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匆匆而逝,轉眼之間,百里瑾便已經離開京都七日之久,流嫣每日都讓自己很是忙碌,一旦停了下來,才突然想起,百里瑾與稚兒如今也不知道如何了。
看了看天色,決定是時候應該去侯府探望老夫人了,前一陣子開的藥想必也已經喝的差不多了,是時候檢查一番酌情改一改藥方了。
流嫣一如從前那般不帶隨從,命小斯準備了馬車,一路駛向侯府。
侯府外,流嫣一下了馬車,便稟明了身份,守候侯府外的府兵怕是得到了百里瑾的吩咐,一見流嫣表明身份,立刻笑臉相迎將流嫣迎入侯府。
才一入侯府流嫣便輕車熟路的朝著老夫人的院子走去,一路之上,倒是踫見許多熟人,只是如今流嫣身份不同往日,他只是禮貌的朝著他們點了點頭,並沒有表現的太過熱絡,倒是菲雪菲雨兩個姐妹花瞧見流嫣很是熱情。
「見過流公子。」菲雪禮數周全,微微欠身,態度恭敬一如從前。
「見過公子,公子又來探望老夫人嗎?」。菲雨匆匆欠了個身,臉上竟是笑意,看著流嫣,似乎很是熟絡。
看著她們姐妹二人,流嫣的心里竟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不過三年,人事皆變,如今,流嫣所熟知的人里,唯一沒有變的怕是便只有她們姐妹二人了,這讓流嫣有一種欣慰之感。
「老夫人近來可好?」流嫣態度謙和,如沐春風,讓姐妹二人心中都對流嫣此人大大加分。」好的很,只是今日總是心心念念著公子你呢。「菲雨俏皮的說著。」好,既然如此,在下便先行一步。「流嫣雖然心中很想與這姐妹二人多攀談幾句,但是心中卻惦記著老夫人,府中人多口雜若是讓有心人看見,未免又是一樁煩心事。
告辭了姐妹二人,流嫣快步走向老夫人的院子,院門緊閉,想必此刻老夫人應是在休息,索性流嫣便在院外等著,此刻雖已進入秋日,但正午的日頭還是很毒,烤的流嫣早已經汗流浹背,但是流嫣的身姿依然筆直堅挺。
等了一炷香的時間,院子內才走出兩名侍女,看樣子應是去給老夫人準備瓜果的,見著流嫣很是驚訝,似是沒有想到流嫣便這樣一聲不響的在院外等了一炷香的時間,急忙將流嫣迎了進去。」老夫人可醒轉了?「流嫣詢問,這兩名侍女流嫣也不甚熟悉,怕是百里瑾新指派來照顧老夫人的,所以說起話來也是格外嚴謹。
「醒了,先生跟我來。」一名侍女回應著,隨即將流嫣帶往正廳。
流嫣落座後,侍女便匆匆去稟告老夫人,不過須臾,老夫人便親自趕到。
見著流嫣,分外熱情,一如從前對待自己那般,見著流嫣左右端詳,好久,才笑道︰「流先生來了。」
「流燻見過老夫人。」流嫣努力收斂自己的情緒,盡量讓自己看上去波瀾不驚。
「自家人何須如此,快請坐。」老夫人與流嫣齊齊落座,又吩咐侍女準備茶點,一時間,房間內竟只剩下老夫人與流嫣二人,流嫣一怔,只是卻也沒有亂了分寸,此舉怕是老夫人如此是故意為之。
「老夫人可是有事?「流嫣詢問。
「到也沒有什麼大事,只是我兒囑咐,只要你來為我診脈,定是要遣散身邊人。」老夫人笑意盈盈,似乎覺得百里瑾此舉未免有些小題大做了,但既然已經慎重囑咐,老夫人心中知道兒子是為了他好,自然不會拒絕。
聞得此言,流嫣倒是不置可否,老夫人中毒之事,他與百里瑾均是心知肚明,唯一不知曉的便是老夫人,二人均是不能對他明言,如此一來,也是為了老夫人找想。
流嫣自懷中取出一方絲絹,搭在老夫人的手腕之處,閉上眼眸,細細的為老夫人診脈,老夫人如今脈象沉穩有力,猶如擂鼓之聲,充滿朝氣。再不見從前脈象虛浮之象,只是這樣卻讓流嫣暗暗心驚。
又再次探查了一番,流嫣才緩緩收手,沖著老夫人笑道︰「老夫人如今身體已恢復甚好,但在下還是打算在開幾服藥,讓老夫人強健體魄,不知老夫人意下如何?」
老夫人是聰明人,在侯府中也是極其精明的,流嫣此話是何意,她一想便已經明了,怕是如今還是沒有恢復徹底,流燻為了安撫自己才如此說,流燻是好意,老夫人心中明了自是要接受此等好意。
「一切全憑先生的。」老夫人笑呵呵的說著,臉頰紅潤泛有光澤,原本已經霜白的鬢角也已經變的烏黑,唇角上帶著濃濃的笑意,看著流嫣,說不出的親近。
「既然如此,老夫人您先歇著,在下這就去準備藥方,並將藥材一應準備妥當。」流嫣準備先行離開,百里瑾曾說過,老夫人如今的飲食藥物但凡經過嘴里的東西都是有人檢查的,但即便如此,老夫人的病情還是反復不穩定,而且似乎還有了新的問題。
前些日子,百里瑾還未走時,流嫣曾在侯府給老夫人診脈,那時老夫人的脈象已經逐漸沉穩,但因當時並未好徹底,脈象還是有一絲虛浮的跡象,但那不過是時間的問題,過些時日自然能康復。
只是如今,流嫣再次診脈之時,竟發現老夫人的脈象異常有力,跳動起來猶如驚雷之鼓,若是常年習武內力雄厚之人或許能由此脈象,但是老夫人沒有內力護持,又是久病初愈之人,從前中毒的癥狀是逐漸虛弱,熬費心血,而如今,便是兩個極端,讓人格外又精神,但最後的癥狀同樣是熬費心血,猶如回光返照一般,一旦身體內的心血浪費光了,人也便徹底垮掉了。
看來下毒之人是個高手,猜測出了流嫣與百里瑾急于讓老夫人康復的心情,若是流嫣一個馬虎,以為老夫人是病情好轉的跡象,那麼,不出三個月,老夫人必亡。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