她撲去,結果撞到盾上,立刻被燒得皮肉焦糊。
這些凶獸可不是喪尸,見到無法突破火盾,便又轉移目標,撲向陳晴朗。
陳晴朗殺得興起,大開大合之劍用的極為順手,這個時候,游龍劍法第二層的法訣涌入心中,手上劍訣自然而然的捏出,符劍一揮,引動天地之力,一道巨大光刃發出,直接將凶獸劈死一群。這驚天駭地的一劍,把在場的凶獸全都嚇得一呆,又一劍,雷霆萬鈞,幾十只凶獸全部被橫斬成兩截。
這下林中的血腥味瞬間濃郁起來,覆著白雪的地面立刻殷紅一片。
凶獸殘虐,卻也有畏懼之心,陳晴朗冷漠的殺伐,把它們全部震住。
天上飛獸一聲鳴叫,似乎在傳遞撤退的信號。
陳晴朗劍訣再捏,長劍橫斬當空,唰唰幾道刀光沖天而起,盤旋在上空的飛獸立刻都被斬得七零八落,超大塊的獸肉淋著鮮血落下,就像下了一場血雨。
連血帶肉的腸子內髒在空中搖曳,畫面極度重口味。
月池歌笙隔著火盾看著這一幕,幾乎要嘔吐出來。
陳晴朗身上被淋的鮮紅,活像一個浴血的魔鬼。
有的凶獸嚇得腿都軟•掉,剩下的紛紛飛速逃離。
腳步聲繁密雜亂,不復來時的氣勢洶洶。
陳晴朗猶覺不過癮,持著符劍在林中狂舞,第二層劍法當中的劍訣被一一捏出,天地之間刀芒密綻,四周的樹木嘩啦啦碎作不知道多少截,地上掀起一層又一層的土浪。
空氣都被撕裂得一片紊亂,周圍蕩起了陣陣勁風。
等到月池歌笙身周的火盾都快慢慢變淡的時候,陳晴朗才停止下來。
越來越不容易出汗的他,此時衣服已經濕透,心中的一切積郁,通通發泄了出來。整個人有一種酣暢淋灕,身心通透的感覺。而這片密林,卻是已經被摧殘得不成樣子,像是有很多炸彈投下來一樣,到處都是巨大的坑道,一些殘木無聲無息的躺在各處,給人一種死亡的寂靜感。
當陳晴朗扔掉符劍的時候,月池歌笙還呆在那里沒有回過神來。
剛才只發現陳晴朗是個壞蛋,可沒想到他還是個瘋子。
陳晴朗轉頭看了一眼月池歌笙,顯得無比的尷尬。
之前的事情,真的是太丟人了。
看來這幽冥濁氣確實厲害,不知不覺得就能影響到人的心境。
他抖落一身塵埃,邁著輕快的步子走到月池歌笙跟前,月池歌笙頓時又用背貼著了樹干︰「你……我誓死不從。」
陳晴朗噗哧一聲笑出來,輕描淡寫的將快要消失的火盾所帶有的丁火精氣全部吸收進祖宮黃庭,隨後道︰「這里周圍必須有人守著,坑洞旁邊的一切遮擋物都要清除,這樣白天有了太陽,才能將周圍漫延的幽冥濁氣驅散。這濁氣有干擾人心的作用,人若是被影響,可能會變得非常殘忍,所以人最好不要輕易靠近這個地方,特別是在夜里。」
月池歌笙看著他嚴肅的說著這些,非常懷疑這還是不是之前那個想要侵犯自己的陳晴朗。
這家伙真是……做了那種事情,居然還能當沒事兒人,這臉皮這心性,可真是夠叫人佩服的。
她氣呼呼的道︰「先別說這些,你先說剛才的事情怎麼算?」
陳晴朗疑惑︰「剛才的事情?什麼事情?不過是殺了些變異的凶獸而已,況且是它們招惹在先,我雖然把場面搞得有點殘暴,但總歸不算做了什麼壞事吧?」
月池歌笙瞪大了眼楮,簡直不敢相信陳晴朗可以裝到這個地步。
人都說魚的記憶只有七秒,她現在都懷疑陳晴朗是不是什麼魚成的精了。
「你剛才,想要對我不軌,這件事情,你休想抵賴!」月池歌笙是個恩怨分明的人,敢愛敢恨,有不爽的就要說,有怨氣就要發,剛才那麼嚴重的事情,她萬萬做不到可以當什麼都沒發生。
「對你不軌?姑娘,你這是在侮辱我。我剛才……只是看到你臉上好像趴了只飛蟲,想看看到底是什麼品種而已。」陳晴朗都覺得這理由弱爆了,要是換作對方是他,肯定要擎起拳頭揍人了。
女人對于蟲子的恐懼心理讓月池歌笙下意識的模了一下自己的臉,然後意識到這樣的動作真是蠢爆了。
這個陳晴朗,連嘴硬都這麼敷衍!
太讓人生氣了。
「看我臉上的蟲子,用得著把我的腿都掰開麼?!」
話一出口,自己的臉都紅了。
陳晴朗也有些掛不住,擺一擺手︰「算了算了,不說這個,這麼晚了,我們該回去了。」
「這件事情,別想就這麼算了,你必須賠償我精神損失費,不然我就跟你耗到底!」
這麼無禮的事情,月池歌笙絕不會讓他就這麼蒙混過關。
陳晴朗翻了翻白眼,靠,原來是想要好處,早說啊。
「精神損失費?說吧,要多少,我是個窮光蛋,要的多可沒有啊。」陳晴朗很光棍的道。
月池歌笙不屑的一笑︰「我可沒說是要錢。」
陳晴朗有點緊張︰「那你要什麼,我可是有女朋友的人。」
月池歌笙暴怒︰「我不會要你女朋友的!」
「……」陳晴朗擦擦冷汗,「那就好那就好。」
什麼亂七八糟的。
「那你到底要什麼?」陳晴朗問。
月池歌笙道︰「我要你……」
「啊?」
「……教我修道。」月池歌笙促狹的一笑。
陳晴朗松了口氣︰「還好還好。」
這是在侮辱人,但月池歌笙懶得因為這個和他置氣。
「你這是答應了?」
「修道這種事情呢,要看天賦的,收徒這種事情呢,要看機緣的……」
月池歌笙打斷他︰「精神損失費,不是收徒拜師,明白?」
陳晴朗有點頭疼。
一直不想跟對方再有交集,沒想到還是被纏上了。
而且,還是因為自己作死,才被纏上的。
這真是太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