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文修打開了錄音筆,關于溫婉中學時期的一段采訪。被采訪人說溫婉從小就是狐狸精,跟很多男同學勾三搭四,甚至還搶從小長大的好朋友的男朋友,直到好朋友跟那個男生要訂婚了,她才灰溜溜的退出。
被采訪人還說親耳听到溫婉跟那好朋友對峙,並且說的非常詳細。
從小長到大的好朋友,除了梁思思沒有別人,而那人所描述的場景正是邵家外面的私人馬路。
「我,我說的也是實情啊,當時我們兩家正在談論婚事,說要讓我們訂婚,然後一起出國念書,文修,我沒有撒謊!」
「你是沒有撒謊,但是你隱瞞了,我根本沒有答應這門婚事。」
「文修,我只是太愛你了,你別跟我離婚!」梁思思痛哭流涕,好不可憐。
趙明玉痛心疾首,「文修,婚姻不是兒戲,豈是說離就離的,這次的事也不能怪思思,誰讓她這麼不檢點,被人拍到大街上跟別的男人摟摟抱抱。這才被媒體抓住了小辮子不放,思思又沒做什麼。」
「沒做什麼?」邵文修冷眼看著梁思思,「甘志國,李延花,韓櫻……還有高中的教務主任吳思遠,這些人你敢說沒有給好處費。梁思思,你可真有本事!」
「我……」梁思思真是有苦說不出,當初的照片是她提供給媒體的,但後續的曝料並不是她做的,但確實趁著老同學聚會,給幾個同學和老師打過招呼和好處費。
「媽,你幫我跟我文修解釋啊。」她求救的看向趙明玉,她一直以為那些曝料是趙明玉做的。
豈知趙明玉根本不認賬,反倒落井下石。「思思,你怎麼能這麼做呢。溫婉雖然不好,但也是你們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啊,你這麼做會落人口舌的。」
趙明玉是真的失望,你買通同學和老師就買通唄,竟然全讓邵文修知道,可見智商有多捉急。
「媽!」梁思思听到趙明玉這樣說,頓時慌了,「媽,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溫婉跟文修的照片確實是我發出去的,可是後面的事真的跟我沒有關系啊。媽,你跟文修說清楚啊。」
「思思,做就做了,你的出發點媽都知道,你也是擔心文修受人蒙蔽。媽理解,但是你這樣說是什麼意思啊?」趙明玉也有些不高興,怎麼听起來梁思思想讓自己頂罪。原本她是想了一系列的毒計,沒想到竟有人先動手,她也就樂得看戲了。
再說邵文修正是氣頭上,就算是她做的的,她也不會承認,他們的母子關系已經夠僵了,這要是承認還有修復的可能嗎?
「媽!」梁思思難以置信的看著趙明玉,原來不管說的有多好听,什麼親閨女,永遠站在自己這邊,都是騙人的,遇到她的寶貝兒子,什麼都得靠邊站。
梁思思又委屈又憤怒,「媽,這事明明是你做的,為什麼要全推到我頭上。」
「思思,你這話就說錯了,我又不認識你們那些同學和老師。」
「夠了!」邵文修怒吼一聲,「我會把離婚協議書盡快交到你手上。」
他冷冷轉身,大步離去!
「嗚嗚嗚……」梁思思坐地大哭起來。趙明玉恨鐵不成鋼,「思思,你真的是太沉不住氣了。」
梁思思氣鼓鼓的看著趙明玉,「媽,你剛才為什麼要那麼說。」
「那你又為什麼要承認呢,不過是一段錄音,呈到法庭上都當不了罪證的,你就應該死咬了不松口,不承認,喊冤枉,文修剛剛只是在氣頭上,過了這一陣他冷靜下來了,你再服個軟這事就過去了。可是思思,你卻直接承認了。這事就沒有回旋的余地了,如果我在跟你站在一邊,那麼我們兩人都不再可能被文修信任,而你將更沒有機會。」
「那要怎麼辦,媽,你幫我。」
「你呀,還是太女敕了!」趙明玉搖搖頭。
這幾日,溫婉都要繞大半個城才能擺月兌掉記者的追蹤,而今天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她都已經快把整個城繞完了,還是沒能擺月兌掉。眼看著油表都亮起了警示燈,溫婉只得將車開進加油站。透過後視鏡她看到那輛車還跟在後面,突然下了車,走到那車前,敲了敲窗戶。
「我去女廁,你們去嗎?」。
里面坐著的是兩大老爺們,一听這話臉色有些尷尬。
溫婉斜他們一眼,顧自進了女廁所,然後找了個跟自己身量差不多的人,以五百塊的價格跟對方換了衣服。然後出了女廁,車都沒開直接奔向附近的地鐵站。
地鐵里乘坐的都是城市里的普通工薪階層,白日里上班已經夠累,這時候或坐或站的玩手機或者打瞌睡,溫婉把頭發弄亂了些,臉上的妝也之前在洗手間洗掉了,篷頭素面,衣著樸素,一看就是寫字樓里忙了一天的小職員。
正松一口氣,突然听到有人大喊一聲「溫婉」。
不會吧,這樣都會被人認出來,溫婉下意識的就把頭轉向車廂壁,面壁了好一會,身邊並沒什麼異常,而在車廂另一端擠出來一個男的拉了溫婉附近的一個女孩,「溫婉,原來你在這啊,我給你佔了座,過來吧。」
那女孩羞澀的笑了笑,「謝謝。」
兩人有說有笑的便向車廂另一端擠去了。
原來不是叫她啊,溫婉正了正神,又觀察了好一陣,確認不會有人認出自己這才閉上眼楮休息。
「呵呵……」耳邊突然傳來低低的笑聲。
溫婉疑惑的抬眼看去,這一次是真的看到了個熟人,竟是那日在影兒國際門口的老先生,沒想到他竟然也來搭地鐵。
「你好!」
「你的樣子很奇怪。」他疑惑的說。
溫婉打量自己,為才發現,自己一身休閑服配的竟然是細高跟,剛剛在加油站里只顧著換衣服忘了換鞋。
「呵呵。」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不過你這一身,如果把褲筒改成九十年代流行的嗽褲,再配上你這個闊袖棒球外套一定非常時髦。」
溫婉按他的描述想象了下,「好像是哦。」
「啊,我得把他記下來!」
「……」就在溫婉的疑惑間,老先生已經從隨身的小包里拿出一個小本子,將剛剛所說的畫了下來。
了了數筆,生動又形象。溫婉學的是新聞專業,平時最佩服的就是會畫畫的人,而看老先生的畫,還不僅僅是會畫,至少是教授級別的。
「真好看。」
「那送給你!」
「這個嗎?」。
「不,我是說衣服!」
「衣服?」
「對,我是做衣服的。一輩子的手藝,不過已經好久沒有親手做過了。」
「听您這麼說,我很期待。」
「你是在影兒國際上班嗎?」。
溫婉眨眨眼,看來老先生並不認識自己。
「不是,我那天是去影兒有事。」
「哦,那你把你的地址給我,等衣服做好了給你寄過去。」
「這怎麼好意思,上次我踩壞了您的鞋都沒有修,怎麼好意思要您的東西呢?」
「我听你說了之後就百度搜索了皮鞋的修復小竅門,鞋子已經好了,我又掌握了一項新技能,我應該感謝你!」
「……」
「這套衣服就當是我給你的謝禮。」
溫婉有點不想相信自己的耳邊,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竟然被自己遇上了,連帶今天一天的陰霾都消失了。
她與老先生相談甚歡,老先生先下得站,臨別時還有些不舍。
老先生笑說︰「你如果要找我,就到明園來。」
「明園。」
「對,西郊明園村89號,就是我的住所。歡迎小朋友的到來。」
「好!老先生怎麼稱呼啊。」
「你就叫我明伯吧,你呢?」
「我叫……小婉。」
「小婉,很可愛的名字。」
溫婉為老先生的友好感到久違的友誼,笑的眉眼彎彎,一直到火車再次啟動。
繞了整座城,終于回到了雲水軒,溫婉又揪起了眉頭。
將將走到自家樓下,邵文修突然從暗影里轉了出來,「溫婉!」
溫婉怔了下,不悅的沉下臉來,「你來做什麼?」
「我來跟你道歉。」
這些日子他一直醉生夢死,直到早上才知道溫婉的事,下意識的就以為是梁思思做的,當他趕回邵家,正好听到了梁思思和趙明玉的對話。
當時他真的恨極了自己,也氣極了自己,若不是自己的不堅定,又怎麼會給她帶來這麼大的傷害。
「我都知道了,這些事都是梁思思做的,溫婉,對不起!」
「一個對不起就有用嗎?」。
「我已經跟她離婚了。」
「與我無關。」
「我知道你日子不好過,出了這樣的事,莊家對你肯定會有意見,溫婉,這一次不管怎樣,我都會陪著你,做你堅強的後盾,溫婉,相信我。不管外界怎麼說,我都不在乎,大不了我們離開這里,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
「當一輩子縮頭烏龜。邵文修,你能不能給點建設性的建議,這種走為上策的餿主義,麻煩你省省吧。」
她以前怎麼沒發現邵文修這麼窩囊,出了點事就是逃避,三年前一走了之,三年後就因為幾個丑聞就要遠走高飛,那如果再嚴重一點的呢,是不是直接一死了之。
溫婉對他真是失望透了!
「溫婉,再怎麼樣,她也嫁過我,我總不能把她捅出去,她畢竟跟我們也是同學……」
「夠了,邵文修,既然你這麼憐惜她,那就回去好好過日子吧,只要你安生點,別再來找我,我相信梁思思自然就不會再針對我了。」
「溫婉!你明知道我心里只有你!」
「你也是這麼對梁思思說的吧?」她突然冷笑的問道。
邵文修的臉色有瞬間的發白。
「這就是你所謂的為我好。」溫婉猛地轉身,頭也不回的進了大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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