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張夢此人極善攻心,又十分會收買人心,在侯府里的幾位嬌貴的側室心中地位也絕對是舉足輕重的,幾人均是以她馬首是瞻,對于她治理侯府心甘情願,也是手腕高明,這樣一個女人,若是長久的屈居人下怕是不可能的,若她不是鎮國公的庶女,怕是這侯府大夫人的位子,早就非他莫屬。
當日,她假意裝作老夫人的意思送給自己的那柄簪子,如今越想便越是可疑,她是最危險的。
而柔媚,不僅學過醫術,通醫理,最重要的,她出身武門世家,若想動些手腳簡直易如反掌,只是如今流嫣沒有絲毫證據,先前曾告訴崔成回去查探,得到結果務必告知,但此刻,流嫣深陷刑部大牢,怕是已經幫不上什麼忙,只希望老夫人無礙。
流嫣緩緩閉上眼楮,腦袋里一片混亂,她覺得自己當真是太過糊涂,有些事情,不論如何梳理就是理不通。
此刻,饒莎已經來到刑部之外,先是派人去給玲瓏閣傳遞了一則消息,告知此事,想必,此刻蕭恆等人收到消息,便可暫時安心,雖然不會頃刻救下流嫣性命,但是,讓流嫣能在刑部好過些,還是可以的。
到了刑部外,早已經接到旨意的刑部眾人都是在外列隊迎接,雖然心中奇怪,皇上為何會派一名公主前來做欽差,審理這樣一樁案子,來這樣陰暗恐怖的地方,而且還是一個榮寵了三朝,在大雍地位極尊的饒莎長公主。
只是皇上在未掌權之時,便十分寵信這位姑姑,如今怕也是另一番恩寵。
李茂等人自然是不敢怠慢,躬身跪地行跪拜大禮︰「刑部李茂攜眾人見過饒莎長公主,祝長公主萬福金安。」
待轎子落地站穩,身邊跑出一名小斯,饒莎輕輕將手伸出,身側隨侍之人急忙上前將驕簾拉起,先前跑出來的小廝則跪在地上,屈著身子,讓公主踩著他的背脊下轎子。
排場極大,但無人敢多說一句話,全部都是低垂著腦袋,不敢直視。
「都起來吧,不必多禮。」饒莎輕描淡寫的說著,隨即任由人攙扶著朝著刑部之內走去,至始至終都沒有睜眼瞧過李茂等人,舉手投足之間,傲氣叢生。
李茂雖然心有不快,但到底不敢爭辯半分,急忙快步追趕了上去,為長公主帶路。
刑部會審之地,上書,公道自在人心,筆鋒剛毅,猶如駿馬奔馳,十分豪邁。
饒莎徑自坐到流雲長案後的椅子上,正襟危坐,看著下方,戰戰兢兢的李茂,不禁莞爾一笑。
「李大人怎麼了?見到本宮似乎很是拘謹?」饒莎美艷不可方物,一顰一笑都帶著一股子迷人的風情。
此刻更是強勢迫人,猶如女王一般,讓人不敢直視。
听的此話,李茂急忙搖頭,恨不得即刻跪地,只是到底是混刑部多年的人,什麼樣的事沒見過,還算沉得住氣。
連忙回道︰「長公主大駕光臨刑部,到叫下官覺得招待不周,唯恐長公主覺得下官有絲毫怠慢。」
此番話說的極其誠懇,將身邊一眾衙役都感到奇怪,曾幾何時一向已狠厲出名的副主司,居然也會說這樣的軟話,這樣的討人歡喜了?
聞言,饒莎再次輕笑著,把玩這指尖的鎏金護甲,低垂著眉眼,輕聲道︰「陛下既然任命本宮為欽差,自然是希望本宮能夠徹查流燻一案,凡是公事公辦,有何招待不周之處?還是李大人想單獨招待本宮呢?」
說著,饒莎微微抬眼,盯著李茂笑了笑,眼中帶著一絲古怪的笑意。
雖然早就知道饒莎無法無天,對待男女之事上格外熱衷,嗜好收面首,已經到了痴迷的程度,但如今公然在刑部會審之地,當著眾人的面如此調戲刑部的副主司,也還是讓人暗暗吃驚。
最重要的,李茂長相簡直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一身肥胖的肉在腰上亂顫,滿臉也均是讓人惡心的橫肉,如何也無法與美觀扯上分毫關系,饒是如此,饒莎居然還能調戲的出來,也實在是高人。
一群衙役均是在心中月復誹,若是他們的李副主司大人去了長公主府做了面首,會不會被一眾面首打死?抑或是終日在自己的院子里幽居,打入冷宮,無人問津,想到這里,有一人竟是噗嗤一聲沒忍住,笑出了聲。
李茂急忙回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隨即拱手朝著饒莎說道︰「長公主既然為此案而來,自然是按章辦事,聖上吩咐刑部與三日之內找出證據,有主司會審,徹查此案,公主既然為欽差,如何審理此案,自然是任憑公主調遣。「
此刻,李茂也不得不將此案全權交給饒莎處置,不然,定是會得罪這個身份極尊的饒莎長公主,但是,李茂又十分為難,先前已經與人打成協議,誰知道,一個小小的太醫身邊居然有如此多位高權重之人,稍有差池,居然會惹出這麼多,他都惹不起的人物,還當真是難辦。
听得李茂此話,饒莎才終于舒緩臉色,一本正經的說道︰「本宮要見流燻。」
「這……流燻此刻尚在昏迷,怕是不能帶上來了。」李茂搓著雙手,有些為難的說著。
「昏迷?」饒莎騰的自椅子上坐起,身後一名隨侍之人也是變了臉色,冷冷的盯著李茂。
「你居然敢私自用刑?好大的膽子!「饒莎大怒,雖然平日里刑部私自動刑,刑訊逼供的事並不少,但皇上也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此刻不同,流嫣本便是重傷之身,若是用刑,必然威脅其性命。
李茂嚇的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拼命搖頭道︰「下官不敢,下官不敢,流燻入獄前就已經受傷,下官只是……下官只是……」
「只是什麼?」饒莎冷著臉問道。
「他目無法紀,下官只是打了他兩大板子而已,他就昏過去了,至今還未醒轉。」李茂尷尬的說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