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龍未料到方晴不僅有三兩下拳腳功夫,輕功也是甚好,身輕如燕,動作敏捷,在房頂翻越起來,絲毫不遜給自己的鐵血十三少騎。
「按說剛才在竹林中,謝乾坤所說,錢府的地牢就在錢府的東南角後的假山,上面有個涼亭,涼亭的下面,便是錢府的地牢,這兩把鑰匙,一左一右,插入小獅子的嘴中,同時轉動,機關門便會自動打開。」薛子龍伸出一把鑰匙遞給方晴。
兩人見涼亭四下無人,同時轉動鑰匙,只見涼亭的地面豁然開了一道口子,下面泛上微弱的光亮。
「想必這就是錢府的地牢,金庫所在之地。」方晴將衣裙的裙擺系在腰擺處,先于薛子龍跳了進去。
薛子龍跟著縱身一躍,扯住方晴,壓著聲音︰「跟在我後面,四皇子讓我保護好你,若是看見你在前面沖鋒陷陣,會要俺好看的。」
<「噗!」方晴不禁嘴角一笑,「薛統領倒是真心听四皇子的話呢。」
「雖然你來歷不明,但是看在你對俺家四皇子也是牽掛的份上,我怎能不保護你。」薛子龍鶴眼下閃過一絲不好意思,「不管怎麼說,沒有你施計,我混不進錢府,更無法得到青山兄弟的幫助,就這點,俺不會讓你受傷。」
說罷,徑直的向前走著。
方晴只覺心中好笑,這個薛子龍,粗人迂腐,卻對趙治死忠,怪不得趙治對他如此信任,升為統領,想必,帶兵打仗,不需要太過自作聰明的叢將,比如,孟青山……
心中一略,不敢太過耽擱,方晴只覺得一路上安靜的出奇,這樣的地牢,不僅要關押重要人質,還是錢府的金庫所在,怎麼連一個看守的人都沒有……
倆人忐忐忑忑的走到路的盡頭,卻是死路一條!
「怎麼會這樣,我們剛才進來的時候,並未看見其他岔路啊。」薛子龍驚恐的說道,「難道我們被騙了……」
方晴在牆的上下左右擊打,耳朵貼上去,屏住呼吸,只覺得牆內有陣陣空悶的聲音傳來,眉宇間有了了然,「薛統領,這堵牆是空的,想必後面,應該是另一番天地……只是,不曉得如何打開。」
薛子龍上前敲擊,牆壁處果然發出陣陣悶響,橫眉一豎,一副不管不顧的樣子,「方軍醫退後,讓我破了這堵牆。」
「不可!方才錢姍姍說過,這地牢有自毀裝置,如果強行進入,只怕,會讓四皇子他們有危險。」方晴連忙上前拉住薛子龍如鐵柱一般的胳膊,思量著,眉頭緊鎖。
「那可如何是好?不行!俺要再回竹林,找那謝乾坤問個明白!」薛子龍說著便要往回走。
「等等!」方晴一雙清眸中迅速閃過錢姍姍那雙楚楚可憐的眼楮,心中一團疑惑,「錢姍姍明明知道自己中毒已深,為什麼還要去和謝乾坤鬼混,剛才在床榻上看見她時,她紋絲不動……醒來之後,便對孟青山咄咄相逼,直到孟青山說自己心有所屬後,性子才軟下來……」
「薛統領,我想問你,這雲州城的守將孟麟山,以前,你們可曾見過?」
「見過!」薛子龍急得如像熱鍋上的螞蟻,見方晴這副不緊不慢的模樣,著實著急。
「這就奇怪了……四皇子雖然現在被大皇子四處追殺,失了態勢,但是…終究是四皇子,是皇室子嗣,按照孟青山所言,抓四皇子的那晚,他不在現場,運輸犯人,他也不在現場,可是審犯人時,孟麟山卻在現場。」方晴心中暗暗思忖,只覺得一張天羅地網向自己撲來。「孟麟山即便再大膽,也不敢背上扣押皇子的罪名,可是……他卻清楚的很,自己的兒子與四皇子的鐵血軍情深意重。而自己的兒子已經入贅到錢府……關押到錢府,只怕……是想陷錢府于不義,還是…讓孟青山演一出苦肉計,借四皇子的手,將錢府搬倒?可是錢府…錢莊主怎麼可能容忍孟家軍將這屎盆子扣在自己身上,私扣皇子,可是抄家的死罪啊!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方晴只覺得身子驟然一冷,渾身泛起雞皮疙瘩,一時間,竟然不敢相信孟青山那青羽一般的睫毛下,那雙深邃的眸子,方才炙熱的感情,是真還是假?
正感到森森的寒意之時,洞口傳來碎碎的腳步聲。
「子龍,方晴!」是孟青山渾厚的聲音。
方晴心有余悸,未敢答應,薛子龍心中一燃,沖了上去,「青山,你可來了,這地牢的盡頭是堵牆,你可有辦法將它打開?」
孟青山深邃的眼中,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酸楚,從懷中掏出一塊圓形的盾牌,按在牆壁上的空圓處,盾牌的紋理切合之上,牆壁轟然向兩側打開。
「四皇子!」薛子龍聲音如洪一般喊道。
只見地牢內燈火通明,兩處牢房。
趙治被關押在南側的地牢,雖是牢房,卻布置的十分華麗,想必錢府的錢莊主雖然裝作不知情,但是也不敢委屈了趙治;另一側的北側的牢房,便是照射不到陽光的牢房,里面關著十一名身受重傷的鐵血十三少。
薛子龍顧不得地牢有沒有危險,有沒有暗器,直直的奔向趙治的牢前,滿眼淚水,喉嚨陣陣酸楚,「四皇子!子龍來遲了,讓你受苦了!」
「薛統領!薛統領!薛統領!薛統領!……」身後的鐵鐵血軍看見薛子龍的身影,紛紛撲在牢房的木欄上,激動的紛紛喊著。
薛子龍回過頭,看著他們一個個遍體鱗傷,不由揪心的痛,「魏東…沈飛…剛子……你們都還好麼,謝天謝地,你們都活著……」
「子龍兄,先別顧著煽情了,先救出四皇子和大家出去,不然……一會兒天亮了。」孟青山信步而入,一雙深邃的眼楮直直的看向趙治。
方晴細細望去,孟青山嘴角微斜,一雙深邃的眸子中,除了久別重逢的興奮和一同出生入死的信任,卻全然找不出半點詭異。
趙治定定的看著孟青山,不可置信的表情躍然于滿是傷口的臉上,嘴角卻掛著笑,「青山!怎麼是你?!」
「說來話長,四皇子,咱們先出去,青山再細細告訴你。」孟青山的臉上,一時間翻騰著一股男兒郎志在天涯的壯哉。
方晴不敢再多想,也理不清這孟家軍、錢府、謝乾坤和錢姍姍究竟其中有著多少千絲萬縷的聯系,此時此刻,至少趙治是平安的。
方晴的心也如一塊巨石落地。
薛子龍用利劍劈來鎖鏈,眾人相互攙扶著從地牢走出。
趙治從方晴身邊經過時,一雙腫紅皴裂的眼皮,挑起一副放蕩公子的表情,看向方晴,一臉壞笑的貼在方晴的耳邊,細語道,「听說…某人為了我,連美人計都用了……真想看看你這個女人嫵媚妖嬈的一面,可惜了……」
方晴頓時臉上一紅,收緊自己的衣領,啐道,「真想不出來自己為什麼要救你這個無恥之徒?!」
「貪戀本皇子的美貌,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