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流嫣所聘的幾名醫者中,林仲最年長,也是最穩重識大體之人,蕭恆是醫術在精湛者,而仟玨則是唯一的女性,也是醫術極其高明的,三人自玲瓏閣開張正式問診之日,便無一紕漏,很是認真負責。
今日仟玨遇到麻煩,畢竟是個女人家,在是鎮定從容,也經不起一個男子如此咆哮與眾目睽睽之下,這也就是仟玨,若是其妹妹,想必此刻早已經被嚇得暈倒在地。
仟玨有麻煩,林仲等人能夠挺身而出幫忙,這一點便很重要,若是在一家醫館工作的,都不能團結,不能一心,那還有什麼凝聚力?
流嫣很是欣慰,而林仲一番話說的也是切中要害,果然,听得此話,男子稍稍冷靜了些,看著林仲,語帶哭腔的說道︰「家母年過六旬,身子一向康健,只是前些日子突然身子乏累,便開始臥床不起,手腳麻木,目不視人,口不能語,而且時有津液流出,最近幾日更是米水難咽……我……我不孝啊!」
男子說完,流嫣便看了看林仲,又瞧了瞧他身邊一直不曾言語的蕭恆,見二人均是眉頭深鎖,一副苦思冥想的樣子,流嫣搖了搖頭,看來二人單憑此病癥也是確診不了。
「出現此癥狀之前可是有特別服用過什麼平日不曾用過的食物或是觸踫過什麼外物?病癥嚴重臥床之後可有用過什麼藥用以改善?」蕭恆進一步詢問。
男子停止抽噎,仔細回想,說道︰「母親一向清減,每日三餐具是清粥饅頭,只是前些日子我打獵回來一直野兔,才改善了些伙食,至于臥床之後,只用過一些回氣散,旁的在也沒了。」
男子說完,蕭恆抬了抬眼,在人群之中與流嫣的目光對視片刻,隨即說道︰「你不必驚慌,此病癥是中毒之象,只要對癥解毒便可。」
「中毒?何來的毒?你是說我下毒毒害母親?」男子登時勃然大怒,但是到底是被蕭恆的氣勢所懾,雖然惱怒,但也不敢如對仟玨那般嘶吼。
「最近你難道沒有听說過一些得了疫癥的兔子在山林間,官差已經獵殺許多,如今居然還敢有人捕獵實用,該說你是愚蠢還是無知?」蕭恆的雖然沒有動怒,但是不知不覺間語氣便生生的提高了一絲,氣勢更是無匹,驚的男子噗通一聲坐在地上,不敢與蕭恆直視。
是啊,早便听說過此事,只是抱著僥幸的心里,不曾想將母親害成這樣,只是如今,卻不能不救啊。
「大夫,你救救我母親,救救我母親,讓我給當牛做馬都好。」男子開始痛哭流涕,匍匐在蕭恆腳下,蕭恆居高臨下的筆挺的站著卻沒有瞧他一眼。
「野兔本便有疫癥不能食用,誤入口中必須馬上解毒,你卻又無知的使用回氣散,如此會加速毒素流經全身,在想解毒便不易,我雖知中毒原因,以我的醫術卻不能解。」蕭恆沒有看他,只是語氣淡漠的說著。
「不能解?」男子徹底的懵了,嗷嗷痛哭起來。
見男子如此,蕭恆又再次將眼光對準人群之中的流嫣,見其微微點了點頭,才緩緩道︰「我雖不能解,但閣主可解,但是閣主願不願意為你解,就要看你的了。」蕭恆也是動了薄怒,語氣一直淡漠無比。
「閣主?閣主在哪,求他救救我母親。」听的此話,男子仿若抓到了救命稻草,瘋了似的在人群之中尋找流嫣。
來玲瓏閣便是听說了閣主醫術精湛而且為人十分友好,便是對待貧民窟的難民無錢醫治病情,更是無條件救助,可謂是京都廣泛流傳的大善人,尤其此人官拜四品,也算是一名朝廷大官,雖然不在朝當值,當卻是領朝廷俸祿,卻能有這樣的心性,卻是十分難得了。
人群之中有些人是認識流嫣的,如今紛紛將眼光投向流嫣,流嫣也不好在隱藏,便徑直走向男子,見到流嫣走來,男子頓時眼楮一亮,跪在地上撲到流嫣的腳下,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哭道︰「閣主,閣主,求你救救家母。」邊說邊磕頭,一聲一聲敲在地面上,額頭早已磕出血花。
流嫣哪里見過這陣勢,只是到底是心智過人,急忙將男子虛扶起來,輕聲道︰「先生不必如此,既然來我玲瓏閣,在下便會盡力醫治,眾位鄉親父老均是在此作證,流某定會醫治好你母親,但是……「
流嫣話鋒一轉,看了看停止抽泣的男子,男子似乎也不解流嫣此刻將要說什麼,急忙接口道︰「放心,不論多少錢,都可以。」
「錢不是問題,在下會免費醫治你的母親,不過,請你日後不要在到我玲瓏閣問診,這里是醫館,不是容你混亂撒野的地方。」流嫣冷淡的將話說完便拍了拍手,人群之中便走來幾名小廝抬著木架子走了過來,圍觀的百姓自動讓路。
男子听到前面的話還有些高興後面的話便覺得有些不對勁,只是不等詢問,便看見人群之中被小廝們抬過來的母親,男子急忙走到近前,一下子撲到母親身邊喊道︰「母親,你沒事吧。」
「放心,她如今性命無憂,我已經給她吃下了解毒的藥丸,還要在此靜養觀察幾日,玲瓏閣既然接下了這個病患,便會醫治完好在送回家中。」流嫣說罷轉身便要走。
男子這時臉色透紅,跪在地上喊道︰「閣主請留步。」
流嫣微微頓足,卻沒有回頭,男子在身後喊道︰「閣主,請原諒在下先前的無禮之舉,在下是一個莽夫不懂得溫聲軟語,請閣主原諒在下的魯莽,母親看病的錢在下一定湊齊一分錢都不會少,只希望閣主日後還能接納我與母親。」
男子也不是笨人,略一想也便明白了流嫣先前話的意思,定是生氣自己先前的無理取鬧,毫無理智的在大庭廣眾之下咆哮嘶吼,他也是太過著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