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此話,文顏心中一聲冷哼,不由得罵道」老狐狸,想拿本大爺當出頭鳥,做夢吧你。「,但面上仍是做足了樣子,」真的?那顏兒可要謝過姑姑了。「、
說罷,便不在掙扎,任由饒莎將她帶走,回頭朝著在怡心殿外廊柱之後躲藏著偷看的張福海,豎起一只大拇指,然後在張福海驚訝的目光之中又將拇指倒著向下,做了個鬼臉,才滿意的離去。
大殿之外的張福海見此狀,險些氣的一口氣上不來,就此仙逝了,索性他命大,嘴上氣著罵道︰」這個小祖宗,終于滾蛋了。「
這也不怪他如此說,先前在殿外,文顏險些折磨死他,不停的問,不停的假裝要闖進大殿之中,惹的張福海幾次想叫禁軍過來將文顏抓起來,但文顏卻又很有分寸,每次張福海要叫禁軍前來的時候,她便一定會老老實實的在原地徘徊著,朝著大殿之內巴巴的`.``望,而一旦張福海松懈下來,文顏又再次假裝飛奔入殿,若是真讓她闖了進去,天子必然大怒,到時候,他也要跟著遭殃。
來來回回幾乎有一炷香的時間,就是不停的晃啊晃啊,晃的張福海都已經要崩潰了。
但又有什麼辦法,別人都敬他這個總管太監,皇帝身邊第一人,凡事都要給幾分薄面,但是踫上這個在宮中以無法無天出了名的公主,根本不吃這一套,她自出生起便是這樣的性子,先帝拿他都無法,她小的時候,便是常常欺負當時還不是大太監的張福海,沒事就又是拳打腳踢,又是拽胡子,只要見到張福海,就絕對不會安穩的打個招呼就此離去,張福海是必定要遭殃的,如今他已經當了大太監,而文顏也已經長大了,怎麼性子還是這般胡來?
雖然自先帝歿後,文顏很少主動來修理張福海,今日卻主動前來怡心殿,二人一踫頭,不由得回想起從前被欺負的種種,張福海心中氣啊,但是也無奈,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了,只能忍著。
這遭文顏被饒莎帶走,張福海心里樂開了花,只盼著什麼時候文顏能趕緊找個人家嫁了,他在宮中就能橫著走了……
刑部大牢之中,流嫣尚在昏睡,此刻,她雲里霧里的胡亂夢著,時不時的夢見她嬉笑在侯府的花園之內與蘭若親密無間,偷偷談論著她與孟葉之間的趣事,滿懷少女對愛情的憧憬,期待有朝一日能走出侯府與心愛之人過上朝夕相伴的生活,畫面跳動,流嫣又夢見侯爺與老夫人下著棋,她在身邊百無聊賴的煮著雪山青黛,陣陣清洌的茶香惹的老夫人與侯爺贊不絕口,抑或是那一日。
她與百里瑾對弈,即便步步退讓,流嫣仍舊不能吃下一子,讓百里瑾十分頭疼。
流嫣甚至還夢見了那一日醉酒,誤將那個已經辭官還鄉的御史大人家的公子推下水里,她也險些栽倒,若不是百里瑾及時出現,興許,她便也與那位公子一道入了水,夢到這里,流嫣竟是激靈靈的打了個冷戰。
夢里的一切都太過美好,全部都是從前在侯府之時的記憶,她有要好的姐妹,蘭若,有疼愛她的老夫人,還有嬌縱他的侯爺,可是一朝夢醒,剩下的,卻是一身的孤寂與冷漠。
她夢見了那日在百里瑾的懷中,淒慘而亡,她甚至能想起那天晚上百里瑾驚慌的面孔,以及滿臉的不敢置信,感受到毒鴆入了口中,身上傳來的刺痛,若刀鋒蝕骨一般,疼痛難忍。
終于,流嫣被夢驚醒了,身上也的的確確的傳來真實的痛感,每一寸肌膚,每一寸骨骼,幾乎都帶著傷,雖然不足以致命,卻在無時無刻不刺激著流嫣,讓她痛的難以呼吸。
喉嚨更是干啞,每扯動分毫,都讓流嫣痛的倒吸一口氣,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流嫣掙扎著做起來身子,靠在身後陰冷潮濕的牆上,看了看外面,卻看不見一絲陽光,流嫣不知道,他這一次昏睡究竟睡了多久,只知道,她夢了好些事,好些人,幾乎要將她前半輩子都夢了一遍,夢中的一切都很美,就是不應該醒的這麼早。
刑部大牢之內很安靜,今日無人提審流嫣,也無人來動刑,但流嫣知道,那些人不可能坐以待斃,既然決定出手,便絕對不會放任流嫣在牢里自生自滅,一定還有後招。
但是流嫣想不通,究竟是侯府里的哪位側夫人有如此大的能耐,招招布置巧妙,步步緊逼,到底有多大的深仇大恨,不惜布置如此周密的計劃,只為除掉流嫣一人?
鎮國公的庶女,皇後的庶妹,張夢,張夫人?
梅尚書的嫡女,梅如歡,梅夫人?
抑或是禁軍統領柔剛宇的胞妹,柔媚,柔夫人?
流嫣不知道自己如今這身份到底是惹怒了何人,居然遭到如此瘋狂的追殺,當真是看的起自己。
如今身在刑部大牢,對于自己的生死,流嫣早已經置之度外了,唯一擔憂的,是老夫人。
百里瑾不在京都,流嫣深陷大牢,最怕的,便是那些人最後的目標不是她,而是老夫人。
殺她是因為流嫣壞事,而置老夫人與死地才是最終目的。
而流嫣所懷疑的,是張夢與柔媚。
二人皆是最有動機也最有實力的。
最先排除的,是梅如歡,她雖然性子嬌縱,對老夫人也不甚恭敬,但是她畢竟只是一屆尚書之女,雖然身份尊貴,但到底不比鎮國公與柔剛宇在這京都有分量,有威信。
在者,梅如歡凡是都擺在臉上,讓她想一個如此周密的計劃,如此謹慎的為老夫人投毒,流嫣相信,她做不來。
而張氏,如今暫管侯府之中大小事宜,與崔成分工合作,儼然一副侯府大夫人的地位,老夫人在一天,她便一天不會徹底掌權,也就不會真正坐上大夫人的位子。
若是她有殺機,合情合理,況且,她是鎮國公的庶女,皇後庶妹,論地位,論能耐,絕對是更勝一籌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