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不同意將任嬪接回來?」皇帝的聲音帶著一絲寒意,讓人如墜冰窖。
雖然已知聖上怒了,但是為了巴結鎮國公,這些人也是硬著頭皮,一起出列,點了點頭道︰「聖上,任嬪隸屬大燕,如今大燕擾我邊界,是赤。luo。luo的挑釁,明顯存有反心,這個時候,斷然不能讓她們在有可乘之機將手伸向我大雍的後宮啊。」
她們不是不怕聖上,而是自從任嬪進宮得聖上百般垂憐,已經有威脅到中宮之位的時候,朝局之上,對于任嬪的議論便沒有停止過,朝中鎮國公一脈,還有其他的三朝元老功勛無疑都是站在一起的,逼著皇帝打掉任嬪的孩子,逼著皇帝將她位分止步于嬪位,逼著皇帝讓她喝下永不能生育的紅花湯,最後逼著皇帝將她攆出皇宮,現在,又逼著皇帝禁止讓她回宮。
從前皇帝也有過拒絕,而且態度強硬,但到底,][].[].[]大雍的朝堂,如今還不是他一個人的,他必須權衡利弊,不然惹惱了那些個元老勛貴大臣,是會讓他在龍椅上跌跤的。
這一點,他知曉,眾臣也是知曉,所以,這一次,他們還是逼著皇帝就範。
而且心中盤算著,一定抓緊機會,盡快將任嬪永遠的留在靜雲庵內,以絕後患。
「先前不是說任嬪已經是我大雍的皇妃了嗎?朕如何處置宮妃還要看大燕的臉色?皇帝聲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但現在,皇帝卻無疑是在暴怒的邊緣。
「任嬪絕不能回宮,天性狐媚,必然會禍亂宮廷,讓帝後離心,亂我大雍朝綱,此女當誅!」一個大臣越說越過分,竟然牽扯到了大雍的朝綱,想要誅殺任嬪。
皇帝也不是泥捏的,自然是有脾氣的,這個時候,皇帝遍尋朝野,除卻那名御史官,竟無人站出來為他為任嬪說話,不禁心中冷笑。
這個時候,吳罡卻站不住了,想了想,站了出來。
「任嬪乃是大雍皇妃,娘娘的奴婢雖然御前失怡,但這兩個月在靜雲庵已經潛心修佛,功過相抵,按照祖制,後妃焉能長期逗留在外?況且如今大燕存有反心,大齊虎視眈眈,莫要因小失大,將原本還心存游移的大燕推向大齊,兩國若結盟,大雍必然首當其沖,況且任嬪曾經懷有龍嗣,這是大功績。」吳罡不卑不亢的說完,便垂首而立。
此話,說道了點子上,皇帝贊許的點了點頭。
果然,御史官緊接著附議,另一邊皇帝培植的勢力也站出來附議,他們在朝野之上雖然沒有話語權,但是,此刻,吳罡都已經站出來了,他們只要跟著附議便是。
而听完吳罡的話,大殿之上一時之間竟是無比安靜,吳罡若是說些別的,主張誅殺任嬪的那些人倒是可以如平常那般一起逼迫皇上,尋出各種理由,總會有辦法讓皇帝退步,然後,吳罡卻將問題引到龍嗣之上。
眾所周知,皇帝登基三年,皇後無所出,後宮無一個子嗣,當年任嬪懷有龍嗣,卻被這些迂腐的大臣給誅殺並逼迫任嬪喝下紅花湯,終身不能在孕,以絕後患。
這本事一樁孽罪,然而,三年時間,皇後還是沒能誕下嫡長子,後宮嬪妃多如雲,當年立下的規矩,皇後不生嫡***妃不得有孕,是以,皇帝至今無子嗣,這是帝王之不幸。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皇後不能將血脈傳承下去,皇帝便有廢了她的理由,即便不廢,不出半年,從前立下的規矩便必然要有變動,宮妃是必然是開始受孕以延綿皇嗣的。
然而,並沒有沉寂多久,便有一人開口言道︰「大燕隸屬大雍,即便日後反出與大齊聯合,大雍也必然舉國之力剿滅之,有何懼怕?」
此刻明顯底氣不足,說完,便縮回脖子,垂首而立。
皇上一聲冷笑,不待開口訓斥此人,久久不說話的襄王卻站出來,斥責此人︰「舉國之力剿滅之?說的輕巧,你們這些文官何時也能如此威武霸氣主張開戰了?若是當真有這等膽魄,來日開戰,你便首當其沖,也讓本王見識見識你們言官的本事。」
襄王的一番明譏暗諷讓那名言官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但襄王到底不必旁人,在朝野之上,門生遍布,威望極高,與鎮國公也是不相上下的,尤其他掌握兵權,性子粗劣,不易招惹,是以那名言官也只得吃了啞巴虧,不在開口,但心中卻已經明白,吳罡提出「龍嗣」二字,他們這些人便沒有了爭辯的主動權,若是在爭辯下去,必然得罪帝王,屆時,他們這些鎮國公一脈的人,很有可能會直接威脅到中宮的地位,那便得不償失了。
皇上冷冷的掃視了眾臣一眼,看著那些個主張誅殺任嬪的大臣,左不過都是鎮國公的門生,鎮國公雖不在朝當值,也不掌權,但這威望卻一直居高不下,尤其皇後掌鳳印,主六宮事務,憑白增添了鎮國公的權勢,讓他已經有些要蓋過從前與他平級的襄王爺與護國公,心中淡淡冷笑,面上卻沒有表現分毫,淡淡道︰「三日之後,將任嬪接回宮中,不得有誤。」
「臣遵旨。」吳罡率先應下,不想在有人從中作梗。
那些個反對之人,也都悻悻的點頭不在爭辯,他們各個都是人精兒,誰又敢當真將皇帝得罪死,畢竟現在的天子已經真正掌權,再不是從前由鎮國公護國公襄王爺以及饒莎長公主一起扶植的那個少年天子了。
鎮國公威望再高,也終究不能直接左右皇帝的意願,他們若是當真站錯了隊,日後,必遭殺身之禍。
而且從皇帝對任嬪一事的態度上來看,已經不是從前那般屈服退讓了,已經開始一步一步的強硬起來。
他們心中都有些不好的預感。互相對視了一眼,復又將頭低下。
皇帝掃了掃眾臣,最後將目光轉向一直低頭沒有參與兩方爭斗的流嫣,眼中閃過一抹笑意,點指道︰「流愛卿與任嬪素來交好,三日之後,便由愛卿去城西靜雲庵,將任嬪給朕接回來。」
流嫣設計了他一次,皇帝焉能不還回來?
即便流嫣不參與黨政,但這個時候,皇帝還是將他推上了漩渦之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