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西湖會所,駱煒馨心事重重的回到期貨交易所,因為出去吃飯的早,走進辦公室的門才不過中午12點,公共辦公區里比較安靜,估計同事們都去吃午餐了,回她辦公室的途中經過市場部的辦公室,厚厚的地毯消弭了她走路的聲音,所以當她走近市場部的辦公室門口時,听到虛掩的門里傳來蘇果的說話聲——
「表姐,不是我說你,就你這點芝麻綠豆的倉位有什麼好擔心的啊?要不是我幫你說情,人家還不樂意幫你操作呢,林子琪之前給我介紹的那個吳婷太保守了,我現在結交的這個交易員可是國際頂尖高手,哼哼,別看你是做期貨的,他的名頭說出來都能嚇死你……」
莫小樓不作聲,蘇果繼續游說。
「你看看你目前在駱煒馨手下做事多憋屈,要是你听我的賺了大把的錢回來,她再敢對你呼來喝去,你干脆一口水噴死她,然後立馬辭職走人,我出面叫上林子琪,咱仨合股,收購個期貨公司回來咱自己做,你要是還想做市場,我可以做主把市場總監的位置給你,保證比你現在委曲求全的市場部經理位置好很多倍……」
听的人依然靜默無聲。
「對了表姐,昨天的檢舉信事件,你今天是按照我教你的內容告訴駱煒馨的嗎?」。見莫小樓點點頭,蘇果露出了滿意的笑容,「VeryGood!你放心,以我和林子琪的手段,再加上冷一心的策略,肯定會讓那個不知死活的蠢女身敗名裂,到那時,看她還敢不敢和我們爭男人,好了,我現在告訴你,關于接下來需要你配合的工作內容……」
蘇果的聲音忽然變成了耳語,以至于門外的駱煒馨靜心凝神,四周還是安靜得只能听見耳際不適的嗡嗡聲。
莫小樓始終沒有說話,而里面忽然傳出一些動作帶起的聲響,駱煒馨飛快悄然退開,閃身進入自己的辦公室,心里只覺又好氣又好笑,看來——冷一心、蘇果和林子琪想砸她的飯碗還真是砸得不遺余力,竟存心把她置于身敗名裂的境地。
又過了一會,莫小樓才終于開口,「表妹,我可以配合你們的意思,但你說的那個數,我現在真的是只有那麼多錢,你看著能做就幫我做幾把,不能做也沒辦法,身為期貨人,我總不能再賣了房子去炒期貨吧?」
蘇果撇嘴反詰,「我剛才都讓你看我的賬戶收益了,十天翻一倍啊,最近炒股指這麼好賺,你真的不動心?」
莫小樓鎖眉沉吟,說實話,對于蘇果口中那個叫Kevin的國際頂尖交易員,她不只听過,甚至十分了解,雖然沒有見過面,但作為期貨人要是不知道憑借期棉一戰名揚國際期貨市場Kevin,那她可真是OUT了,她只所以猶豫,不是不相信Kevin的實力,而是不相信從不玩期貨的蘇果,她很懷疑,蘇果是如何結識並請得動國際上赫赫有名Kevin幫她炒期貨的呢?
「那個,你容我再想想……」理智最終不敵貪婪,莫小樓心動之余,終于松了口。
「好,不要想太久,你是我表姐,我不介意等你,人家Kevin可沒耐心等你這麼個小散。」蘇果略一停頓,就話鋒一轉,「其實啊,你幫林子琪做事,也是有好處的,據說甄筱仁在林子琪的勸說下,正準備為了你和他家那位獅子吼攤牌呢……」
莫小樓的目內劃過一抹微詫,「我和林子琪並不熟,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你是我親表妹,賺不賺錢倒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經把身家性命都交給你了,只希望表妹你不要把我往溝里領……」
溝里領?蘇果嘴一撇,發出一聲譏諷嗤笑,「我蘇果的人品你還不了解?肯定不會虧待你……」
應該是……不會虧待你才怪吧?莫小樓心里對蘇果月復誹不止,她太了解這個表妹了,自私又聰明,天性傲慢而不認輸,真正影響到她的利益時候,絕對是六親不認的薄涼無情,可是,了解又能如何?她已經上了林子琪這條船,無論船駛向何方,她只得听天由命,或者求上帝原諒!
光陰,流年,似箭,如梭。
古人就是雅致,能想出這些美妙的詞來形容尋常的日子,貼切又唏噓。
就在這白駒過隙中,因為受政策影響,加上臨近年底,最近的期市大好,指數每日瘋長不休,連前段發檢舉信的幾家公司也在北堂墨的指導下不但把虧損補回還淨賺了百分之二三十的收益,以至于很多大型上市公司紛紛慕名上門要求與銀星合作,而身為主要負責人的駱煒馨簡直忙得一塌糊涂。
繁忙的間隙,卻有一件事讓駱煒馨不安,那就是不知為何,一連數日她都找不到路綰綰。
路綰綰的電話關機,打去家里保姆說她出了遠門但卻沒有交代去哪,手機小秘書留言也如泥牛入海半條不回,這麼一來,讓本就擔心她的駱煒馨一籌莫展。
私人會所里,柴卓棣把碟中的牛扒切成小塊給她,「那個事考慮的怎麼樣了?」
「……」嗓子里是若有若無的嘆息,雖是老調重彈,還沒有考慮好的駱煒馨還是不著痕跡的把頭轉向一旁,貌似對窗外的夜景十分欣賞,而對柴卓棣的話好似沒有听到。
柴卓棣見了,就彎了彎唇,深邃的眸內閃爍著了然的笑意,「好吧,不回答就當做默認了,明天正好是周六,跟我回家去見父母吧?」
听他把話說到這個份上,駱煒馨覺得裝聾作啞也不是個事,只得干笑著抬起頭,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她右手邊的電話響了,手機中小紅莓的歌聲如此突然,讓駱煒馨輕輕顫抖一下,突然有不好的感覺冒了出來,她接通電話,里面傳來路遠傷心痛苦的聲音,「煒馨啊,綰綰,綰綰她,她——」
「她怎麼了?」駱煒馨的聲音有一種凝固的感覺,好像水慢慢的凝固成冰,讓對面的柴卓棣有一種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