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文修不能說是個壞人,也不能說沒有愛過他,只是他那樣的性格,憂柔寡斷,處處和稀泥,以為是為她好,實際上卻是什麼也做不好。
以前她為什麼沒有發現呢?
人心果然是變了!
溫婉突然有些抑郁,為自己的變心感到失落。
進了家門,沒想到莊北辰還在客廳里。這幾天溫婉生氣,都沒有理他,自己買了張床回來鋪在那間被改成服裝展示廳的次臥里。
今天照例不理他,徑自去了次臥,一開門,卻發現床不見了!
溫婉原本有些抑郁的心頓時被怒火吞噬,她沖到莊北辰面前,居高臨下的指著他。「莊北辰,你混蛋!」
「怎麼了?」某人還是那副嬉皮笑臉欠揍的表情。
「我的床呢,你把我的床弄哪去了?」
「扔了。」
「你憑什麼扔我的東西?」
「哎,這是我家哎,我把不屬于我家的東西丟出去難道不對嗎?」。
「那你為什麼不把我也丟出去?」
「正有此意,只是某人太死皮賴臉,想丟也丟不出去啊啊!」莊北辰渾不在意的說道。
他還保持著看電視時的閑適坐姿,整個身體都陷進了沙發里,長腿交疊的放在茶幾上,唇角輕挑勾出一個嘲諷的笑意。
溫婉忽地怔住,所有的表情在霎間凝結,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喉間,她感覺有一雙大手緊緊的扼住了自己的咽喉。
眼淚沒有預兆的奪眶而出,她哀慟欲絕,死死的看著莊北辰。
這就是他的目的,他果然從來沒有想過要幫自己,而她竟然還傻傻的相信他,以為自作聰明的說辭說服了他。又或者念著床上還算默契的配合,為對自己多一點憐惜。
事實卻狠狠的給了她一個巴掌!
她竟然相信換女人如衣服的莊北辰,會為了幾次床第之歡而心生惻隱。
溫婉感到難過極了,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幫自己,巴不得自己名聲越來越臭,最好連莊老夫人都不再喜歡她,他就可以明目張膽的提離婚了!
離婚這兩個字閃過腦海,她竟然感到如此難過。當初跟邵文修分手,她更多的是不甘心,還有對邵家的怨恨。可是這一次她難過的就像溺水的人,水過頭頂,看不到生存希望的難過。
她恨自己這麼難過!
眼淚瞬間奪眶而出,毫無預兆,沒有一點點防備的就落了下來,莊北辰也驚住了!他突然有些後悔剛剛說的話。
「我,我鬧著玩的!」
溫婉像是沒有听到他的聲音一樣,眼淚越來越多,她不想在他面前這麼脆弱的,可是眼淚就像開了閘怎麼也關不住。
「溫婉,姓溫的,你別哭了行不行?好像我欺負你一樣!喂?」
莊北辰直起身,伸手想要牽住她的。卻是被溫婉大力甩開,她胡亂的抹去臉上的淚,然後轉身,頭也不回的走開!
「哎,溫婉!」
她冰冷的神情讓他的心髒疼的緊縮在一起。他追上前,拉住她的胳膊。
「放手!」她冷冷的說。
「半夜三更的,你要去哪?」
「關你屁事!」
「是不關我事,可是你現在是我太太,萬一你出了什麼事?」
「莊北辰,你是不是巴不得我天天出事,最好一出門直接被車撞死!這樣你連婚都不用離了,直接就解月兌了?」
理智回歸身體,她清醒的意識到,絕不能再對莊北辰有任何的綺念。
男女的思維總不在同一個平台上,溫婉的心里已經走過了萬里長征,一路輾轉了千百回。莊北辰卻只有一個念頭,這姑娘肯定又被邵文修刺激了。
沒錯,剛剛她們在樓下的那一幕,莊北辰正好看到了。其實他也只比她早回來一點點,在小區門口甚至有想過叫她,可是邵文修突然出現了,並且溫婉再一次的嚴辭拒絕他。
莊北辰原本是想現身的,只是轉念一想,還是讓她自己解決更好。
卻不想她一回來就是這副神情,可見邵文修依然能夠左右她的心情。莊北辰有點失落,更多的是心疼。
「溫婉,你想太多了,短時間之內我們是不可能離婚的,盼著你出事更不可能。本來這段時間你的新聞就夠多了,如果再半夜跑出去,媒體更不知道要怎麼寫。肯定會說你半夜被老公掃地出門,溫婉,我承認我以前是想跟你離婚,可是現在,真的沒那個意思,我剛剛就是鬧著玩的。」
他努力的解釋,可是她已經不相信他了。
「放心吧,記者已經走了,我不會讓人看到的。」
「那你去哪?」
「這個屋子已經沒有我的位置了,難道留在這里等著睡地板嗎?」。
「溫婉,我,床在書房里,下午女乃女乃突然過來了,我怕她多想所以才拆了的。我剛剛真的是隨便說說的。」
當一個人對你已經失去信任的時候,不管說什麼都是沒用的。
溫婉現在就是這麼認為的,此時在她的眼里莊北辰根本不安好心。她冷冷的甩開,莊北辰卻用力的將她抱住,不允許她離開。
「莊北辰,你給我放手!」
「大不了我幫你把床重新鋪起來,你一個女人半夜三更跑出去,真的很危險,你忘了之前歐陽湘的事了,更何況隨時都有可能遇到記者。」
「我不用你管!」
「你是我老婆,我不管你誰管你!」
「誰是你老婆,協議夫妻罷了!」
「就算是結婚證是協議領的,但是你是我女人這件事,總是事實吧。」
溫婉氣結,抬心腳用力的踩在他的腳背上,可惜穿著拖鞋一點殺傷力也沒有,莊北辰卻借機將她一把反抱過來,讓她的臉正對著自己。
「姓溫的,你給我听好了,你是我的女人,我不會讓你出事的!」有些事他現在不方便明說,怕說了她更加誤會,只能這樣向她保證。
而這句「你是我的女人」,對溫婉來說卻是奇恥大辱,
「不過是借用了幾次你那玩意,還真把自己當我男人了,你以為就只有男人有需求嗎?女人也是需要的,再說你長的還算不錯,身材也挺好,但是這不代表著你就是我男人,就可以對我指手畫腳。我溫婉要做什麼,不需要經過你的同意,放開!」
溫婉神情冰冷的看著他。
她的話讓他沒來由的惱怒,什麼叫借用了幾次?難道在她眼里,自己等同于免費的牛、郎嗎?
莊北辰怒了,一手扣著她的腰,一手捏住她的下巴,毫不猶豫的堵住她這張口無遮攔的嘴。
溫婉大力的拍打著他,「混蛋,我今天不想要你。滾開!」
比力氣,她怎麼比得過他,溫婉羞怒交加,用力的咬住他的唇。
這一咬她沒敢下死勁,卻也沒客氣,頓時間鮮血溢了出來,莊北辰吃痛退開,溫婉猛地一拳擊在他的月復部,趁其不備跑到門口,還不忘回身大罵︰
「莊北辰,你特麼的就是個發情的公狗,王八蛋!」
「溫婉,你也就只能在我面前囂張!」莊北辰擦去唇上的血,這次是真的把她惹到了,竟然下這麼狠的手。
溫婉拉開門跑了出去。
再跟這貨呆在一起,指不定又要被吃干抹淨。
溫婉一出電梯便奪路狂奔,直到確認身後沒有人才放緩了腳步。
莊北辰是真的沒有追出去,不是她不想追,而是她那一拳雖然力氣不大,卻好巧不巧打在了月復部最吃痛的部位,好一會才緩過來,等他追出去,電梯已經停在了一樓,等到他到了樓下,溫婉已經跑了沒影了。
這麼晚,她會去哪呢?
溫婉知根知底的朋友就是蕭美娜,但是蕭美娜這段時間不在H市,而別的朋友她肯定不會去找。
莊北辰看著頭頂濃的化不開的夜空,很是後悔。看來自己對溫婉還是缺乏足夠的了解,才惹的她狗急跳牆。
溫婉本想去住酒店的,只是包沒有帶出來,只有一把車鑰匙習慣的放在外衣口袋里,可是車子卻停在了那個加油站里。
溫婉,你還可以蠢的更徹底一些嗎?
她兩眼無奈的望天。
同一個小區,隔了一座大花壇,莊北辰亦是兩眼望天。
蠢女人,你到底去哪里了?
他記得她出門兩手空空什麼也沒有帶!
「唉!」兩人幾乎同時嘆息。
花壇的這邊莊北辰緊步出了小區,花壇的那邊溫婉卻是掉轉方向,灰溜溜的往回走。
架也不能讓自己露宿街頭啊!
溫婉沒骨氣的走回家門口,卻是沒有開門,而是在門口的地毯上坐了下來。她感覺自己就像一個無家可歸的流浪狗。
無父無母,無依無靠,還四面受敵。好不容易嫁個有錢老公,以為找到了靠山,卻是個沒節操的,別說依靠了,能少坑點她就算好了。
這世上還有比自己更慘的嗎?
她抱著膝蓋,禁不住一陣哀聲嘆氣,興許是太累了竟慢慢的睡著了。
莊北辰把整個小區都翻遍了,又在馬路上了找了許久,也沒有看到溫婉,對她的擔心也越來越重,無數遍的想著,如果找到她一定要狠狠的罵她一頓。
出門錢不帶手機不帶,還能有比她更蠢的嗎?
他甚至想到了報警,想了一下,又決定還是回家翻一下她的通訊錄,也許還有別的可靠的朋友。
莊北辰疲憊的從電梯里出來,腳下卻帶一點停頓的往家走去,突然一個小小的人影闖入眼簾,像一只貓兒蜷在自己的家門口。
眼眶驀地有些發燙,莊北辰咒罵一句,「蠢貨!」
卻是不知道在罵自己還是在罵溫婉。
他早該想到,像她這種厚臉皮的女人怎麼可能真的離家出走。
莊北辰嘆一口氣,妥協的在她面前蹲下。
她已經睡著了,小臉埋在膝蓋里,長發蓋住了大半邊臉,只看到濃密長睫安靜的伏在白皙的皮膚上。
睡容安靜的像個安琪兒!
莊北辰將她抱了起來,突然被人抱起,溫婉無意識的睜了睜眼,又閉了起來,在他的懷里扭了扭,然後找了個更加舒適的姿熱,恬靜的睡去。
「這會子倒是安靜了!」莊北辰開了門,將她抱到了床上。
在床邊看了她一會,卻是沒有睡,而是去了書床,將拆掉的床板搬回次臥,只是沒有安裝,他這麼做只是為了讓她相信自己,真安裝起來,那不是自減福利。
色心不死的某人,在這方面可是算的很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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