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靈雲庵的後山上,慕容七一行六人走在前方,另還有南宮晨與林伯走在後方。
南宮晨看著前方那一個個靈動的身影,像是一只只穿行在山林中的小鳥,靈動且美麗,而反觀自己,奄奄一息,像是一只垂死掙扎的山雀。
濃密的睫毛慢慢地掩去眸中的渴望,也掩去了那絲絕望,世上所有美好的一切,都不屬于他。
前方的慕容雲似乎感受到空氣中那絲悲傷的氣息,一個轉身,便朝南宮晨跑去。
慕容七看著被雲兒松開的手,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小姐!小少爺是小孩子心性!好玩!」冬藏在一旁急忙解釋道。她不希望這對姐弟之間生什麼隔閡。
「冬藏多心了,雲兒生性善良,我自不會放在心上!」慕容七擺了擺手,狀似無謂。
向前走了幾步,既而有些不放心地回頭看了看,「冬藏,你還是呆在雲兒身旁吧!這樣我也放心些!」
「是!奴婢這就去!」說完,冬藏便朝著慕容雲的方向跑去。
慕容七回頭,繼續向前走著。
「晨哥哥,你好慢!我扶你走吧!」說著慕容雲就一把拉起南宮晨的手,快速向前跑去,一時間,南宮晨的腳步竟有些踉蹌。
「慕容小少爺!我家公子身子不好,不能走太快!」林伯在一旁急忙解釋道。
「喔!晨哥哥,對不起,雲兒不知道!」慕容雲一臉歉意地看著南宮晨,緊握著的手,也不由地松了松。
正當南宮晨想開口之際,天驟然暗了下來。
慕容七心中莫名一緊,正想查看,一時之間,狂風大作,吹得人身形搖晃。
「快抱住大樹!」慕容七用盡力氣,大聲地吼道。
狂風席卷著樹葉,耳邊都是呼嘯的風聲,刮得連眼楮都睜不開,一些細小的樹木直接被風吹倒,而後又被卷入空中。
天氣的轉變太過詭異,慕容七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依著樹干,眼眸微眯,四下查看,在不遠處發現了春華與秋實,兩人正緊緊抱著樹干,而之前同行的夏長卻不見了。
既而,慕容七朝著慕容雲所在的方向望去,目及之處,除了那略顯粗壯的樹干,卻無一人存在,想起那小小的人兒,憂心不已,可現在這個樣子,自己根本就無法前去尋找。
正當慕容七苦思之際,狂風好似減弱了不少,雖然四周仍有狂風,但較之前已經減弱了許多。
慕容七凝神靜氣,感應四周。數里之內,只有兩個方向有輕微的靈力波動,兩個方向截然不同,西方與南方。
現如今也顧不了許多,慕容七趁著風力減小,朝著春華與秋實大喊,讓她們去西方尋找雲兒,若是找到,就將他帶回庵中。
而自己則是朝著南方而去。
慕容七在樹林中行走異常艱難,沒走幾步,就狂風大作,不一會兒又風平浪靜,情況極為詭異。
日頭漸漸升高,風也漸漸平息,慕容七不得不抓緊時間朝目的地而去。
越向南走,空氣中的溫度似在逐漸增高,腳踩在地上都似乎有著炙熱的高溫。
過高的溫度,讓慕容七的眼楮都睜不開了,神情也有些恍惚,汗水順著臉頰流下,落于地上「滋滋」作響。
慕容七緊咬著貝齒,疼痛刺激著她的神經,心台處有了一絲清明。
環境的惡劣,使得她的內心越發焦灼,若前方之人是雲兒,那該如何是好!
急切的心情,使得她用盡全部的力氣,向那個方向跑去!
踉蹌的步伐讓她的身體失去了平衡,一個不慎,竟跌倒在地。
腳腕處扭傷的她,無法直立行走,萬分無奈之下,不得不匍匐前行。
地面上,尖銳的石子劃破了她的錦衣,與地面的摩擦使得她十指鮮血淋灕,疼痛噬骨,頭部的眩暈之感越發劇烈,讓她不得不放棄手掌,使用手肘處的力量前進。
地面上的高溫,路上尖銳的石子,血水融入碎石,水份早已消失不見,只留下那顏色通紅的標志。
體力的消耗與身體的疲憊感,讓她的意志力到達了極限。
漸漸的,視線變得模糊,恍惚中,自己似乎听到了小雲兒那軟軟的嗓音,好似在叫著她「姐姐,姐姐……」
「雲兒……」干裂的紅唇下方還留著一絲干涸的血跡。
慕容七徹底失去了意識,下一刻,秋水戒發出一道紅芒,紅芒乍現,圍繞在她身體四周,像是一個保護罩。
身體各處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修復著。
正當慕容七處在修復之際,前方突現一股巨大的吸力,像是要將一切都吞噬的黑洞一般,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前拖去。
拖行時,身體所受的創傷在紅芒的修復下,逐漸恢復,而後又受創,如此循環。
若非此時慕容七處于昏迷之際,定要氣得罵天。
直至被那股吸力拖到了一深坑處,吸力才逐漸消失。
深坑有數米之高,寬廣的程度不亞于一個大型的足球場,正中央,有一枚半米高的火紅色圓形石頭,四周的溫度高得嚇人!連空氣都似乎被灼熱得有些扭曲了。
那圓形的石頭似是有意識一般,在坑底不停地翻滾著,灼熱的氣浪在翻滾下,竟形成了一股颶風。
若慕容七此時清醒著,便可認出,那颶風正是之前禍害她們的那股妖風。
颶風兜兜轉轉在坑內打轉,打在石壁上,石壁上的泥石被卷入風中,在風力不減一分一毫的情況下,還有擴大的趨勢。
直到那火紅的石塊再次打出一股颶風時,才將兩股風力一起送出坑外。
坑中,已被紅芒修復完全的慕容七此時正被一股青藍色的氣體包圍著,身體四周的溫度在這一刻,仿佛降低了許多。
青藍色的氣體像一個光圈一般,逐漸地擴大。
一旁那紅色的石塊蠢蠢欲動,幾欲靠近,卻在臨近時,又遠遠地避開,像是一個膽小的孩子。
此時的巨坑,像是一個太極圖一般,一邊炙熱難耐,一邊清涼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