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楠忽然笑了︰「你方才喊到了一個人。」
水翎爍感受到他這笑容里滿滿的諷刺之意。
她心里的怒火便又燒灼了起來，不過她不想承認︰「你胡說什麼？」
「你很在意？」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我都還沒有說出你喊的那人名號。」
她這時候其實已經有些燒糊涂了。
不過還余了幾分理智在支撐著。
而他這樣的表情和話語卻無疑在挑戰她的忍耐度。
「閉嘴！」她突然一把揪住他的頭發。
見他仍在笑，她又惡向膽邊生，一伏首，便又猛地咬住了他的嘴唇。
他的唇……似乎很可口。
她有些發暈地抬起頭來，見他正眯縫著眼楮，似乎也很享受。
她愣了一下，緊接著便有了幾分清醒，慌忙逃遁。
然而，她還沒有完全坐起來，便又被他重新拖了回去。
「別走！」他有些惱怒，不過緊接著又輕笑起來，「你吞了我那顆珠子，必然是忍受不了那樣的滋味的。」
見她又憤怒得張牙舞爪，他顯得心情越發地好︰「倒不如好好快活一回！」
于是，她又憤然地咬了回去。
于是，某人痛並快樂著。
漸漸的，房中的氣氛由凶殘轉為柔和。
……
虎煙起推門進來的時候，便看見了這樣一副景象︰他的心上人依偎在那個卑賤的人類懷里，明明是豐腴圓潤的身材，愣是生生地顯露出幾分小鳥依人的意味來。
再沒有比親眼目睹這樣的境況更叫他憤恨難過的了。
雖然他們兩個此時著了衣衫，但那空氣中的甜膩之氣卻無聲地宣告著這里曾發生過什麼。
「你們……」他質問的話才出來卻又猛地噴吐出一大口血來。
他恨，他們怎麼可以在他的臥室里做出這樣的事來。
他難過，他的心上人怎麼可以在這種時候還躲在那卑賤的人類懷里！
她怎麼可以忍心看他這般難過卻不道出一句安慰的話來？
水翎爍感到很為難。
她手心里捏著甘楠強塞給她的龍珠，而在虎煙起到來之前，甘楠警告她必須用這珠子一舉擊殺了虎煙起，否則他和她必定難逃一死。
她不是聖人卻也能辯是非。這個虎煙起對女霸王一片赤誠之心，並且，他還出手救了她，讓她這副肉身重獲生機。
心口處的鱗片乃是與性命緊密相連的，若沒有虎煙起及時替她療傷，她要面臨的便是魂飛魄散的命運。
這，都是甘楠告訴她的。
而這個甘楠也並非原本的那個甘楠，住在他這軀殼里頭的靈魂卻是雲鴻逸。
其實，不必雲鴻逸告知，她也知道，沒有此間造物主的幫助，她昨晚那般的非正常死亡的靈魂出竅基本就沒有重新活下來的可能。
自她恢復記憶以來，便一直很惜命，一大部分原因便在于此。
無論初衷如何，虎煙起終究是她的救命恩人。
除掉一個毫無關聯的剪影人物本沒所謂，可雲鴻逸在交代她這任務之前卻明確地告訴了她，剪影也並非毫無意義的虛影，支撐著剪影的乃是他在外界當中真實存在的靈魂當中的一魄。
若是殺了剪影，便意味著他這一魄從此消失，再無修補的可能。
雲鴻逸卻這樣回應她的猶豫︰「那個甘楠原本便打算先鉗制住我，而後滅了你，我耗費氣力救你卻會損耗一大半的修為，可我仍是選擇救了你，而現下這種局面便是你報答救命之恩的意思？」
所以，在虎煙起來之前，她其實已基本有了決定——拼命抱住他的大腿，求他放過她和雲鴻逸。
只是她低估了雲鴻逸對她的了解程度。
在她才有動作卻還未施展開的時候，雲鴻逸已然一把摁住了她，並且還使得她暫時發不出任何聲音來。
待到雲鴻逸松開制約的時候，事情已然徹底不可逆轉了。
虎煙起狂吐了幾口血，渾身已是殺氣縈繞，一步一步地逼近了她。
她努力挺起胸脯︰「你，別過來！」
雲鴻逸這時不知是真暈了還是假暈了，嘴角沁出一道血絲來。
只是他整個人忽然失了力道歪倒在一旁，竟是剛好把沒有掩上胸月復部完全袒露出來。
那上面滿是指甲印和牙印。
她這時候早從那煎熬的滋味中清醒了過來，這時再一看那些痕跡，臉頓時便又發起燙來。
而她這模樣看在虎煙起眼中便又是一種折磨。
他左手揚起來的時候手中便多了一柄火焰翻飛的長劍，與此同時，他右手輕輕松松地一探，竟是猛地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他竟是隔空便將她給掐住了！
水翎爍才知道雲鴻逸所言非虛，只要這虎煙起願意，她和他真的很難活著從他手中逃走。
但她在這些小世界當中作為陣眼一般的存在，是沒有死遁的可能的。
她死不起。
「龍小妹，你該死！」虎煙起已經癲狂了，他的手不斷地收緊，「你敢負我！你為何要負我！」
在他狂亂的氣焰下，她連呼吸都極為困難，更別說反擊了。
忽然，他悲痛欲絕地仰頭長嘯了一聲。
待他結束這嘯聲的時候，他竟又露出了幾分欣喜之色來。
水翎爍見他松了手，便趕忙將手心里的黑龍珠扔了過去。
因為要保證精準以及足夠的殺傷力，所以這一下幾乎用盡了她所有的氣力。
嗡！
黑龍珠擊中了他。
在這極輕微的悶響聲中，虎煙起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地看著水翎爍︰「你竟然還有一顆珠子！」
緊接著，他張口吐出了一顆火紅色的珠子。
他看著這珠子在半空中飄搖晃蕩，眼中便有晶亮的液體涌了出來︰「原來你早已厭煩了我，我早該知道，早該知道……」
他轟然栽倒，緊接著整個人化作純白細碎的泡影，很快便消失不見。
先前被她扔出去的黑龍珠自這泡影當中冉冉升起，歡快地躥到她的面前，仿佛在炫耀自己多有能耐。
她這會兒可沒有心思同它玩。
虎煙起是沒了，可那枚火紅色的珠子卻還在。
這珠子竟也超她奔來！
「快避開它！」雲鴻逸急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