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臉,很恐怖!」南宮忽然冷不丁的摘了風憶雪臉上的殺,不冷不熱的來了這麼一句。「不過還好,心不壞!」
風憶雪徹底愣了,眼前的人沒有蘇唯生心疼的眼神,也沒有秦慕雲的傷感,更沒有歐梨清的驚恐,而是一種淡然,如五月里天空的純淨藍色,清淡而舒爽。「你……」
南宮將自己的外套月兌下了,披在風憶雪的肩頭,「你醫術如此高明,為何不把臉治治?」
「你知道我的身份?」
呵,南宮忽然笑了,站起身來一把將風憶雪從地上拎起來,「風憶雪,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別告訴我你不是啊!」
憶雪愣了,南宮這是什麼態度?「我的事不要你管!」
「不好意思,已經管了!」南宮抓起風憶雪一只手臂,一蹦一?lt牡女乃?揭豢攀鞅咦雋訟呂礎!耙?皇悄鬩徽瓢鹽掖螄律劍?業慕嘔崤?燒庋?矗俊包br/>
打下山?自己怎麼不記得了?.風憶雪狐疑的看著眼前這個家伙,一副慵懶的神情背後是一種讓人半信半疑的笑容。「你的腳傷的不重,只是被扭了一下而已!」不要隨便誣賴我好不好?!
忽然,南宮的抬起一個指頭,拂.過風憶雪面頰上的傷疤,好像欣賞畫卷一樣的眼神讓憶雪砰然心動。晚風吹過,帶著淡淡的憂傷,原來自己已經與塵世隔離的如此遙遠了。
兩人就這樣對坐著,許久沒有.開口,任憑風揚起了發梢又撫平了凌亂。
「大師兄說讓我好好照顧你!」
「只是這樣麼?」風憶雪倔強的扭頭看向南宮,「瑾?」
南宮此刻低下頭靜靜的笑了,「我已經分不清冰.雪,你如何又看懂我是不是我?」
冰雪?風憶雪跟著南宮笑了,自己也分不清了!那.一天被黑衣人襲擊,自己體內關于駱冰的記憶就已經蘇醒了。八顆震天神針都已經月兌落了,只是不願被人發覺,風憶雪才勉強做了個頭皮上的假針。所有的恩怨情仇恢復到這個****中,誰都不清,到底誰是誰了!「駱冰也好,蘇雪也罷,都是我,又都不是我!」風憶雪猛然從地上站起來,冷森的凝視著前方,「我是風憶雪,以前的種種,忘得掉的,忘不掉的,往事如風。」
啪!啪!南宮手中穩沉的掌聲在黃昏的迷離中.響起,聲聲震動。「如今的你就是你!駱冰是過去,蘇雪是過去,藥王谷谷主是過去,臉上沒有疤的你是過去,愛秦慕雲,愛霍青天,統統都是過去!」南宮猛然將風憶雪的臉轉向自己,沉聲說道︰「今後的路,要靠現在的你來走,而不過去!」
「謝謝!」風憶雪撥.開南宮的手,沿著夕陽的昏暗消失在路的盡頭。自己何嘗不知道什麼是過去,什麼是現在,可面對現實這句話說出來如此簡單,真的要做,談何容易?
摘下竹葉做了一葉扁舟,看著那飄搖于水中的綠色,風憶雪倚在石間久久不能回神。許久,順著流水潺潺,搖曳間漂流出了自己的眼界。水中行舟,上下浮沉,隨波逐流間就到了身不由己的地方。
「憶雪……」
「大媽……」
听到呼喊聲,憶雪一個閃身躍到了一顆大樹的頂端。遠遠的,看得見四個燈籠忽明忽暗的光點,歐梨清幾人蹣跚的向著這邊走來。一股暖意瞬間涌上心頭,帶著澀澀的的酸楚。以為沒有了藥王谷,便再也沒有人等著自己回家,如今……淚水順著風憶雪的臉頰而下,有些咸咸的味道。
「那邊!那邊!」歐梨清遠遠的看見了枝頭的風憶雪,丟下燈籠不顧,幾個箭步點在枝頭飛身躍了過來。才看見了風憶雪的身影,便奮不顧身的抱了過來。
「喂喂喂,我被你撞得差點摔下樹去!」風憶雪笑著將歐梨清從自己懷里扯出來,眼見其他三人也跟了過來。「我沒事,只是想一個人靜靜,倒是讓你們擔心了!」
「你的臉!」歐梨清回憶起早上風憶雪臉上恐怖的疤痕,現在還有些後怕。「到底怎麼回事?早上把我的魂都嚇沒了!」
臉?風憶雪第一次抬著頭,看著眼前的眾人笑著說道︰「進流雲軒前我中了劇毒,臉上的痕跡不是滇王府的刺青畫皮,而是毒斑!」
「毒斑?」
點頭,風憶雪接著將所有事的前因後果統統給四個丫頭講述了一遍。溪邊的石頭上,也她進流雲軒來第一次將那些所有不願意去面對的種種講述于他人。平靜淡漠的聲音里,那些驚天動地的殺戮與愛恨原來都已經遠去。自己到底是害怕了曾經的紛繁雜亂,還是害怕了如今的物是人非,誰都說不清楚。
夜的風有些涼意,大家都起身準備回听濤閣,和華陽谷里憶雪口中生動的愛情故事不同,今夜的故事太過沉重,壓抑的所有人身心俱疲。
「對了,你早使的是什麼招數?為什麼帶著所有人都走火入魔了?」劉筱雨驚奇的問道,那眼前傷痕累累的別離畫面與撕心裂肺的疼痛如此熟悉,幾乎以為回到了過去,回到了那丟失掉愛情的瞬間。
「我早上因為悟出了斬相思的招式,所以誤傷了你們。對不起!」風憶雪將目光投向了歐梨清,「小女圭女圭,你最是幸運,因為沒有動情,所以不會為情所困。斬相思一出手,我自己會受到嚴重的反噬,而對手,用情越深的人,越是傷及肺腑。」
情,是世上最溫柔,也最殘酷的囚禁。一路上,大家都沒有再說話,只是彼此沉浸在過往傷痛的回憶中。歐梨清的情緒最是低落,誰說動情是一種傷?無情才是真的痛……
「你為什麼跑去看誅仙?」
「南宮說建議我看看!」
「那你為什麼走火入魔?」
「南宮說他為了斬相思而放開宋毓秀的手。」
「那你為什麼沒事了?躲在樹上看著我們傻笑?」
「南宮說我就是我!」
在一番審問逼供下,熊熹籽和葉凝霜窩在床腳只得出一個結論,風憶雪中了南宮的毒,並且無藥可解!歐梨清一听,樂了,跳上劉筱雨的床,非要听她說如何能讓南宮種這情根深種的毒。只有風憶雪笑著看幾人拿自己尋開心,沒有半分的不悅。經過了這麼許多的事情,風憶雪終于發現,身邊能陪著自己的人如此重要。藥王谷的事,絕對不會在發生在眼前這幾個姐妹身上,風憶雪心中暗暗發誓,自己一定要盡全力,保護好眼前的人,絕不會再眼睜睜看著他們離自己而去。
「你的腳沒事了,再好好躺著休養幾天就可以動了!」風憶雪收好了為南宮療傷的東西,環視了一下四周的環境,似乎這霧天閣的風景更勝听濤閣一籌。「這里滿山的杜鵑花,真美!」
呵呵,南宮笑了,幸好兄弟們都不在,要不是見到風憶雪跑到這里來說什麼要給自己治腳傷,可真是跳進黃河也說不清楚了!「是很美!」眼下都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實在尷尬的緊。
「听蘇唯生說,你寫的一手好字,更加擅長于填詞作詩啊?」
不是吧,師兄會把自己夸的這麼好?南宮嘻嘻笑著說道︰「沒有沒有,都是做些哄騙小女孩的打油詩!」
「哦?」風憶雪轉身間,看見南宮的眼神呆滯了一秒,沿著窗口瞧去,果然是一位美麗的師妹正遠遠離去。「喂,你的眼神也太直白了吧!?」
「啊?呵呵,那是我心儀的女子,也是我離開毓秀的理由。」與其讓風憶雪誤會自己,不如攤開來說話。南宮看著那遠去的背影,略帶哀傷的說道,「情這個字,往往身不由己。」就像明明答應了蓮要困住風憶雪的心,卻還是拼了性命不肯去傷害她。回眸間,看見憶雪臉上俏皮的笑容,南宮立刻低頭。那不同與雪原里清冷的笑意,多了幾分柔和的真摯已經足以將人心融化。
「心儀的女子?」風憶雪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心血來潮,嬌笑著問道︰「如果我也心儀于你呢?你會選誰?」
「啊?呃……嘿嘿……憶雪你不要開這種玩笑!嘿嘿……呵呵……我……你……朋友!我們是朋友嘛!」
朋友?哈哈……風憶雪笑著一溜煙離開了房間,回想著走前南宮變了形的臉孔,不禁又失聲笑起。難道真的要用這種方法才能證明,自己的心還沒有死?還有小女生的狡黠,玩味的樂趣?風憶雪邁著輕盈的步伐走在溪水叮咚的小路間,那種久違了的活力似乎又回到了身體。
「喂,沒事傻笑什麼?」
啊?這回臉丟大了!風憶雪猛然回頭,卻見宋毓秀從身後閃出來,一臉詭異的看著自己。「沒,沒什麼,就是剛剛耍了一個人,覺得有些好笑。」
「耍人?」宋毓秀為著風憶雪轉了兩圈,又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我說憶雪,你最近是情竇初開了,瞧著怎麼這麼活蹦亂跳的。一點都不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