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妃得知內侍來叫齊王那副火燒眉毛的樣子,就覺得出了大事,忙將手里的事全放了下來,專等丈夫回來。
如今看他怒氣沖沖地進了門,忙迎了上去,關切地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大嫂告了咱們的狀?若不然也不會她前腳去見了父皇,後腳母後就忙忙地找你,大嫂這個人……」
劉永瑞忍無可忍,照著齊王妃的臉「啪」就是一下,「我們和菁姐姐隔了一里地,你怎麼就知道她見了父皇?」
小顧氏自是不好說自己時時注意著太子府那邊的動靜,又見男人回來不分清紅皂白直接動手,便越發認定是王菁告了她的黑狀,但面上越發的恭謙︰「王爺就算要治臣妾的罪,也要讓臣妾知道錯在哪了。」
劉永瑞怒極反笑,「你沒錯,是爺錯了!娶了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又眼皮子淺的女人,你這會兒在爺跟前裝。無辜,早些時候干什麼去了?還不快點把那禮單給我拿來,東西點清了好送回去!」
顧氏這才慌了,猶自不甘地地開口道︰「長者賜,不敢辭。母後再怎麼也是皇後,難道給了兒媳的東西還要再打發兒子要回去嗎?」。
劉永瑞照著她另外半邊臉又是一巴掌,「好好給爺呆在家里,把《女誡》抄上兩百遍。若不是因父皇現在受不得氣,爺現在就休了你!」
他說完也不理小顧氏,進了屋像抄家一樣,到處亂翻一通,顧氏見此事無可逆轉,這才頂著一張腫得老高的臉將一個檀木匣子拿了出來,雙手奉了過去。
齊王找了個帳房連夜將禮單上的銀子數目算了出來,伸手問顧氏要銀子。
齊王妃悲從中來,哭泣道︰「母後給東西,我又不敢不要。」說著將準備好的一疊銀票遞了過去。
兩人成親還不到半年,正是好得蜜里調油的時候,劉永瑞一見媳婦哭了起來,內心不由一陣心疼,但仍板著臉道︰「母後給你上億的東西,你也不和我說一聲,就這麼一聲不響地接了?母後心疼你,你怎麼就不為她想想?你可知道菁姐姐十三歲就在管家了?家里什麼事她不知道,你想佔她的便宜有這麼容易嗎?」。
齊王妃听丈夫這麼一說,心里暗喜,淚卻流得越發的多了,「臣妾還不是想著咱們底子薄,想存點家底。」她嘴上這麼說,心里卻恨極了,「再說東西是母後的,關大嫂什麼事?」
齊王︰「還回去吧,母後既然開了口,這中間只怕就是父皇的意思了。你也知道,父皇剛登基三個月,整個國庫只怕還沒咱們手里的銀子多。」
齊王妃一听是皇上的意思,這才服了軟,「臣妾明天和王爺一起去還。」
齊王︰「多一天還不知要惹出什麼事,大哥那邊也不知戰事怎樣了,糧草夠不夠,父皇身子又不好,你就別添亂了。」
齊王妃見丈夫神情沒之前那般決絕便心中稍安,臉上越發的梨花帶雨,卻仍老老實實地點了頭。
等到丈夫走了,眼中又多了一抹厲色,望著男人的背景竟是一副十分鄙夷的樣子︰「早知他是這樣,我還不如听祖母的話,再等一段時間,給太子做側妃好了。」
這話可把她的乳母嚇壞了,「小姐,這話可不能再說了。」
齊王妃不由又流下淚來,「這都是命啊,一步錯,步步錯。」
她的乳母免不了又安慰了半天,到了後來仍忍不住道︰「府上的事,王妃還是要和王爺商量著來。」
齊王妃︰「我最先也沒有佔了這些東西的念頭,若不是那邊非要賞,我也不敢帶回來,誰知道那個打腫臉充胖子把東西給了我,這會兒後悔了又往回要。這中間若沒有那王氏在其中搗鬼才怪。」這麼多東西送到手上,傻子才不要。
乳母忙道︰「我的好小姐,你可千萬別再亂說了,免得壞了妯娌間的和氣。老夫人把您嫁給齊王做正妃還不是怕您做側妃受了磨搓。」
齊王妃︰「若真有機會得到那個位置,我自然也願意夾著尾巴做人。」
乳母見她越說越沒有顧忌,嚇得趕快閉了嘴,萬一被人听到,只怕小姐把顧家也給連累了!
此時的齊王已經對著他爹跪了下去,「都是兒臣沒管好內宅,讓父皇生氣了。銀票和東西,兒臣都已經帶過來了。」
劉成方︰「你大哥成親的時候你娘給了三萬的聘禮,成親之後給了一萬的家用,之後就沒再過問過他們的事,到了你二哥也是一樣。但自打咱們到了應天一直到現在,所有的家用都是菁姐姐出的,包括你娶媳婦的聘禮,你娘卻把收的禮全補貼了你們。
你們要在旁邊看著點你娘,別讓她做了糊涂事。
你爹也老了,誰知道什麼時候就閉了眼楮,現在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了。」
未盡之意,若你爹死了這天下就是你大哥的,若是你爹現在也像你娘一樣縱容著你媳婦佔便宜,等到你大哥做了皇帝,要清算起來怎麼辦?
劉永瑞忙道︰「您一定會長命百歲的!」有些話,只能心里明白,卻不能說破。
齊王又不是不諳事的小孩子,自然也知道無論內院還是外院,管家都找雙喜對帳,當時他也有疑問,曾問過張氏,「別家的管事都找帳房支銀子,咱們家的帳房為什麼找雙喜支銀子?」
張氏︰「你爹喜歡你菁姐姐,將銀錢越過娘,給你菁姐姐了。」
他當時听了這話,還一直以為他娘不平,沒想到從他爹口中听到的完全不一樣。
劉成方似乎知道兒子在想什麼一般,長嘆了一聲,才道︰「雖然是我跟你娘將你菁姐姐養大的,可你菁姐姐,十三歲的時候就開始為家里掙錢了,她如今並不欠咱們劉家什麼了。你們兄弟以後不要像你娘一樣,覺得她做什麼都理所當然。」
劉永瑞︰「兒臣沒有這麼想過。兒臣一直都覺得,除了父皇和母後,菁姐姐就是兒臣眼中最值得佩服的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