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上此時又喧嘩了起來,董嗣樞立即敲拍驚木,兩班人馬齊聲肅靜,頓時才鴉雀無聲。董嗣樞捋了捋胡須,故作深沉,挑了挑眉,接著問道︰「既然你們都在懷疑對方是凶手,現在又無憑無據,不得斷案,把二人收監,听候處置!」
「大人!民女說的都是事實,不醉樓里有多個房客作證!」婦人蘇逸佩確切地說著。
「來人啊,凡今日上午在不醉樓出入的房客,一概人等傳來召見!」
一班人中走出一頭目,穿著官服,威嚴高大,佩著劍,躬身應是,于是轉身帶了門外另一隊人馬離開了衙門。
白楊氣喘吁吁終于來到懸江衙門,走進公堂,覲見董嗣樞,董嗣樞一見是白楊,走下公堂,好言迎向白楊。
「喲,修撰白大人也來了,想必是听聞不醉樓發生了命案,來此看熱鬧的吧?」跪在公堂上的=.==米兒立即把目光望向白楊,似乎從白楊那里找到了希望。而安然與米遙被人群堵在公堂外,不得入內。堂外燕子與香草看到白楊匆忙離開慕閑院,便在白楊身後跟隨來到了懸江衙門的公堂外了。听堂上的眾人視線一直在這公堂周圍穿梭,還伴隨著小聲的嘈雜。
「董大人,听聞您斷案高明,今日便來此看看您如何斷案,讓小生長長見識。」
「白大人說話嚴重了,審案斷凶,無非兩樣,凶手作案的證據和供詞,缺一不可,只要掌握這倆樣依據,就可定案。」
「那董大人可否已經判斷出誰是凶手?」白楊故意問著,盡管心里有些擔心米兒,但在公堂上連一眼都沒去看米兒,故作鎮定地與董嗣樞攀談起來。
「凶手還不確定,不過目前有了兩個作案嫌疑人,依本官猜測,凶手定是她們其中的一個。」董嗣樞說話時,把手指向蘇逸佩和米兒。蘇逸佩听見,立馬慌張地大喊冤枉,米兒也懶得說了,畢竟現在去傳證人去了,離開堂還有一會兒時間,米兒在心里不斷琢磨著這件無頭緒的事情,陷入沉思。
「哦,」白楊只是輕微地回復了聲,不過董嗣樞早已看出白楊的心事,董嗣樞早已听聞米兒姑娘與白楊的關系,白楊來此的目的,豈不是早已了然于胸。
董嗣樞命人給白楊添了個座位于公堂角隅一側,旁觀審案過程。過了不久,證人已經帶到公堂,證人有六七人。連仵作都來了,仵作身穿布衣,在師爺與官兵的帶領下走進公堂。
于是又開始升堂,威武,肅靜,過後,董嗣樞一臉嚴肅問道︰「民女蘇逸佩,為何狀告你身旁的女子是殺人凶手?」
「大人,在我發現莫公子被人謀殺的前兩個鐘頭,米姑娘曾到過四號包間會見莫楓公子,後又離開,在米姑娘剛離開不久,我進屋松茶水時便發現了異常情形,立馬跑出房門,下樓去通知報官。不信你問問這些房客,當時也看見米兒姑娘進了四號廂房,後離開,過後莫楓公子便死了。」
「可有此事?」董嗣樞問著。
七位證人五男兩女,站在一旁,看到董嗣樞和眾人的眼光瞄向自己,其中一位男子立即回道︰「是的,大人,當時的情景我記得很清楚,米兒姑娘我也認識,當時還多看了她幾眼,見她走進四號廂房後,過了一陣,才離開。沒隔一會兒,就見蘇媽媽大喊著殺人了,于是我跑過去一看,只見莫公子已經被殺害了。」男子說完,其他幾位證人也表示看到的情景類似。米兒听後,雖然覺得事實確實如此,但自己卻是冤枉的,怎麼沒一個人給自己作證,尤為郁悶。
「大人,您看,我說得沒錯吧,他們都作證了。而且是我報的案,我怎麼可能自己殺了人,還要報案呢。況且我與莫楓公子無冤無仇,他只是我的客人,我怎麼可能殺害客人呢。」蘇逸佩著急地解釋著。
董嗣樞看了看白楊,只見他一臉深沉,董嗣樞又看了看米兒,大聲說道︰「民女米兒,你為何要殺害莫楓?「
米兒大腦剛放空了會兒,被董嗣樞的一驚,立馬回復︰「我並未殺害莫楓,我實屬冤枉啊,大人!」
「傳仵作!」董嗣樞見米兒還是不肯承認。
師爺走到公堂一側,仵作是一中年男子,走到堂正中,跪拜說到後,兩眼看向堂上坐著的董嗣樞。
董嗣樞繼續問著︰「王老,命你前去查看尸體,有無發現異常?」
「回老爺,小人仔細檢查了尸體,發現死者是被人勒住頸部致命的,死者前頸部有明顯的勒痕。前胸有一道圓形傷口,約莫五寸深,明顯是由利器所傷,血色暗沉。由此判斷,死者是被人暗中從背後勒住頸部,使其窒息,但因為死者生前有所反抗,于是凶手立即取了凶器插向死者胸部,使其致命。」仵作剛說完,師爺也登場了。
「我在案發現場找到了利器,」師爺立即命人把利器拿上來,一看,是一裝飾的簪子,明顯凶手是女子所為了。而米兒早已驚呆,開始不知所措,努力回想著。白楊甚至有些不敢相信,那釵簪白楊見過,他怔了好一會兒才緩緩看向董嗣樞。
「如此看來,這凶手定是一女子所為,女子走到莫楓坐著的扶椅後,趁其不備,立即用布條勒住莫楓的頸部,莫楓反抗,女子怕莫楓喊出聲音,立即將頭上的發飾取下,插向莫楓胸口,使其致命。這就好辦了,只要找到這發釵的主人是誰,就可知道凶手是誰了。」米兒此時不敢出聲,陷入彷徨中,魂神游離。
而此時,躲在人群中的香草擠出來,站在第一排,看了公堂上的一幕,輕聲說道︰「那簪子,那簪子……」不料香草這一句話,站在她身旁的人立即舉報,指著香草,大聲說著︰「大人,這女子好像識得那簪子,凶手就在這里!」
眾人的眼光又立刻看向形色慌張的香草,人群中有人說著︰「凶手原來藏在這里看好戲,沒想到啊。」
董嗣樞立馬再次拍打驚木,這次的力度稍重,立即鎮壓了堂下的喧鬧聲,董嗣樞立即命令道︰「把她帶上來!」
「是!」
香草被衙門的人立刻從人群中帶上堂中了,香草怯怯跪在米兒身旁,回道︰「大….大人,民女冤枉,我……我沒有殺人,我不是凶手,求大人明察!」
「好你個刁婦,你說你沒殺人,那為何看了這簪子驚慌失色,不趕快如實告來,免得受刑罪之苦!」董嗣樞用著凜冽的眼神看向香草。
香草立即叩拜後,說道︰「大……大人,那…那簪子我雖認識,但…….但我是清白之身,那簪子不是我的,我沒有殺人,若有一句謊言,天打五雷轟。」
「那好,既然你說簪子你認識,又不是你的,那你說說,這簪子的主人究竟是誰?」
「那簪子,是……」香草轉頭看了眼米兒,米兒只是低頭看著地板,香草有些猶豫,才轉回頭說道︰「大人,那簪子反正不是我的,我真的沒有殺人啊,大人,冤枉啊。」
熟料香草那轉頭的眼神,早已被董嗣樞看在眼里,董嗣樞立即再次擊打驚木,聲色嚴厲道︰「大膽!再不從實招來,別怪我用刑!公堂之上,不得偏袒任何一人,只得如實相告,不然,入獄受苦的可就是你!」
香草額頭冒汗,再次看了眼米兒,吞了吞口水,膽怯地回道︰「簪子……是…是身旁米兒小姐的,近日我一直服侍米兒小姐,所以……識得那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