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青山在方晴的額際間輕輕吻著,一個柔軟且炙熱的回應。
「後來呢?」方晴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又一直問著為什麼,好像心里希望得到一個答案,卻也不希望听到那個答案,畢竟,自己如今躺在這個男人懷中,于過去,于現在,都不希望,有人分享這份溫暖。
但是人,即便知道會傷害自己,也會打破砂鍋問到底,讓自己被傷害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後來,當我覺得,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後……」孟青山靜如止水的臉上皺起一絲波瀾,「我才知道,一切都是陷阱,一切都是溫柔的陷阱……她不是錢珊珊,我也不是孟青山……」
方晴皺起眉頭,並不明白此時孟青山口中的意思。
「洞房花燭夜那日,喝完喜酒之後,眾人都離開了錢府。井然、星河他們幾個小兔崽子,卻躲在錢府的假山後面`.``,等著眾人走後,來鬧我們洞房。」孟青山淒淒的笑著,不知道是為了自己,還是因為他口中的小兔崽子們,「井然,卻意外抓住了一只烏皇信鴿。」
「烏皇信鴿?」
「沒錯,烏皇信鴿,是烏國皇室專門培育出來,為皇室傳遞情報和急信的鴿子,這種鴿子不僅耐力好,飛行速度快,而且終身,只認得一個家,便是烏國皇宮的御禽宮。」孟青山頓了頓,「這種鴿子,井然自然不認識,還想叫嚷著炖鴿子湯給我補腎,可是在四皇子軍中鍛煉了那幾年,這種鴿子……我怎會不熟悉。」
「信上說了什麼?」方晴急急的問道。
「你怎麼知道我拆信了?」孟青山側著臉問方晴,「我是那種小人行徑麼?」
「哼……你哪里像有君子贊賞行徑的人呢?」方晴鼻子中冷哼著,斜眼撇向孟青山,「你不拆信,我跟你姓。」
孟青山的吻再次落在方晴的額頭,「嫁給了我,不跟夫姓,姓什麼?」
「別鬧,快往下說。」方晴羞紅了臉,忙推開孟青山,轉移了話題。
「信中的字,是她的字,我怎會不認識。上面寫著十四個字,孟青山入贅錢府,孟家軍近在咫尺。」孟青山看完信後,腦子中一片空白。
「信是給誰的?錢珊珊一個女流之輩,要孟家軍干什麼,難道說……她是南倭人?」方晴倒吸一口涼氣,回憶起錢珊珊的樣子,不由心中一片茫然。
「信……必然是給皇室之人。想來朝廷之中,對孟家軍最為覬覦的是誰,那個人便是幕後凶手。」孟青山回憶著,時而拳頭微攥,時而眼神迷離。
「你方才說,趙氏一族,手握軍權,對地方勢力更是要掌控如己,那麼,這信,最有可能給的,便是趙尉了?」方晴轉眸間,眼中盡是思量,「可是……他如若想要控制孟家軍,為什麼不和孟老將軍提出條件呢,反而要搞這一套,豈不是轉了好大的彎子?」
「父親將家族的榮耀看的比命還重要,你若讓他戰死沙場沒有問題,可是,如若你讓他效忠大皇子的私欲,違抗朝廷命令的話,他寧死也不會讓孟家軍受制于人。」孟青山眸子之上浮起一層寒氣。
「那……錢家小姐怎麼會和趙尉糾葛在一起?」方晴淺淺的听著,多希望此刻時間靜止,讓歲月對孟青山不要太殘忍。
「我看到信時,本不相信,也未聯想太多,總是不相信,她那雙會說話的眼楮會騙我。」孟青山能感覺到自己的心,像是撕碎片一般,將過往的記憶,撕的粉碎。
「恩……」方晴仿佛在靜靜的等待著那一刻的到來,等待著孟青山親口說出那段自己也許會心碎的過往。
「當晚,井然他們並沒有鬧洞房。我和她……都是第一次,我費了好大勁,才與她**在一起,我覺得,世間沒有比她的那里更安全,更溫暖的地方。」孟青山又恢復了平靜,「那種感覺……我一輩子也忘不掉,縱然後來,她背叛了我,縱然再後來,我身邊有無數的鶯鶯燕燕,都不及當初的那份感動。」
「恩……」方晴默默的從酸澀的喉嚨中發出聲音。
「再後來,我發現了她與錢府的管家謝乾坤有染。有一次我外出打仗,早回來些日子,本想著,給她個驚喜,就如當初那樣,我半夜潛入了錢府,想在她的窗前,剛要叩窗,便听到里面傳來了男人的聲音,我跳上屋頂,翻開屋瓦,看到……她和謝乾坤正在魚水之歡。」說道此處,孟青山感到自己的胸膛之間,悶悶的吐出一口氣。
「錢家小姐,怎麼會看上那其貌不揚,渾身滾圓的管家?」這個問題,在方晴心中徘徊了許久,今天終于借孟青山的話問出了口。
「因為謝乾坤,是趙尉的人,我雖不敢確定,但是憑著錢珊珊的一片痴茫,我大概能明白……謝乾坤與皇室有關,他的身份,是個見不得光的皇室秘史。」
「你是說?」方晴倒吸了一口涼氣,「皇室私生子?難道是……李宛夫人的?」
「李宛夫人入宮前,曾是雲州城歌舞坊的舞娘,因為皇上有一年巡視邊防,被有意安排的見到了李宛夫人,因痴迷她的舞姿和清麗容顏,便帶回了宮,不到兩年,李宛便誕下龍嗣,皇上一高興,變立了李宛為貴妃,與皇後榮耀不爭上下。」孟青山拽了錦被,斜搭在方晴的身上,低頭問道,「傻丫頭,冷不冷,雖是暖春,這夜里還是涼的。」
方晴推了推錦被,蓋在腰間,「這麼說,李宛夫人,也許再雲州城有過風流韻事,而謝乾坤,則是他們撒在雲州城的爪牙?不對……你昨日說,那虎兒不是你的親生骨肉,是謝乾坤,可是,又有你又血緣關系,這是怎麼一回事?」
方晴看著孟青山的眸子,只覺得深邃的猶如宇宙間的黑洞,里面布滿了悲楚無奈和憤怒屈辱,唇角緊緊咬住,胸口不停的起伏著,眼中的冷戾陰森和緊張皆如瀑布一般噴發而出。
「青山……難道說……謝乾坤?是李宛夫人與……的孩子麼?」方晴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只覺得脊背一陣陰涼,渾身猶如浸入冰水池子一樣,孑然憤怒,「他們……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對你?」
孟青山緊閉上雙眼,「晴兒,讓我抱抱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