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哪里,這只是簡單的‘卡差理論’而已。」玄臉上泛起紅暈,快速地擺了擺手,「大叔你不要這麼快就說人家是不同的啦,我還是一名學生哦~」
首先表明對大叔的理論的認可,再又利用了語言的多義性避開了承認自己有過人能力的地方,最後在整體行動中加入萌要素,玄的算盤打得啪啪作響。
如果是在穿越前,自己一定沒有勇氣做出這樣的舉動——不是指賣萌裝傻,而是指發現並避開棘手話題這種能力,因此他沒少吃過啞巴虧。不過俗話說失敗是成功之母,當他的人生重新開始後,膽子似乎也大多了。
自己應該感謝被系統選中嗎?玄正打算思考這個問題,古川先生的一番話把他拉回了現實。
「‘卡差理論’嗎?這個詞在下還是頭一次听說,莫非這是小林小姐獨創的詞語?」古川先生眺望著遠方的大廈上方的高空障礙燈,喃喃自語,「在下雖然也稍稍參與了‘決斗怪獸’的研發,但是即使是擔任總設計師的克羅佛多先生(貝卡斯的姓)也從未說出過這個詞語,我的天啊(OhmyGod),在下弄錯了,這位小林小姐遠不止‘不同常人’,簡直是引導決斗怪獸又一次進化的‘決斗先驅’啊……」
在古川先生的內心深處,一顆「一定要讓這個成果公布于眾」的種子,已然埋下。至于後事如何,那是十幾二十幾章之後的事情了。
「……」
與盡情抒發驚訝之情的古川先生相對,在場的觀眾都擺出了「一臉懵逼」的表情,盡管不明白「卡差理論」具體是什麼,他們還是潛意識地記住了這個新詞語。可以預見在不遠的未來,這些人都會成為這個新理論的踐行者吧。
「小林同學好厲害啊……」「小玄好厲害啊……」
龜記游戲屋里,游戲和結衣異口同聲地感嘆道。他倆相視一下後,同時產生了「這個大腿我(人家)是抱定了,你不要和我搶」的想法。然後,在互相從對方的眼神中讀出了相似的想法後,兩人又同時萌發了「你和我是敵人」的念頭。
「……」游戲緊緊抓著自己那未完成的卡組,銳利的目光鎖定結衣的眉心,宛如西部片中與宿敵對決的牛仔。
「……」結衣則將兩手握拳舉到胸口,用力地抿著嘴唇,用堅決的眼神盯回去。
喂喂,你們兩個一個是準備在游戲方面抱大腿,一個是打算在人生上抱大腿,根本不沖突好嘛?
先不管游戲屋內對峙的二人,讓我們回到擂台。
玄听著古川先生的碎碎念,這才意識到自己誤解了他的意思。古川先生的提問只是在問卡牌差距拉大的影響,他根本不知道「卡差理論」為何物。
畢竟決斗怪獸的誕生時間太短,設計師只是照著卡牌模型造卡,玩家們也缺乏實戰經驗,所謂的高手也多半是憑借感覺打牌,比如游戲,比如海馬,比如城之內,模到什麼牌就用什麼牌,遇到什麼場面就解什麼場,手卡不夠?發動《天賜的寶扎》、《削命的寶扎》、《命運的寶扎》,人家有得是御用的補牌手段,哪會在意卡差……
更何況,在這個環境中「強欲之壺」這種1換2濫強卡還沒進禁卡表,卡差什麼的根本不能精確計算……
說到底,「卡差理論」是OCG專有的,原作世界無法直接套用的理論。默認對手了解這個理論而說出「簡單理論」的自己真是太蠢了。然而說出的話已成難收的覆水,事到如今,玄只好生硬地轉移話題了。
「那個,古川先生,請不要在意我剛才說的話,請繼續決斗吧……」他嘴角抽動地擺出笑臉,攤開右手示意比賽繼續。
「不!這種事怎麼可能算了?」黑西服「砰」地拍了一下牌桌,渾身散發著超級認真的氣勢,「一方玩家控制更多的牌則會有更多種選擇,這個理論正是當前決斗怪獸卡欠缺的部分。現階段我們制造的卡牌太過于依賴單卡的強度了,這導致了強卡的價格暴漲,一些卡牌則無人問津。在下的部門早就對這種現象有所研究,可是一直沒有思路。小林小姐,您剛才提出的理論對我們具有重大的意義,請允許在下進行記錄。」
玄可以拒絕嗎?看著古川先生已經從西服內掏出了小本子埋頭狂寫,玄只能默許了。一旁觀戰的裁判被氣氛影響,也不好意思提醒古川先生的回合時間已經超時。
沉默的妖精飛舞了大約三分鐘,古川先生長舒一口氣,將紙筆收好,開始進行回合操作。
「在下用‘綠齒輪’攻擊小林小姐的蓋覆怪獸。」
「我蓋下的怪獸是‘地星劍士’,守備力1200,不敵‘綠齒輪’的1400攻擊力。」玄翻開防守怪獸,將其送入墓地,「‘地星劍士’被戰斗破壞,送入墓地。請繼續吧。」
「在下蓋覆一張魔法陷阱卡,回合結束。至此,在下已經消滅了小林小姐的手中的所有怪獸,這樣一來,小林小姐的下一次抽牌就決定比賽的勝者了吧。」
「嗯,差不多吧,下次抽牌很關鍵。」玄小幅度地點著頭,表示贊同,「話說古川先生,關于‘卡差理論’,我還有一點需要補充一下。請拿出筆記本吧。」
古川先生眼楮一亮,麻利地掏出了紙筆準備就緒。
玄舒服地將後背靠到的椅背上,眯起眼楮,讓聲音緩緩流出︰「雖然‘卡差理論’可以為玩家帶來優勢,但是這種優勢只是一瞬間的優勢,某些時候還會成為甜蜜的陷阱,引誘玩家犯下低級失誤。在取勝之前,現有的任何優勢都是幻影,真正的優勢,是建立在合理的卡組構築、準確的計算、巧妙的應對上的。希望諸位‘卡差理論’的信徒們不要一味追求卡差的優勢而忘記了本心。」
稍稍回憶一下自己穿越前的決斗,發現自己有很多次都在佔據卡牌優勢時被對手翻盤,或者在賺卡的路上虧掉更多卡。一想起那些黑歷史,玄就唏噓不已。
「以上是我的忠告,也是經驗之談。」玄說著,向牌桌伸出了潔白的手——他的目標不是卡組上方,而是場上的蓋覆卡,「真正的決斗者可不會把一切賭在一次抽牌上呢,打開蓋牌‘補充要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