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與利皆是身外之物,一個人,做事不能違背良心,你做了什麼樣的事,該受什麼樣的懲罰,就該勇于承擔,否則,就不是我米家人!無論如何,今晚,你都要去衙門自覺摘下你那頂烏紗帽,你並不適合戴那樣的帽子。」米正依然正氣凌然地說著。
「看來,您就是鐵了心不放過我了,呵呵,」米圖失望地狂笑兩聲,「我怎麼會這麼天真,畢竟,不是親生的,就是不一樣!」
米正張大瞳孔看著米圖,米圖是什麼時候知道自己身世的?難怪他最近表現有些異常,米正心想著,但還是繼續說道︰「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正因為你是我孩子,所以對你,我更不能縱容。」
「不,我根本就不是你孩子,我的生母,就是如今的章知府夫人,您以為我不知道嗎?還要瞞我到什麼時候?」米圖怒吼著回道,宣泄著心里的怨恨︰「還有,你們都來質疑我殺徐文,沒錯,他就是我故意設計殺害的,這又怎樣?」
米圖停頓了會兒,「如果不是章夫人搭救,恐怕我們早就被徐文陷害在那地牢中了,這就是弱肉強食的世界,您那仁義、正道、善舉這些,還真是幼稚,早就該讓它們見鬼了!」
「我不知道你是在哪里得知的,但一直以來,我都把你當作自己的親生孩子看待,我問心無愧。」
「是!您問心無愧,既然我不是您的親生孩子,我就沒必要遵循你的規則教條,再說,你是思境人,有什麼權利在這里跟我說該不該!」米圖說著。
啪!米正生氣地甩給了米圖一個耳光。
米圖咬牙忍著,怒道︰「我不跟你一番計較,今晚,你別想出這個門!還有,明日你就給我滾回思境去,當然,我可不會讓母親跟你一起!」
「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家伙,簡直要造反了!」米正生氣說著,早已向米圖甩去拳頭了。
左一拳,右一拳,米圖沒有還手,嘴角被打出血,繼續忍著。
米正繼續打著,心里非常的生氣,怒火中燒,想狠狠教訓下米圖,讓他清醒清醒,再一拳的時候,被米圖擋住了,「夠了!剛才那幾拳,我沒還手,是顧及曾經的父子之情,現在,你若再動手,別怪我不客氣!」米圖用著惡狠狠的眼神看著米正。
米正終于停了下來,見米正停手,米圖又再次去拿酒壇子繼續往廚房四周潑酒。看來,米圖是鐵了心要燒了這廚房毀尸滅跡的,假日再找個借口說陳子喻在廚房中做飯不幸被火燒死,或者說陳子喻因為表哥徐文的原因跳崖身亡,找不到尸體;又或者說陳子喻燒了廚房,負氣離家出走;反正借口多了是,隨便找一個,都可搪塞過去,而縣令就是米圖,米圖不查案,誰又能怎樣。
米正實在看不下去了,還是固執地要離開廚房,去開門時,米圖立馬就將米正拉了回來。米正怒發沖冠,道︰「為了子喻,你今晚休想阻止我,我定要為她討個公道!」
「你今晚休想阻止我辦事!」米圖道。
米正用力推開米圖,再次揮打了米圖一拳,米圖被打得後退了幾步,身子一仰,上身斜倒在後側的桌面上。
終于掙月兌了米圖的束縛,米正便開始往外跑。
米圖見米正已經開了門要出去了,氣急敗壞,卻在此時,看到桌面上有一把沒殼的匕首,此匕首原本是同其他刀具一起列插在刀具木架上的;因之前米圖與陳子喻扭打時,使得刀具木架傾倒,其中一把匕首月兌了殼掉在了桌面上。米圖看到匕首,下定決心,事已至此,一不做二不休,拿著匕首,對準米正後背影,把匕首投了過去。
匕首在空中快速接近米正,像一頭猛獸般,對血液有著極其強烈的渴求,所以毫不猶豫就穿進了米正的軀體。
米正後背感到一陣刺痛,慢慢地,似乎听得到血液往下流的聲音,夜風吹拂的聲音,起落呼吸的聲音……最後是心碎的聲音,他步履維艱了,行動緩慢到停止,沒有人支援,所以他趴到了地上。知道自己已經命不久矣了,這個時候,他能做什麼呢?好像什麼也不能做。
然而就在此時,身體里又進入了冰涼的東西,來不及反應,米正睜大著瞳孔,最後倒在血泊中了。米圖過來補刀結束了米正的性命後,面頰上的肥肉抽畜成痙攣,掠過一絲緊張,又有一絲邪惡的從容。
這個已經渾不似素日的米圖,遲疑一會兒後,立馬拉起米正的軀體進入到廚房中,放到陳子喻尸體旁,把所有水酒柴草準備好後,放火點燃了這間有著十幾年歷史的廚房,一切就在熊熊烈火中,人與記憶都要化為過去了。
米圖眼見廚房已經火勢熊熊,又把廚房外的血跡清理干淨後,終于還是跪在大火面前,慘然一笑,接著喃喃低語著︰「爹,子喻,別怪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們在地下好好休息吧!」
大風拂來,這個夜晚,月明星稀,就在米圖準備起身的那一霎那,眼角的視野放佛撲捉到一抹黑影從院牆門外縫隙處,一閃而過。
米圖有些慌張,不知是自己幻覺還是多疑,定楮再看,並無動靜,但還是警覺地跑去四周一探究竟,發現無人,才打開院牆大門,跑出院牆後,在後街巷道四處奔跑呼叫︰「救命啊!快來人啊,不好了,來人啊!」
四周寂靜的夜,在睡宴中被這樣的呼喊聲驚起,千盞燈瞬時被點亮,一樓二樓的窗被推開,露出一張又一張睡眼惺忪的臉,披頭散發的女人們問起︰「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怎麼這麼不安靜!」
巷道上已有男子在奔走相告了︰「新縣令米大人家的庭院被火燒了,大家快來救火!」
「救火!快!」
「來不及了,救不下來!」
「那怎麼辦?」
「趕緊看看里面是否有人!」
「火勢實在太大,連著的苑屋與酒樓都燒著了,進不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