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吃下是會補充一些內力的,讓人看上去精神飽滿些。」蕭恆淡笑著說著,對于二人的信任,他還是十分高興的。
听得此話,暗夜微微拱手︰「多謝先生。」
崔成亦是如此,他們三人都是內力武功高深之輩,此刻乃是非常時期,為了救老夫人,給老夫人續命,三人幾乎是耗盡內力,此刻,若是虛弱著身子出去,實在是容易遭劫,那些人,已經有些等不及了,很可能會直接對他們也動手,到時候,侯府一旦失守,便不堪設想了。
他們怕是已經害怕百里瑾會突然回來,他們沒有時間了,所以,這個時候的反撲才是最為致命的,他們必須保持最佳的狀態,至少在人前要如此。
「客氣了。」許久,蕭恆才幽幽回應,目光看向老夫人,隨即收回。
抬步朝著門外走去,臨行前囑咐道︰「百里瑾最<快還要四日才能回來,後日便是會審之日,我還要去準備一二,老夫人這里,你們二人還是親自照看的好,先前配置的藥足夠老夫人用三日,旁的,不要給老夫人用,等救出了流燻,我與她一同來給老夫人診脈。」
說罷,蕭恆便離開了,現在他還要回玲瓏閣,他必須要去看看蘇羽行,總覺得,有些蹊蹺,便是昏迷,也不應該昏迷這麼久。
侯府里有暗夜與崔層日夜照看,不得任何人近身,應該可保無恙。
蕭恆走後,暗夜與崔成對視一眼,微微點了點頭。
現在,他們絕對不敢離開老夫人半步,任何人都信不得,除卻喝這些藥,任何東西不得入口。
至于流燻,暗影與秦剛可以幫忙。
深夜,玲瓏閣,三層的包廂之內,仍舊燈火通明,蕭恆在桌前,正在翻看幾本賬冊,這些,都是蕭予在知府衙門里偷來的,是另外幾家名望很高的醫館送到知府作為憑據的賬冊副本,但是蕭予遍尋知府衙門內,卻沒有找到玲瓏閣的任何一本賬冊,似乎玲瓏閣並沒有在衙門備案,干淨的讓人起疑。
蕭恆微微冷笑,早就已經猜到,此番讓蕭予去衙門里走一圈,為的,也不過是尋些別家的賬冊副本來借鑒一番,看一看,問題究竟出在了哪里。
到底是狀告流嫣自開張之日起便沒有交賦稅還是某一筆賬目有出入,這才是問題的關鍵,不然,如何下手?
「怎麼樣,哥,可查出什麼沒?」蕭予在一邊詢問,他一個大老粗,對于這些東西完全不感興趣,也看不懂,此刻,看蕭恆時不時的蹙眉,心中也是著急。
「賬冊記錄很是細致,但是,玲瓏閣的賬冊我沒有見過,平日都是蘇羽行在整理登記入冊,我只是先看一看,然後問一問蘇羽行。」蕭恆不咸不淡的說著。
「你是懷疑蘇羽行與蘇羽靈一樣,不安分?」蕭予雖然是個大老粗,但畢竟出生皇族,一點智謀都沒有是不可能的,他早已經听小斯提起過蘇羽靈十分不安分,但是,他哥哥的威信還是不錯的。
只是,事到如今,涉及到賬目,他卻又恰到好處的昏迷了,這就不得不讓人懷疑了。
「小斯看不住蘇羽靈,我懷疑,今夜,侯府之中必然有人前來接洽,你去盯住了,蘇羽行暫且不要管,明日我自會讓他站起來。」蕭恆看了看窗外,此刻,烏雲密布,沒有月光,沒有星輝,只是漫天的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好。」蕭予應聲之後,便悄無聲息的離去。
蕭恆再次盯著賬冊看了許久,也沒有什麼頭緒,索性將賬冊合起,走到床前,看著秋歌還在昏睡,眉頭擰成一股,臉色蒼白,沒有血色,也是微微一嘆息,現在,他是在自己困住自己,不願意醒來。
是有些不敢面對吧。
正如現在的他一樣,進入侯府,救了老夫人,賣了百里瑾一個天大的人情,他的目的達到了。
他相信,以百里瑾的性子,必然在日後傾盡全力助他回國。
而自與暗夜暗影接觸之後,他也確信,百里瑾的確有這樣的實力,可是,這些又能如何呢?
現在,流嫣指不定的多恨他與秋歌,恨他們明明早便知曉,卻沒有告訴,甚至沒有一絲絲的暗示,為了自己心中不可告人的秘密,為了自己所謂的東西,而讓那些無辜的孩子倒在血泊之中,讓醫館那些****相見的人身受重傷,更讓一直將他們當真知己的流燻受傷之後深陷刑部大牢。
這些,都不應該發生。
可是時光不會倒流,世上沒有後悔藥,蕭恆是一國之太子,日後必定要成為馳騁疆場主宰一國的帝王。
若是讓他重新選擇,怕是結局仍舊是會如此吧,畢竟,他背負了太多,一個人想要付出什麼,就必讓要犧牲什麼。
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報答,卻注定失去了流嫣的信任,流嫣待之珍重的友誼。
至于秋歌,為的是什麼,他不清楚,也不願去問,每一個人都有不願意與他人分享的秘密,他是,秋歌亦是。
現在,蕭恆也只有在想起文顏的時候,心中才有那麼一絲柔軟。
彈指,將蠟燭熄滅,悄悄關上房門,出了房間,今夜注定是個無眠之夜。
二更天的時候,在自己房間之內閉眸調息的蕭恆猛的睜開眼眸,眼中一道凌厲的目光劃過夜空,帶著令人顫抖的威儀,此刻,蕭恆猶如一把即將出鞘的利劍,帶著無與倫比的霸氣。
一旦出鞘,便必有人亡。
而在角落之中隱藏了兩個時辰的蕭予也幽幽睜開了眸子,呲牙咧嘴的動了動,站的腿都有些麻了,但是仍舊精神飽滿。
二人幾乎同一時間睜開眼楮,目標是同一個方向。
蘇羽行的房間內,傳來細細碎碎的聲音,蘇羽靈早就輾轉難眠,心中有些忐忑不安,小斯看的嚴,又處處布滿蕭恆的眼線,她實在無法與那一邊取得聯系,他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做,雖然流嫣進了刑部,但是她就是害怕流嫣會在一次毫無損傷的出現。
既然已經決定出手,她就一定要讓那些人絕殺她,徹底斷了他的生路,在百里瑾回來之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