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壽宮
恭靈又一次上前溫笑道︰「還煩請這位嬤嬤在為我家主子通傳一聲」
只見這位嬤嬤目光直視前方,聲音生硬的回道︰「還是煩請元主子稍等里面的回話罷」恭靈便不好在說什麼,向里面張望了一下,也不見個眼熟的宮女身影,嘆息著回到了蘇沐的跟前,道︰「小姐,我們在等等罷」
蘇沐也毫無辦法,苦笑道︰「又回到太後不待見的地步了。」
約莫過了一刻鐘,罄菊嬤嬤帶著兩名小太監出來,吩咐道︰「你們是怎麼當差的,這蠟油里的香精這樣的刺鼻,太後最不喜歡暖香了,趕快去小庫房里換過。」
兩個小太監嚇得直哆嗦,左邊的哭喪著臉道︰「罄菊嬤嬤饒恕,是皇後娘娘特意囑咐了要加香料的,奴才不敢誤了皇後娘娘的意。」
罄菊嬤嬤的臉色更加的嚴厲了起來,—無—錯—小說說道︰「不要找借口了,沒有將自己的活做好,還推出了皇後娘娘,是要入慎刑司麼。」
嚇得兩個小太監普通的跪在地上求著罄菊嬤嬤的寬恕,罄菊嬤嬤搖搖頭道︰「還不快去!」
兩個小太監立即飛奔而去。罄菊嬤嬤自語道︰「有機會入永壽宮當差卻不好好珍惜。」說罷便轉身入正殿。
蘇沐等待多時,喚道︰「罄菊嬤嬤!」
罄菊嬤嬤轉了彎走了過來,屈膝問安,蘇沐雙手扶起罄菊,笑道「時而听見里面有笑聲傳出,便知太後的精氣神不錯。不知罄菊嬤嬤可否為我通傳一下。與太後問得安好。」
罄菊嬤嬤一直微笑著,听完蘇沐的話。也是面不改色,稍稍的輕放了眼簾。似是思索著,緩道「方才已有通傳司為元主子通傳,元主子在此等候便是。」說罷福了福,便往回走了。
恭靈主僕二人還是處在原地,恭雯嘆道︰「想是這宴席就要結束了,看來太後是不打算邀小姐入席了。不如我們先回去罷,您這身子可吃不叫這夜風。」
蘇沐看向罄菊嬤嬤的背影,說道︰「今日進不去永壽宮,就是明日的失德。以後問題會接踵而來,有心的,便會利用太後來對付我。」
恭靈眉頭不禁皺起,道「小姐,就不該毀了那證據,饒過史答應。」
蘇沐稍稍的深長了脖子,輕喚道「若是罄菊嬤嬤不便為我通傳,有勞告知張凝冶一聲,皇上自然邀我進去。」
罄菊嬤嬤回身。猶豫的看著蘇沐,便轉身走進了正殿。
恭靈為蘇沐緊了緊狐毛披風,關心道︰「站久了別在感了風寒。」蘇沐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里,眼楮定在被燈籠照的發紅的地磚上。
恭靈見了。加了一注愁容,「也不知罄菊嬤嬤會不會為小姐通傳。」
蘇沐閉目吸了一大口氣,道「她雖沒有答應但她一定會通傳的。張凝冶也一定通傳到,就看皇上的意思了。」
恭靈雙手緊握。不時就瞧瞧有沒有人出來,心里七上八下的。
永壽宮內
太後已經接連的猜中了十余個燈謎。隨之的賞賜也跟了下來,此刻輪到了史舒宜出題了,史舒宜向太後施禮,道「前有毒夾,後又尾巴,全身二十一節,藥鋪可求,臣妾這是個燈謎打的是一動物。」
太後道︰「在場的不論主僕只要是第一個猜對的都有賞賜。」眾位宮女太監跪地謝恩,眾人兩個一伙,三個一團,討論了起來,但是除了主子身邊的紅人,其余下人都自覺的不加參與,都忙著份內的事。
謦菊嬤嬤叫過張凝冶小聲說道︰「元主子在外侯著多時了,太後還沒有通傳,皇後娘娘也在興頭上無暇關照,我就代元主子通報一聲。」
張凝冶迎笑著,瞧瞧回話說︰「勞煩您了,我這就傳話去。」
罄菊嬤嬤含笑青輕福一下回到太後的身後。
張凝冶笑呵呵的走到弘仁身邊,絮語著。弘仁面不改色的點點頭。
隨便張凝冶抖著拂塵下了台階,自側門而出。
「是張公公」恭靈撫著蘇沐向前走了幾步,先是盼到了救星似的,喜悅都不約的掛在臉上。
張凝冶鞠躬道︰「都是奴才失察,不知主子到此,主子快隨奴才入席罷」
蘇沐笑道︰「並非是乾清宮,倒是有勞張公公了。」
張凝冶哪里敢接謝,忙著回道︰「元主子客氣了,本是奴才的分內事。」說罷,張凝冶在前引路,又道︰「里面正對燈謎呢,想是元主子的長處,倒是可以信手捏來啊」
蘇沐在後略有興致的問道︰「太後也喜歡這把戲罷。」
張凝冶一邊領路一邊回道︰「可不是嘛,瞧太後的賞賜就知道了,太後平日里最愛的紫木膳挑盒,都賞賜下去了,大概元主子不知道太後有多喜歡那個膳挑盒,每日的午膳後的甜食都是用這個膳挑盒裝載的,並是由罄菊嬤嬤親自挑著,怕是其他奴才給弄壞了,太後看著那個膳挑盒就能多吃好些。」
太後出身本就高貴的,事事都是考究的,膳食不但要色香味俱全,就是盛裝膳食的用具也必須具有「色香味」。
蘇沐用心听著,笑道︰「像是哪個膳挑盒十分的精致罷,太後才會餐餐用之。」
張凝冶略加回憶道︰「那個盒子奴才伺候先皇的時候倒是常見到,正如元主子所說的十分的精致。」
蘇沐本想問問膳挑盒的樣式,太後賞賜給了位主子,轉眼間已經走進殿內多時,過了屏風便來到了席位,不便說話,便入了席,正在珍妃之下。
大家暢談的歡愉,表面上像是都沒有看到蘇沐入席,可是斜眼里都是抹不掉的不友善。柳夕顏更是立即拉下臉來,方才的快意全無。從席位站了起來,雙手拄在膳案上。翹著下巴帶著幾分傲氣不屑說道「我這里有個燈謎,不知道元嬪主子敢不敢接呢。」
瞬間的安靜。
目光都是投在了蘇沐的身上,珍妃雙手握在心口,為蘇沐擔心著。
蘇沐對詩涵笑了笑,讓其不必緊張,就是對個燈謎而已,蘇沐溫笑道︰「柳貴人請說。」
詩涵見蘇沐的鎮定,才放了心下來,想是柳貴人也難不倒蘇沐的。柳夕顏放大了笑容。眼楮里透出敵意,切齒道「紅冠綠身惹人眼,雖是五彩薄衫批兩邊卻是壞勾當干盡。」
這個燈謎在常見不過,在場的包括各處的太監宮女都是曉得謎底,在柳夕顏說完燈謎後,更是鴉雀無聲,這明明是在辱罵蘇沐,蘇沐依舊保持的微笑。
史舒宜呵呵的笑出來,打破了安靜道︰「真瞧了。元嬪主子正好身穿碧綠色宮衣,燕尾插著一株黃豆粒大的紅水石,可這五彩薄衫倒是不知了。」
蘇沐婉道「蠅子,柳貴人所出的燈謎是蠅子。」
史舒宜的臉色瞬間的不著血色。蒼白的很,蘇沐幾乎是搶著史舒宜說話的拍子搶著說說出謎底,這叫史舒宜的故意直接落地。實在是閑的做作的很。
忙道「臣妾對燈謎,實屬不同。還望元嬪主子原諒臣妾的有口無心啊。」
蘇沐起身跟著空道虛施禮,扶起了史舒宜溫聲道︰「史答應平日里獨愛善練字。自然不熟悉詩謎。」
史舒宜繼續著她的虛假笑容,詩涵瞧見了是全身的不自在,一絲敗氣道︰「元嬪雖是不計較,可史答應也別被著花燈的香料燻香了腦袋,忘了位分。」
史舒宜理虧,低聲的答道「是。」便安靜的坐在席位上。
劉夢璐眼皮掃了一眼史舒宜,氣她不該自詡聰明,替她解圍道︰「方才史答應出的燈謎不錯的,謎底是什麼。」
史舒宜見太後也看向了自己,又來了精氣神,道「是蜈蚣。」
太後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道︰「賞」
史舒宜忙著謝恩,詩涵看了看蘇沐又看看了皇上,二人都是凝著面容,歡笑道「元嬪來的晚,得發元嬪在猜一個燈謎。」
太後得知史舒宜的謎底,正在回味著,高興著點了點頭,詩涵又笑道「那就皇上出題,元嬪作答。」
听到是皇上出燈謎時,就是坐在一旁一言不發的賢嬪也是嫉妒了起來。
再一次步入了沉靜。
劉夢璐嘴角翹起了一絲笑意,隨著弘仁的張口,便瞬間不見,弘仁輕道「皇」
蘇沐立即回道︰「白玉無瑕。」快速的回答後,蘇沐才反應過來謎底,心里瞬間覺得暖暖的,不禁望向弘仁。太後心中哀嘆,可惜不管怎樣,蘇沐在我兒心中都是白玉無瑕。我兒的摯愛。
蘇沐瞧著劉夢璐膳案上放得一個食盒,心想那便是張凝冶口中說的膳挑盒,紫木鏤空的外表果真是精美極了。
蘇沐收回了目光,笑道︰「臣妾這也有一個燈謎,還煩請皇後娘娘來破。」
劉夢璐雖說也算是飽讀詩書,可是遇到蘇沐還是心中犯嘀咕,可看蘇沐笑容溫婉,並不見刁難之色,便道「元嬪出的燈謎,本宮就是對不上也不傷大雅的,只博太後一笑吧。」
蘇沐福了福,聲如三月春風︰「「朝罷誰攜兩袖煙,琴邊衾里總無緣。曉籌不用雞人報,五夜無煩侍女添。焦首朝朝還暮暮,煎心日日復年年。光陰荏苒須當惜,風雨陰晴任變遷」
劉夢璐衣袖里緊握的手松開了,心下也隨之落下,笑道「更香」
太後點了點頭,在頭上摘下了金絲嵌寶盤龍簪,賞賜了給了蘇沐,蘇沐受寵若驚,忙著離席跪倒殿央,跪拜謝恩。
劉夢璐的笑容有些僵硬了,史舒宜見之,機會難得,說道「說到更香,今日皇後娘娘特意為太後準備的更香,果真的香味濃郁,我等姐妹都要醉了。」
蘇沐含笑地撂下了眼眸。
不說還好,听史舒宜道來,太後便覺得此香料過于濃郁,刺的頭都暈暈的,不禁的雙手托住了額頭,似是有些難受。
眾人驚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