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正生病的米兒,哪里知道林夕何曾給自己寫過書信,一直待在屋里,小嬋在旁盡心照料著。
不日,米正與真雨歸來,兩人臉帶笑容,心情舒朗,米圖與陳子喻詢問何事如此開懷,米正津津樂道,有條不紊道來。
米正與夫人去到白鷺,在一嫻靜山莊會見白善,才得知白善休了病假,回到白鷺養病,暫住白鷺一段時間,會見過往友人,心情舒暢了些許。
十四年前,白善因為官職升遷,離開永安城,遷往梵淨城。而當時他便把永安城的一些閑置庭院賣了出去,只留白鷺祖傳的秦瑤山莊,如今倒是回來有個安歇落腳之處。
米正與真雨一進秦瑤山莊,便大為嘆止,亭心鏡湖,山石樓榭,佳木蘢蔥,雕甍繡檻,盡顯別致情趣。此情此景,走在院中,心之暢快不言而喻。得見堂屋,這房宇已有近兩百年歷史,簡樸中透+.++著濃濃古典素雅。
米正與真雨欣賞著,不禁讓真雨意識到了什麼,不自覺的就去用著一種復雜的眼神望向米正,米正陷入一種回憶中,不一會兒,就被白善打斷了。
「米弟啊,多年不見,為兄甚是掛念啊,怎麼還站著,坐下我們暢談罷。」
米正回頭,白善與白夫人已立于身後,米正正想開口,卻被熱情的白善搶了先;「今日得見,你容顏煥發,為兄甚感欣慰。」
「看你這氣色,也是不差,倒真看不出你是回來休病假之人。」听到這話語,暗地里卻有些隱隱調侃之味,兩人皆相視一笑,分別走向桌旁落腳坐下,兩位夫人也彼此陪笑,坐在一起,肚子里皆藏了許多言語要向彼此訴說呢。
僕人上了茶離去,真雨問著白夫人「這些年過得怎樣?在那邊可是如意?」的言語,于是兩家人男對男,女對女皆各自對彼此交談起來。四人正在談話間,一位清秀俊朗男子闖了進來,米正與真雨便立刻打量著那年輕男子,男子顯然不知此屋情形,剛說了一句「娘,您在」的言語,話未說完,白善的一句「休得無禮,還不快尊見貴客」便傳來。
空氣稍凝滯一瞬,白善便向米正解釋道︰「犬子無意冒犯,還請不要往心里去。」
真雨一听,不禁驚訝道︰「這這是白家公子?」
白夫人和善道︰「正是犬兒,白楊,還不趕快向米伯父米伯母問好!」
「伯父伯母安好,在下白楊,剛才不知二位大駕光臨,無意失禮,請寬晾!我就不在此打擾各位敘談了,在下告辭!」白楊很有禮貌,端正身子拜禮說著。說完,轉身離去。
真雨一瞧這氣宇不凡的白楊,目光停滯了會兒,便詢問著白夫人︰「這應該是白家大公子吧?」
白善見其疑問,琢磨到了真雨其意,便解釋道︰「白家歷代單傳,就這麼個兒子。」
「時間過得好快,想不到白少爺已長成翩翩公子了。」米正也應聲道。
「從這白少爺身子竟看不出白少爺才十五歲年紀,與我家女兒同歲,從這長相氣質看卻比我那女兒沉熟穩重許多。」真雨不假思索道,經過真雨這麼一說,倒讓大家都想起了往年一樁舊事。
十五年前兩家交好,雙方夫人都懷了孕,于是兩方一高興便指月復為婚,商約著若將來雙方生下孩子,若一男一女,則結為親家,否則作罷。只是後來因為白善升遷急于離開,離開後兩家才生下孩子,所以多年來還未談及此事。
白夫人立馬想到剛才真雨講到自家女兒之事,便問道︰「你們可否還記得十五年前指月復為婚之事?」
其余人一听,皆道︰「記得,怎麼會不記得。當年可是信誓旦旦說著立下的約定呢。」
白夫人繼續說道︰「看來這就是緣分啊,上天注定,十五年後讓我們再次遇到,正好一男一女,我家白楊與你家女兒不正好注定的一對兒麼?」
米正見白夫人如此說道,不禁暗自欣喜,卻不露言笑。真雨便不同了,眉開眼笑應對著︰「可不是嘛,白夫人說得甚是,想必這也是緣分,要是白家不嫌棄我那小女,倒是很願意這樁婚事成真。」
白善立即附笑道︰「米夫人這說得是哪里話,談什麼嫌棄不嫌棄見外的話,憑我們這交情,這還用說,你肯把你家愛女托付于我家犬子,榮幸之至來不及呢,何況他們也實屬緣分有余。」白善剛說完,其夫人也同意道︰「可不是嘛,彼此就不要見外了,既然大家都有意,我就先打聲招呼為宜,改日便去米家提取婚事,讓白楊前去會見米家小姐。」
雙方就這樣一唱一和,便把婚事定了下來,把酒言歡,回憶往事,暢快淋灕。
米正與真雨在回來途中,一直歡喜,似乎終于解了頭等重要大事,剛回到家中,便告知大家米兒婚約之事。米圖一听要與那知府大人白善成為親家,知府可比知縣官位更大,便立馬贊成其父決意,使勁在其旁說著贊成米兒與白楊之事。
這白楊,米圖也見過,在寒山書院見時,雖未打過交道,但看白楊對米兒,也是十分照顧,米圖這如意算盤立馬從原來打向徐文的身上轉移到白楊去了,便覺著勝算更是大了許多了,也高興了起來。
米兒一听到大家傳著此事,還不想為兒女之事困擾的她,自然是持反對意見的。再說,米兒一向比較愛自由,可一點也不想自己婚事皆有父母主宰,便第一個站出來極力反對。然而這米家共八個人,只有米兒反對,自然是反對無效的,米兒生氣地躲進房門,不見任何人。
卻說這白楊,自從米正與真雨拜訪走後,白善便告知他此事,白家也忘了問這米家小姐芳名,只是告訴他即將要娶米家小姐。這白楊也正是血氣方剛的少年,只听得自己即將要迎娶一位素未謀面,只因父母多年前指月復為婚,如今要兌現承諾之事,便覺尤為荒唐,也是持反對意見的。
再三在其父白善面前解釋自己尚年輕,不想過早考慮此事為由拒絕,皆被白善反駁了回去。白夫人也極力說服白楊,說白楊的父親也是十四五歲便已開始談論婚事了,白楊別無辦法,一陣無奈歸自己房去。古諾有個規矩,男女到了十四五歲便是談婚論嫁的最佳年齡,等十八歲成人禮完後,已經定下婚約的便要如期舉行婚禮。
白楊在其房內用墨筆郁悶地書寫著字,越寫越氣氛,寫了一張,又撕一張。卻突然在紙上無意寫下「米」字,突然頓了下來,心中想到此前去往寒山書院途中遇到的少年米子,也是姓米,住在永安城桃子縣,且米子說他有一雙胞妹妹,便心想,這米家小姐會不會與米子有所關系,想了一會兒,竟有所好奇了。突然轉變神情,冒出一個想前去打探米家小姐是何人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