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有女(大愛大恨毒醫殺手古代情緣)
「阿寶果然不錯。他告訴我此處有人落難叫我來瞧上一瞧」。
那少女一開口便如同銀鈴,聲音悅耳。一雙羊脂玉般的小手輕輕撫著身下駱駝的脖頸,眼楮彎成兩只月亮。話畢便驅著走進,駱駝跪下,旁邊的侍女牽她下來。
眼前少女也不過十五六歲,是這副形容︰頭上冠著菱形花樣的銀環,披下來一條孔雀藍的薄紗,她眉心一點朱砂,濃眉修長,深邃大眼,睫毛稠密,眼角微挑,靈動如水。鼻梁極高,半副銀紗隱約遮住烈焰紅唇。
胳膊上帶了幾只金環,腕上掛著條金鏈,耳珠上垂著藍寶墜子,碩大的寶石在她耳邊輕晃,耀著璀璨藍光,更襯得她面如皎月,眸若星子,縴腰細頸,身姿婆娑,異域風情,明眸皓齒間流淌著柔和而挺拔的美麗。
走下駱駝,他瞧見這美人兒著的雀藍色長裙上繡著金邊,繪著雪蓮圖樣,裙擺上則是一層層的石榴花,血色榴花,銀色雪蓮,綻放在這長裙上也煞是好看。
腰間是一條瓖著紅寶石的皮帶,縴縴玉足上沒有穿鞋子,露出十根精致女敕白的指頭。腳踝上是一條金鏈子,上頭掛著一對小鈴鐺,隨著步子叮當作響。蓮步輕移,腳下是小巧的足跡淺淺地印在沙子上,這位美人兒向他走來。
趙驚弦瞧著這仙女衣著雖肖似回疆,但圖樣不甚相像,容貌也與西域人略略不同。再加上她騎的可是一頭十分罕見的白駱駝,不論何方人士想必都是非富即貴。
她身旁是一位身著湖綠色長裙的侍女,渾身上下沒什麼珠寶首飾,但面紗上露出的一雙眼倒也十分靈動。她微微俯子,探查蘇施的病情。
趙驚弦趕緊對那個少女說道︰「姑娘救命!救救她!」美人微微一笑以示安慰,便听侍女答道︰「公主,不是大事,這位姑娘是挨了凍。」說著從身上翻出一個小瓶子就要往蘇施嘴里倒,趙驚弦不明所以,趕緊攔了一下。
那個公主卻道︰「這藥她吃了,興許還能撐著;倘若不吃,你就是求真主也難說還能熬上幾時。真是個不知好歹的人!」這話听來似乎是斥責,但是她語調生動溫軟,竟似乎是埋怨。
一旁的侍女趕緊解釋︰「公子或許不知,你眼前這位是我們回紇的艾依公主,她無上仁愛尊貴,虔誠侍奉真主,如何能對你們有歹意呢?這瓶中乃是我族救命靈藥,你朋友吃了便能好了。我們敬畏真主,絕不似你們漢人敢做些壞了良心的事。」
趙驚弦的小心思被戳穿,再加上那丫頭連敲帶打地一通說便教他紅了臉。他就摟著蘇施任由侍女強灌了藥,須臾便見蘇施略略有了意識,喂水也曉得要咽下去。
趙驚弦心里感激,剛要道謝便听艾依問道︰「旁的一個人影都瞧不見,只你們兩個在這兒?」
「師祖去探路,留我與阿施在此處等他。」
「原來是路都不熟,你們也敢闖進這大漠?膽子也真是大。」
趙桃花一雙大眼眨巴著,問道︰「你又為何出現在這兒?莫非眼觀千里,耳听八方?」
艾依莞爾一笑︰「我們哪里是活神仙?都是阿寶,他是個極有靈性的,覺察有人落難便引我們過來。」
趙驚弦正色對著駱駝拱手︰「多謝寶兄相救!」逗得艾依跟侍女哈哈大笑。
言歸正傳,艾依勸道︰「我帶你們去族里吧,倘若繼續在此處候著師祖,只怕他的人沒盼著,你們倒先渴死餓死。到時候化作兩具干尸是想他來收葬麼?」
這個少女許是生性爽快,舉止行動沒有幾絲拘謹,這般生啊死啊地字眼也不忌諱,但偏偏話里十分中肯。趙驚弦心里計較︰沒水沒糧,蘇施病了。即便自己熬得住,她估計也是要換個地方好好將養。
可是難題來了︰他們走了,江朗亭若是回來如何知道他們去處?尋不著怎麼辦?趙驚弦听聞想在大漠里留下記號,只能是折些枝條插在沿途,可是周邊放眼瞧去,連棵沙柳沒有,真是把法子都堵死了。
懷里的蘇施叫趙桃花無路可走,只能顧上一頭。他將蘇施搭在駱駝背上,自己坐穩了再將她扶在懷里跟著一主一僕走進月亮。
待江朗亭轉了千百回從迷魂陣里闖出來,他慌忙辨了方向往回趕,好容易從風暴中走出來,卻發現眼前事物變了大樣,自己仿佛從來不曾見過,已經找不到徒兒與趙驚弦。
江朗亭心里一陣驚慌,只見周圍沒有人影,連駱駝都沒有。
頭頂只有一輪又大又圓的月亮,冷冷瞧著自己與坐騎,把他們的影子拖得老長。前方起起伏伏無數沙丘,後面照舊是一望無垠荒涼之地。他好不容易找到水源、綠洲的喜悅如今被打擊得一干二淨。心中只剩下憂慮︰他們走去了哪兒?莫非是遭了匪徒?
此刻他才真的第一次後悔︰當初為何不教阿施武功?若是教給她,那麼,估計遇見什麼也還能贏得幾分生機,起碼保個活路。如此一想,寧願她日後為非作歹,去殺旁人,也不願意她一點不通,無力自保——這或許也是他日後栽培她做了殺手的因由。
江朗亭如同無頭蒼蠅在大漠里亂轉一天,此刻又驚惶徒兒的安危,他便再也支撐不住,縱使內力高強,第一次遇見大漠的人還是力不從心——他喉嚨里發出一聲清嘯便倒在了地上,一旁立著的駱駝焦躁不安地打著響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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