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間太多的是非曲折,卻沒有一種解藥可以解開人心的困頓。夜幕已落下,燒雲已經漸漸散去。蘇沐又是一次仰頭觀看煙火,弘仁雖然不在身邊,卻也很愜意。
看見美麗的煙火,綻放了整個天氣,詩涵不禁興奮的吶喊著說道︰「沐沐你看,那朵朵的煙花,多麼的漂亮,真的很漂亮和宮中春節的煙花一樣的漂亮。」
詩涵蹦蹦跳跳的看著煙花,看著真的是無一絲的煩惱,這會兒趙志恆對于詩涵來說怕也敵不過漫天的煙花。
蘇沐靜靜的觀看著,而也非是看著煙花,是喧鬧中一角美麗的安靜。越是這樣喧鬧的安靜,對于蘇沐而言越是懷揣心事,心亂如麻的。
煙花穿向天際的聲音概括了所有的聲音。
致使弘仁已經走到了蘇沐身邊,蘇沐也未有察覺,待得一波禮花綻完下一波穿天之際,才看見弘仁與其左右浩大的臣工儀隊。
弘仁是特別介意自己的摯愛,捧在手心里的摯愛與別的男子有一丁點不清不楚,是介意蘇沐看西王爺的眼神。若是她肯低頭,弘仁也不會冷落著蘇沐,可偏偏蘇沐是倔 的,就是一個解釋都不說了。
天空中又綻放起煙花,兩人無暇觀看,相互看著對方,卻誰也沒有說什麼!
不時弘仁便擺架回宮。
蘇沐詫異,像是被人遺棄了。
蘇香走到蘇沐的跟前,哼道︰「你可沒少給皇上難看啊,你的聖寵或許。就此,不在。了。」
說罷,賢嬪碎步前來虛撫著蘇香踏上了回宮路。
蘇香的話像是烙印。一字一句的放映在蘇沐的腦海里。恭靈在蘇沐的耳邊道︰「小姐,不必在意貴妃娘娘的話,貴妃她也是有口無心的。」
工英也道︰「是的小姐,皇上只是一時生小姐的氣而已。」工英望了一眼蘇香的儀隊,氣憤道︰「賢嬪借著貴妃的仗勢,擺明了是和小姐兩路人。」
「本就不同路,她到是有心了!抓到了這麼好得機會給我下個絆子。」
丁管家上前問得安好,說道︰「張公公叫奴才告知元主子說得太後來了興致,在宮中擺宴叫得皇上回去一同賀節。」
蘇沐略敢驚訝。問道︰「蘇安,將血如意送過去了罷。」
蘇安笑道︰「送過去了,是謦菊嬤嬤親手接過的。」
「我們也快回去罷」說罷告辭了大夫人。
走到正門正好踫到蘇相與藍大人送皇上回來。
蘇沐道︰「我便回宮了,太後的家宴不能缺席的。」
蘇相與藍大人不禁雙雙皺起眉頭。
蘇相焦慮道︰「每年今日都是進宮陪同過佳節,太後說得不辦了,這又突然改了主意,是不是聖顏不悅了。」
藍大人略加思索後道︰「太後是通大理的人,小女與令公子的婚期是皇上定下的。想來太後也不會怪罪的。」
蘇沐的香車已在府門口等候,身後有人喚道︰「元主子!」
齊玉芬跑了過來。正調理著氣息,少于恭恭敬敬的施禮問安︰「小女齊玉芬,祝元主子吉祥如意。」
齊玉芬淡淡的細眉,狹長的丹鳳眼。面頰不是很豐滿,膚色偏黃,配上高挑的身材。顯得很有氣場,說話也不嬌氣。
蘇沐腳步停頓在香車入口。只是余光略加打量了一下,方要開口說話。工英快道︰「齊小姐。找我家主子有事?」
恭靈不覺中撫著蘇沐的手哆嗦了起來,蘇沐臥上恭靈的手,給著她力量,恭靈漸漸的神情自若了。
齊玉芬步伐沉穩,走上前來,一絲微笑,道︰「並不敢有事勞煩元嬪主子,只是听聞元主子這古麒香車坐之如履平地,前來一賞,果真是至寶。不言其他,就是這轍軸都是難得的麒麟角所致。」
蘇沐略敢驚訝,問道︰「齊小姐,可在國子監就讀?可真是知之深廣。」
蘇沐聲音溫婉悅耳,齊玉芬卻提高了半個聲調,說道︰「無論是皇親,還是小到世家都躍躍欲試望能考進國子監,考進了又怎樣?我欲心崇學術,自然在家中也可學成。」
蘇沐微微的一笑,道︰「心崇崇高,自然與崇高同在。齊小姐不同大流,今日攔我的香車是說我俗氣?」
齊玉芬本想看看蘇沐身邊的丫頭,不想得罪了元嬪,身邊的丫頭見元主子突然轉了性子,平易近人瞬間的不見,已經嚇得哆嗦,在齊玉芬身後小聲叮囑︰「小姐別再說了元嬪動氣了,元嬪是皇上的寵妃,咱們可不能得罪,這樣不但使姥爺得罪了元嬪,也得罪了蘇相啊。」
齊玉芬听得王子婧的話手心不禁生出汗來,面部有一絲僵硬,硬是變成了一字笑,「小女不敢,您是先皇御賜金匾鎏金字的才女,怎會俗氣?」
若是她齊玉芬一直忤逆下去,倒是也有自己的脾性,就這樣了?蘇沐略微的翹起下顎,聲音雖輕卻帶著幾分妖嬈︰「眾人皆知,我是考了兩次才進的國子監甲子班,齊小姐這樣瞧不上國子監的門生,自然是最瞧不上我的。虧得太後如此看中你,要為你許配給秦太醫,可秦太醫出身書香,秦老太爺酷愛文學更是人人暢談,而你偏偏是瞧不上學問人,又如何配得上秦太醫呢,還是早早向太後謝恩罷。」
齊玉芬雖未出身皇家,可也是商賈之家的貴女,父母手掌中的明珠,從小到大也是無人敢對她蠻不講理,這會要發作,也畏懼著,既氣憤又害怕,身子正在顫抖著,身後的丫頭王子婧還算鎮定,露出那半邊身子,微微屈膝,敬道︰「我家小姐沒有不敬的意思,還請元嬪主子海涵。」
正逢九王爺過來。此刻正歪著頭看著王子婧,笑道︰「鳳怒之下不驚恐。好一個俏皮的丫頭,報上名來。」
蘇沐瞪視著轉過頭來。說道︰「九王爺,怎麼出來了。」
弘邑不看一眼蘇沐,伸出手掌意叫蘇沐不要說話,稍後在回她的話,弘邑笑著又問一遍︰「你叫什麼名字?」
王子婧忙著跪倒在地,聲音倉促了起來,道︰「奴婢齊府一丫鬟,不敢報上名諱,誤了王爺的耳。」
蘇沐生笑。鄙視的很,堂堂的西夏九王爺,偏偏愛招惹丫頭,還真是個人有個人的癖好。蘇沐在恭靈與恭雯的攙扶下上了馬車,隨後恭靈工英恭雯也入了馬車。
九王爺這才顧得上蘇沐,急道︰「我護送你回宮。」
蘇沐坐在香車內,道︰「九王爺別忘了禮數,什麼你呀,本主是元嬪。我看九王爺亦是喝醉了,還是叫人送你回府罷。」
不等弘邑說話,蘇安攔住九王爺敬道︰「護送我家主子的儀隊已經夠多了,九王爺也可放心。九王爺留步」說罷,蘇安提高嗓子吩咐儀隊道︰「起駕」
古麒車在外看,也不比普通的馬車大多少。巧妙的是其內的空間卻是寬敞的很,蘇沐坐在車門對著的正坐。恭靈與工英坐在其左邊的車窗下,恭雯自己坐在其右邊的車窗下。都是悶悶的有心事。
工英對著蘇沐問道︰「只是听過皇上稱這車為古麒,想不到齊小姐也這麼叫。」
恭靈面色略顯的難看,眼眶濕濕的說道︰「就像珍妃娘娘喚小姐沐沐,皇上喚小姐沐兒,一听就知道感情的薄厚,而我一張口便是叫小姐為小姐,一听就知是丫頭,和齊小姐真是天壤之別。」
說罷,恭靈看向車窗外,轉移了視線,不想讓人看見她已經哭了出來。
工英忙著拿過手帕替恭靈擦拭,勸道︰「恭靈姐,你的話怎麼突然雲里霧里的,讓人不懂。咱們雖然是下人,可咱們小姐從來沒有把咱們看成是卑下的人,那齊玉芬只是個頭高些,論姿色是萬萬不及恭靈姐的。」恭靈勉強的一笑,道︰「可是人生下來的貴氣,我是比不了的。小姐方才也太刁難了齊小姐了,說來還是有損秦府的顏面。」
氣到工英直跺腳,快道︰「小姐你快勸勸恭靈姐罷,我都快被氣暈了。」
蘇沐透過後面的窗戶看著九王爺騎著馬還跟在隊伍後,在看看一言不發的恭雯,真是讓人發愁,說道︰「秦太醫是要被皇上指婚的,而這戰火一起,不知道要拖延到什麼時候,所以說恭靈你就放心罷。」
恭靈點著頭,情緒漸漸的好轉,倒是工英泄氣起來,「那不是沒有機會出宮了?」
蘇沐又回頭看看馬背上腰板挺直的九王爺,說道︰「也不然,十三王爺的婚期就要到了,這是先皇的遺旨,是要照辦的。」
工英嬉笑著道︰「听聞王尚書的女兒王子嫻小小的年紀卻十分的穩重,小姐就讓我隨您去罷。」
待得城樓下,九王爺早已胯下馬來,攔住蘇沐的香車,笑道︰「小王安然將元主子送回宮中,本打算明日進宮領賞,將皇兄的那幅《漁女秋收圖》收入囊中,可明日卻要隨攝政王遠赴金庭館驛,也不知那日才能進宮領賞了,元主子保重,希望後會有期啊。」
蘇沐對九王爺有些氣,也說不上來是什麼氣,總之是生氣了,便沒有理會他。回到承乾宮馬上換了妃子的妝容,又一刻沒有停息的赴往永壽宮,心里卻惦記著九王爺的話,後悔在他出行前沒有說一句祝福的話,哪一句「希望後會有期啊」的嘆息一遍遍的浮顯在耳畔,越是擔心不已,便決定宴席散去,去得乾清宮討得那幅《漁女秋收圖》差人連夜送去,預祝一路無恙,平安歸來。(未完待續……)
PS︰~同學聚會,一兄弟酒醉。這時同學問︰幾點了?酒醉的兄弟從口袋里拿出了鑰匙看了一眼,然後從容的說︰10點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