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5年,袁世凱死去,北洋軍閥逐漸分化為直、皖、奉三大派系,直系馮國璋在英美的支持下,控制長江中下游的蘇、贛、鄂及直隸等省,皖系段祺瑞在日本支持下,控制皖、浙、閩、魯、陝等省,奉系張作霖以日本為靠山,佔踞東北三省。因無人具有足夠能力統領整個北洋軍隊及政權,三大派系都在外國列強操縱下,割據省界導致分裂,爾吞我並,爭斗不已,以軍隊為主要力量在各省建立起勢力範圍。
黎元洪繼任大總統職位後,與在中央掌實權的段祺瑞爭權奪利,發生「府院之爭」。1917年7月,張勛應黎元洪「調停」之邀,率三千「辮子軍」入京,復闢帝制,激起全國人民的反對。段祺瑞以「功臣」自居,重任國務總理,掌握政府大權後,繼承袁世凱的衣缽,屈膝賣國,企圖建立皖系軍閥獨裁統治,激起資產階級革命派及西南軍閥的反對。191年8月,孫中山任中華民國軍政府大元帥,隨即討伐段祺瑞的第一次護法戰爭拉開帷幕。在北洋軍的鎮壓下,北伐軍受挫,加之軍政府內部的矛盾,1918年5月孫中山憤而辭職,護法戰爭失敗。
1920年直皖戰爭,直系軍閥利用民眾的愛國情緒和皖系同其他派系的矛盾,聯合奉系軍閥,打敗皖系軍閥,把持了********,擴張了地盤。湖南一軍閥統領吳憲帶領的隊伍接連拿下三座城池,獲得上峰嘉獎,吳憲回到營地,大肆犒賞官兵,英俊瀟灑的方軒在戰場上驍勇善戰,連端幾個火力據點,讓大隊人馬長驅直入,獲吳憲獎勵晉升為營職,同門堂兄方民也晉升為連職。夜晚在營地張燈結彩,大開盛宴,酒肉淋灕,官兵們猜拳喝酒,你敬我干,吆喝聲此起彼復。吳憲率家中妻妾姨太太一眾女眷坐在中庭主桌,女眷們有的騷首弄姿,有的略施粉黛,有的獻媚妖嬈,唯有三姨太落落寡歡,抽著香煙,吐著煙圈,既不敬酒,也不奉迎,冷眼看著身邊的人吃吃喝喝。吳憲身邊的付侍衛先前在陪同吳憲去戲園看戲時,就被三姨太的姿色吸引傾倒,奈何吳憲看中三姨太後下手強奪,幾乎捆綁式的將三姨太迎娶進了門,自已只好扼腕嘆息。此時付侍衛趁機走進三姨太,舉著酒杯向她敬酒,三姨太瞄了他一眼,只是把酒杯舉了一下,並不喝,回手又放在桌上,付侍衛尷尬地喝了一口後知趣地離開。
在右邊的副桌上,方軒、方民兄弟二人被同桌的官兵邀著敬酒喝酒,恭喜二人升職,方軒、方民一一謝過,酒過三旬,兩人臉色微紅,逐約起辭謝過眾人,走到主桌去給吳憲敬酒,三姨太略一轉身看到方軒,頓時被方軒英俊風流倜儻的容貌吸引,手中的香煙掉落在地上也沒察覺,又眼一直緊盯方軒,看著方軒經過自己身邊時,故意踫落手中的酒杯,酒灑在了自己的衣裙上,慌忙站起身來,方軒吃了一驚,忙不迭向三姨太賠禮道歉,站在一邊的付侍衛遠遠地把這一切都看在眼里,隨手將抽著的香煙狠狠地扔在地上,方民看到方軒這一狀況,悄悄拉著方軒走回到座位上。
一日方民收到家中來信,要他兄弟二人抽空回家祭祖。自離開老家加入直系軍閥後,兄弟二人從最初的小士兵干起,一路模爬滾打,多次參加戰斗,出生入死,屢建奇功,逐漸獲得賞識,一路榮升至今,他二人總想著立功受勛後好回家光宗耀祖,因此出來後一直從未回過老家。現在有了這等榮耀,回家看看,讓老太爺老太太高興高興也值。方民看完信後興致勃勃地去找方軒商量回家的事,走進方軒的營房,只見床上桌前空著不見人,逐轉向門外尋找,見到一個勤務兵忙詢問,勤務兵告之剛才看見方軒在營房後山花園里,方民逐循路前去找尋,穿過一條被茂密的竹林遮掩著的石徑小路,登上一座假山,在假山石背後的狹窄通道處,竟看見方軒同三姨太在一起,三姨太身穿綠荷長裙,挽著頭發,鬢角邊插一小鳳簪,淺施胭脂,倚靠著山石,不停地用手帕試淚,方軒手足無措地忙勸慰她。
「從嫁給老爺後,就一直受大太太、二太太的氣,倘若我老家還有人,我早就跑了,只恨我孤苦伶仃一個人,沒人幫襯,真是命苦啊。」三姨太訴說道。
「你嫁給大帥就是大帥的人了,別這樣胡思亂想,這要讓大帥知道,會遭責罰的。」方軒勸道。
「可我根本就不愛他,是他硬把我從戲班里搶來的。」三姨太憤憤地說道。
「事情都這樣了,你也只得認呀。」方軒說道。
「這哪里是在過日子,成日里你算計我、我算計你,就唯恐少得了一分、少吃了一口似的。」三姨太說道。
「過日子嘛,家家都一樣,哪有不爭不吵的,何況是你們這樣的大家。」方軒說道。
「那你成親了嗎?」。三姨太轉過臉來問道。
「我都當爹了,女兒都滿4歲了。」方軒笑著說道。
「你太太很漂亮吧。」三姨太有些羨慕地問道。
「小門小戶家的,會養孩子就行。」方軒說道。
方民故意干咳一聲,把他二人嚇了一跳,三姨太忙轉身匆匆沿著小路離去,方民一邊將信遞給方軒一邊問︰
「你干嗎?你同她私會,這要讓大帥知道後還了得,會遭軍法處置,你不想活命了?」
「唉,她幾次來找我,我看她可憐,所以勸勸她。」
吳憲因接連率部參加作戰,鞍馬勞頓,腰疼病又犯了,當上峰要求他再次出兵時,只好派方軒和方民替他出征,方軒和方民不負重望,帶領隊伍配合上峰又打了勝仗回來,吳憲高興自已的下屬給自已長了臉,安排好家宴,邀方軒和方民到家中小聚,三人推杯換盞,飲酒高興,興致所致,吳憲差僕人去叫三姨太過來唱首曲子助興,三姨太因事先听聞是請方軒方民來家中赴宴,一直在房內思忖著如何找由頭出來相見,現見僕人過來傳話,欣喜若狂,忙換衣梳洗打扮一番,抱上琵琶婷婷裊裊地走來。
「你磨磨唧唧地做啥,讓我們等了老半天,快點給我們唱一曲,讓我的弟兄們高興高興。」吳憲大不耐煩地催促道。
方軒微笑著看著三姨太,三姨太羞紅著臉點了下頭,付侍衛搬過一張椅子來給她坐下,三姨太輕撫琵琶,軟語輕吟,彈唱了一曲蘇州評彈《蘇三起解》,余音繞梁,回味悠長,吳憲眯起眼靠著椅背,手指輕輕敲打著節拍,沉醉其中。方民頭一次听三姨太唱曲,吳濃軟語雖然不是很容易听得懂,但那委婉的腔調卻是他從未听到過的。方軒屏吸靜氣地听著,雖然私下里同三姨太來往了幾次,卻沒想到三姨太的評彈唱得是如此曼妙,恍忽身臨高山流水之中,觀雲淡風輕,看花開葉落,與紅塵無牽。付侍衛站著冷眼觀看,三姨太是他夢昧以求的佳人,卻讓吳憲佔了先,正在無從下手時,又冒出個方軒橫插一腳,論模樣、論軍功自知不敵方軒,可心中的這口氣實在讓他難以下咽,暗暗發誓一定要讓三姨太投入自己的懷抱中,讓方軒見鬼去吧。
方軒盯著三姨太看得出神,方民悄悄拉扯方軒衣角用眼色暗示,方軒才回過神來繼續同吳憲喝酒助興直到深夜。
方軒方民兄弟二人返回營地,一陣冷風吹來,方民酒勁涌了上來,方軒忙扶著他在一背靜處嘔吐,方民吐完後,感覺好了許多,二人一起走到營房處,分頭回房休息。
方軒倒在床上一時難以入睡,一會想著幾時同方民一起向吳憲告假回家之事,一會想著家中親人,尤其是許久未見的女兒靈芝,一會卻又想著三姨太唱曲時的嬌俏愛憐的模樣,揮之不去,不由得在床上輾轉反側,忽听得窗外有動靜,軍人的習慣讓他警覺起來,輕輕爬起貓著身移向窗戶,借著稀疏的月光看到窗戶貼著的草紙被撕開一個小洞,一只手絹的角伸進來飄動著,方軒見手絹角上繡著一朵梅花,立刻知道是三姨太在外面叫他,想不出去,又覺得辜負了她,起身坐起尋思再三,便悄悄下床,輕輕拉開門,先探出頭看看外面,見巡邏的衛兵已走遠,躬身走出屋,緊身貼著屋檐快步繞到屋後,三姨太見到方軒出來正想說什麼,被方軒捂住嘴,示意她別出聲,隨後左右看了一下,拉起三姨太一路繞至小竹林,在竹林深處的一塊空地上停下來,三姨太不由分說地撲向方軒懷抱,方軒措手不及,稍遲疑了一下,禁不住伸手攔腰抱住三姨太,二人情不自禁的急促吻在一起,三姨太雙手鉤住方軒的脖子,手里的手絹滑落在地,起伏的****緊貼著方軒,嗅著三姨太散發出的女人的氣息,讓長時間未近女人身的方軒再也把持不住,****攻心,抱起三姨太走進竹林茂密處放下,伸手拉開三姨太的衣裙,俯身貼了上去,二人緊緊抱在一起,將那竹葉弄得滿地飛揚。
在客廳里,吳憲正悠閑地抽著大煙,三姨太在邊上給他捶著背,大太太和二太太各自領著自己的兒子走進來,爭著向吳憲告對方的狀,吳憲早********,隨便敷衍了一下,仍躺著抽自己的煙,兩位太太互相刻薄地數落著對方,這時付侍衛端著一個盒子走進來對吳憲說道︰
「大帥,這是外面送來孝敬你的,你過過目。」
吳憲略欠欠身,打開盒子一看,里面全是珍珠、玉佩、瑪瑙、翡翠等飾品,兩位太太頓時停止了爭吵,盯著一盒珠寶,眼里放著綠光。
「你先看看,喜歡哪一樣?」吳憲對三姨太說道。
兩位太太緊盯著三姨太,心里很不樂意,都擔心被三姨太挑了好的,誰知三姨太站起身,看都不看盒子一眼說道︰
「沒有我中意的。」
「拿去分給各房太太,別再這里吵我了。」吳憲對兩位太太說道。
兩位太太接過盒子,立馬換上了笑臉,一起有說有笑地走了出去。三姨太服侍吳憲睡著後,拿起手絹走出客廳,朝花園走去,付侍衛悄悄跟著她,走到一座小橋邊,付侍衛徑直走上前去,把三姨太攔住,從衣袋里掏出一對精美玉簪遞到三姨太面前︰
「這是我專門留給你的,喜歡嗎?」。付侍衛一臉討好地說道。
三姨太看了一眼玉簪,又看看付侍衛,不屑地說道︰
「給大帥的東西,你扣留了多少?」
「我哪敢,只是看著這對玉簪實在是精美,總想著,得有漂亮的女人才配得上戴它。」
付侍衛從吳憲迎娶三姨太那天起,就被三姨太的芳容吸引,一直想找機會接近,無奈三姨太從不把他放在眼里,就連正眼都沒瞧過他,因此一直得不到三姨太的芳心。
「你犯不著用這東西來討好我,我就是收了也是不敢戴出去招搖的,那大太太、二太太要是看見,還有我的好日子過。」三姨太扭頭看著小溪流水說道。
「那兩個太太都是沒見識的女人,這東西要落在她們手里,白糟蹋了。」付侍衛一邊說一邊要替三姨太插在頭上。
「還是你自己收著吧,我要回去了。」三姨太用手擋開,轉身往回走去,留下付侍衛怔怔地站在原地,想了想,仍將玉簪揣進衣袋里。
在吳憲隊伍駐扎的營地附近,時常有小股地方土匪出沒,今天過來偷點糧食,明天出奇不意地偷桿槍,攪得官兵不得安寧,方軒和方民多次帶領人馬出擊,奈何附近周圍都是山高林密,土匪們來去無蹤跡,只得望塵興嘆。吳憲氣得找當地官府平叛,官府里都是上了年紀的老朽們,除了點頭哈腰、唯唯喏喏外,也毫無辦法。
一日吳憲接到上峰密報,獲知附近土匪們近日將聚集山寨,拉桿扯旗,試圖擴張地盤,形成一股地方勢力。上峰指示吳憲摧毀窩點,活捉頭目,余下人丁充塞隊伍,壯大勢力。吳憲覺得這是個好機會,逐集合隊伍,準備出征,只見方軒捂著肚子跑過來︰
「報告,大帥,我這幾天不小心拉肚子了。」
吳憲看著方軒難受的樣子,揮揮手︰
「這次你就別參加了,山高路陡的,沒有力氣哪行,你在家看好營地吧。我帶方民親自去收拾這幫老巫。」
吳憲說完騎上馬,帶領方民等一縱隊伍朝深山進發,方軒叮囑方民剿匪不比打仗,一路上要多長個心眼,保護好大帥。
付侍衛瞅準時機,偷偷朝三姨太房中走去,心想這幾天吳憲不在,三姨太無人袒護,自己正有機可乘。推開房門,只見三姨太正在輕撫琵琶,見到付侍衛進來,顯然吃了一驚。付侍衛反手將門關上,yin笑著走近三姨太,從衣袋里拿出那對玉簪搖晃著說道︰
「我思來想去,這東西還是送給你比較好,別辜負了我對你的美意。」
「那,你放桌上吧。沒事的話,你出去,我要午睡啦。」三姨太說道。
「你總得戴在頭上讓我看看吧,美人。」付侍衛邪笑道。
「我是大帥的人,你可得放尊重些。」三姨太邊後退邊說。
「這我知道,可我就是喜歡你呀,從你進這府的那天起,要是沒有大帥,我早就讓你做我的******了。」付侍衛迫不及待地強行抱起三姨太放倒在床上,一邊解開自己的衣服,就撲了上去,撕開三姨太的衣裙,三姨太拼命掙扎呼叫,都無濟于事,就在付侍衛要猥瑣她時,伸手模到放在床頭的剪刀,于是將剪刀對著付侍衛,付侍衛一驚,停下手來說道︰
「小娘們,你敢動我?」
「我死給你看。」三姨太反手將剪刀對著自己的咽喉,怒目咬唇盯著付侍衛。
付侍衛無奈松開手下了床,一邊撿起自己的衣服一邊說道︰
「算你狠,早晚我會收拾你的。」摔門而去。
三姨太丟下剪刀,雙手捂住臉,失聲痛哭。
方軒休息了兩天後,感覺身體好多了,便出得門來在營部四周轉悠,同方民一起回家祭祖的願望一拖再拖,想著老太爺們望眼欲穿的情形,心中一陣內疚,于是打定主意,待方民同吳憲剿匪回來後,一定告假回趟老家。
方軒邊走邊籌劃著回家的事,沒想到竟同三姨太相遇,見三姨太一臉愁眉,不由上前詢問︰
「你怎麼啦?哪里不舒服?」
「沒啥。」三姨太懶懶地答道。
方軒看著三姨太不似往日情形,心里疑惑,逐跟著她走了好一段路後忍不住問道︰
「是不是又受太太們的氣了?」
「那些氣已不算啥了,我是惡心那個付侍衛。」三姨太厭惡地說道。
「他是大帥跟前的人,得罪不起的。」方軒說道。
「那你怕他嗎?」。三姨太轉過身盯著方軒問道。
「談不上怕,我們都是各干各的,互不相犯。」方軒說道。
兩人在一起邊走邊說話,卻不料被躲在暗處的付侍衛窺見,看到三姨太同方軒悠閑地走在一起閑聊,好似一對戀人一般,付侍衛心里恨得咬牙切齒,于是干脆徑直朝他倆人走來。
「你們倆好興致啊,還真是男才女貌呢。」付侍衛揶揄地說道。
「付侍衛,話可不能這麼說。」方軒對付侍衛說道。
「我同方營長散散步,說說話,有你什麼事。」三姨太不耐煩地說道。
「開開玩笑,別生氣。方營長,這次沒同大帥去剿匪,可是失去了立功的機會哦。」付侍衛繼續揶揄地說。
「我身體不適,大帥讓我留下將養。沖沖殺殺的時候多了,總得休整,養精蓄銳嘛。」方軒正色道。
「方營長,這種一輩子都是服侍人的,能知道啥?別費口舌了。」三姨太鄙棄地說道。
付侍衛受到他倆人的夾擊,一時說不上話來,尷尬地站著。
「我要回去了,告辭。」三姨太略點了一下頭,轉過身揚起手絹朝右邊走開。
「我再到別處去轉轉。」方軒轉身朝左邊走開,把個付侍衛一人撂在原地。
看著他倆一左一右地走開,付侍衛自知沒趣,心里恨恨地想︰等有朝一日你倆偷雞模狗被我拿住,要你倆好看。
這天三姨太一人在房里百無聊耐,吳憲走了幾天,沒人管她,她也樂得自在,平時懶得過大房去吃飯,佣人不送過來,也不生氣,天氣好時就出來走走,天氣不好就呆在房里飲酒唱曲。因時時怕被付侍衛盯上,便少有同方軒來往,心里卻是時時刻刻都盼著能同方軒鶯夢纏綿。想到這,便打開瓶子倒了杯酒,拿在手里一口接一口地喝,慢慢地酒勁上來了,眼神眯蒙中似乎看到方軒瀟灑地朝自己走來,一時興起逐喚佣人去營地請方軒過來。
方軒得到佣人的口信,心里躊躇著,想到付侍衛那賊眉賊鼠的眼光,怕被他識破,便裝著隨意地問佣人付侍衛可在,說是要同付侍衛商議點事,佣人回答說付侍衛去賭館賭錢去了,于是稍定下心來,隨佣人一起走進吳憲府中後,徑直朝三姨太房中走去,推開門,只見三姨太穿著薄衫,手里舉著酒杯,睡眼惺忪地靠在桌邊坐著,見方軒推門進來,嗲嗲地說道︰
「你終于來了,過來,別怕,咱們喝點酒說說話,不做什麼。」
方軒稍遲疑了一下,便走過去坐下,將三姨太手里的酒杯取下說道︰
「你整天這樣飲酒消沉不好,會傷身體的。」
「我這是過一日算一日,還能怎樣?」三姨太伸手去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口。
「你干嘛不和大帥生個孩子,有了孩子,你就不會這樣無聊了。」方軒勸道。
「大帥缺孩子嗎?他那麼多個孩子都顧不過來,我要有了孩子,只怕會過得連我都不如,別讓我的孩子來這世上遭罪了。」三姨太放下酒杯站起身說道。
方軒不知再說什麼,坐著看三姨太走去取了一個酒杯,倒上酒端過來遞給他,無奈地接過來陪著喝了一口,四下里看了一下。
「別怕,付侍衛今天去賭館賭錢去了,這院里沒人。」三姨太說道。
「咱倆的事付侍衛沒發覺吧?」方軒輕聲問道。
「他本身就是個畜生,怕他做啥?」三姨太氣憤地把上次付侍衛欺辱她的事告訴了方軒,方軒攥緊拳頭咬著牙,準備找機會教訓教訓付侍衛。
倆人邊聊邊喝,不知不覺天已黃昏,方軒不勝酒力,靠著椅子昏昏欲睡,三姨太走近來,依偎著他,伸手撫模著他的臉頰、頭發、耳朵,情不自禁地深情吻著他的臉,身上散發的香氣讓方軒嗅得沉醉,恍恍惚惚間抱起三姨太上了床,二人寬衣解帶,卿卿纏綿,鶯夢溫存。
付侍衛在賭館里一擲千斤,手氣頗佳,連贏幾盤,面前的銀子堆成小山,高興得抽著煙連連叫嚷大家快下注,可是幾盤過後,運氣逆轉,面前的銀子紛紛落到別人手里,付侍衛不服,索性將身上帶來的銀子全數拿出,可仍是翻不了盤,只好眼睜睜地看著銀子散盡後,垂頭喪氣地離開。
回到吳憲府中,走進自己的房間翻箱倒櫃地尋找剩余銀子,一時想起上次放在三姨太房中的那對玉簪,或許還能當出些賭資,于是就朝三姨太院子走去。
院子里靜悄悄的,付侍衛輕手輕腳地走到門前,小心推開一條門縫,眯起眼楮往里瞧了一下,就大著膽子進去,屋內一股濃濃的酒氣味,小圓桌上瓶倒酒杯歪,地上扔著衣服、手絹、皮帶等,付侍衛感覺不對勁,又悄悄朝里間走過去,沒想到竟看見方軒同三姨太倆人抱在一起睡得香甜,全然未察覺有人進來,付侍衛氣得瞪大了眼楮,正想發作,忽轉念一想,心生一計,便悄悄退了出來,在門外將門牢牢鎖上,並派人連夜密告吳憲。
吳憲自帶著方民隊伍開拔進山後,原想著不費摧毀之力就活捉土匪頭目,然後打道回府,誰知一路上山高林密,隊伍行進困難,還不時被土匪們打冷槍,吳憲命士兵們一陣胡亂掃射,又繼續前行,就這樣走走停停,終于來到土匪們藏身的山洞前。
吳憲同方民抬頭一看,就知地勢十分不利,山洞位于山頭的制高點,要沖上去必將陷于山洞前狹窄的關口,關口上兩挺機關槍把持著,幾個沖上去的士兵瞬間就在機關槍下送命。吳憲于是命隊伍暫時停下來,分散成兩隊,將山頭包圍起來,先困住土匪。兩天過去後,土匪們仍無投降意思,反而讓隊伍被土匪們牽制,吳憲氣得在地上走來走去,一時想不出好的辦法。
方民帶著幾個士兵認真查看了附近的地形,在山洞前狹窄的關口處有兩棵大樹,如果能在天黑後趁土匪們不注意時,悄悄地接近並爬上去,將炸藥扔下炸開關口和山洞門,隊伍趁機再沖上去,就能一舉拿下土匪窩。于是方民將這一主意報告吳憲,吳憲大喜,立即傳令下去讓隊伍做好夜晚進攻的準備。
在山洞里,點著幾個照明的火把,煙霧撩繞,光線昏暗,幾個大的土匪頭目坐在石凳上喝酒吃肉,其余的土匪們四散在角落里,因連日對抗吳憲隊伍,都已精疲力盡,一個個東倒西歪地打著盹。
「別看他們是正規軍,到了咱們這山頭,一樣奈何不了我們。」一個土匪頭目說道。
「想圍困死我們,哪那麼容易,先讓讓他們嘗嘗這山里的蚊子的利害。」另一個土匪頭目說。
「讓門外的弟兄精神著點,咱們好好睡一覺,明天繼續陪他們玩。」
「哈哈哈!」
夜深後,方民同幾個士兵捆綁好炸藥,交給兩個身手敏捷的士兵背在背上,兩個士兵貓著腰悄悄鑽進樹林,慢慢接近那兩棵大樹後,迅速爬了上去,吳憲和方民看在眼里,打著手勢讓士兵們作好準備。關口處的機關槍手一直沒見有動靜,逐放松了警惕,連著打了幾個哈欠,便靠著機關槍睡著了。
方民見士兵在樹上解下了炸藥,便用手指含在嘴里吹了一聲口哨,兩個樹上的士兵拉開彈火線將炸藥包一扔,一個炸在關口處,一個響在山洞前,頓時硝煙彌漫,吳憲和方民立即帶領隊伍沖了上去,一陣狂掃射,守山洞門的幾個土匪頓時送命,方民帶頭沖進山洞,借著火把亮光,迅速把土匪們制服,吳憲走到一個土匪頭目前,氣急敗壞地拿槍對著他的腦袋︰
「你幾個小小的毛賊成天窩在這山洞里還想造反,老子斃了你。」
「饒命,長官。」土匪頭目嚇得跪在地上求饒。
「還有誰想造反啊,給我站出來。」吳憲對其他土匪吼道。
土匪們一個個齊唰唰地跪下,不停地叩頭求饒,方民把收來的槍支集中放在吳憲面前,吳憲拿起一桿槍看了看說道︰
「你們偷雞模狗都偷到我的頭上來了,要想全家吃飽飯,就跟著我走出來打天下,立了功,升了官,自然會有你們的好處,窩在這里有啥子出息。有跟著我出去的,發餉銀兩塊,不去的,送子彈一棵。」
這時一個士兵跑過來,跟吳憲耳語了一下,吳憲逐命方民留下來打點余下事務,自己帶上幾個士兵連夜往回趕。
吳憲深夜回到府上剛一坐下來,一眾妻妾姨太太早已得到付侍衛散布的消息,紛紛圍攏過來向吳憲告狀,指責三姨太不守婦道、傷風敗俗、辱沒家風,付侍衛快步跑進來,走進吳憲身邊,悄悄對著吳憲耳語了好一陣,只見吳憲臉色越來越青,一眾妻妾姨太太圍著不敢再吭氣,吳憲氣急敗壞地帶領眾人走到三姨太院子,叫付侍衛打開門,自己親自進房查驗,只見三姨太和方軒衣不遮體,睡眼腥松,二人因飲酒過多,一直還未睡醒。
走在吳憲身後的妻妾姨太太們見此情景,一股腦地撲上去一陣亂抓亂打亂罵,把三姨太的頭發扯亂、睡衣撕破、臉上留下青一塊紫一塊的腫印,方軒還未來得及看清是怎麼回事,就被付侍衛拖著揪下床來,推倒在吳憲腳下,吳憲氣得拔出手槍對著方軒的腦門正欲開槍,付侍衛忙上前勸阻︰
「大帥,你這樣做豈不是太便宜了他們,還讓你蒙羞。依我看,先不急著這會,慢慢地收拾他倆方解恨啊。」
「先捆起來,听候家法處置,讓你們大家都看看背叛我的下場。」吳憲惱羞成怒地叫道。
一群衛兵擁上去將方軒和三姨太捆綁起來,押到後院小柴房里,關上門,留下兩個衛兵把守。
小柴房里,方軒和三姨太背靠背地被反捆綁著坐在地上,外面天色越來越亮,清晨的寒氣襲來,倆人冷得直打哆嗦,三姨太禁不住一陣抽哽︰
「都是我害了你,是我的錯,我對不起你呀。」
「事到如今,別再說了,堅強一點。」方軒勸慰道。
「他會殺了我們嗎?」。三姨太問道。
「不知道,但這次是逃不過去的了。大帥回來得這麼及時,事先一點動靜也沒有。」方軒說道。
「肯定是那個付侍衛搞的鬼,我看他就從來沒安過好心。哼!」三姨太咬牙切齒地說道。
「不知道我兄弟方民回來沒有,會不會因此受到牽連,希望大帥看在我倆過去立過功的份上,不要牽怒于他才好。」方軒說道。
「我好冷。」三姨太低聲嘀咕道。
「靠著我會暖和點。待會有人送吃的來時,咱們央求他們一下。」方軒說道。
倆人相互緊挨著,方軒握著三姨太的手鼓勵她別害怕,倆人就這樣一直坐著等待,然而一個上午過去了,也沒見有人來。
方民帶領士兵把土匪窩里所有殘留的土匪及槍支彈藥全部清理後,對老弱傷殘的土匪發給餉銀一塊,遣散回家,其余的土匪全部收編入隊伍,每人發給餉銀二塊,槍支彈藥全部收繳打包帶回營。附近山頭流竄的土匪們聞風喪膽,四下逃竄,從此再也不敢前來冒犯。
方民帶著大隊人馬返回營地,將土匪和槍支彈藥移交後,就去找方軒,屋前屋後、花園假山等都找遍也沒見方軒的身影,不由心中納悶,于是倒回去找到一個勤務兵詢問,勤務兵告之方營長昨天去了吳憲府中,至今未見回來。方民頓時覺得可疑,聯想到昨天晚上吳憲連夜趕回來之事,難道與方軒有關,或許是他們約定要商議隊伍上的事,但總不至于這麼匆忙。方民思來想去都百思不得其解,于是決定親自到吳憲府上去看看。
吳憲因一路上勞頓,加之昨晚之事,害得他很晚了才睡。因此一覺醒來時,已是下午三點鐘了,吳憲懶洋洋地穿著睡衣走出來,在花園里伸伸懶腰,付侍衛即時將泡好的茶水端上遞給吳憲,吳憲接過來喝了一口,走到躺椅邊躺下,眯著眼打了個哈欠。
「大帥,我讓他們把飯送過來。」付侍衛欠著身子說道。
「別急,我先養養精神。」吳憲揮著手說。
方民進了府中,佣人告之吳憲在花園里,便朝花園走去,見付侍衛正小心服侍,逐放慢腳步不敢冒然覲見,快到跟前時,付侍衛一句話讓他大吃一驚,迅速閃身躲在一塊大石頭背後。
「大帥,你可想好如何處置方軒了嗎?」。付侍衛問道。
「這對狗男女,殺千刀都不解我的恨。」吳憲睜開眼說道。
「用家法處置吧,只有家里的人知道,保不準以後隊伍上還會有人冒犯。」付侍衛試探著說道。
「你有啥好主意,說來。」吳憲問道。
「家規軍紀一起用,將他二人‘浸豬籠’,投入湘江去喂魚,叫家里人和隊伍上的都看看,以後誰還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付侍衛奸笑著說道。
「好,就用你這法子,給我好生準備,明天就處置這對狗男女。」吳憲氣哼哼地說道。
方民听到這里,如五雷轟頂,臉已嚇白,趁著他二人不注意,悄悄走開,飛快逃離吳憲府中,為防不備,回到營地後,將自己收藏的金銀細軟悉數裝包,隨後檢查了自己身上的槍械,又跑到方軒的住處,取出方軒多年的積蓄,一並帶在身上,隨手把方軒的槍也拿上,趁著官兵們正在午睡,對值勤的士兵謊稱出去辦點事,便離開了營地,上街找到一小客棧住下,換下軍裝,穿上便服,打定主意晚上再進吳憲府中尋找方軒下落,然後侍機營救,逃回老家。
下午付侍衛服侍好吳憲後,朝小柴房走來,他支走看守的衛兵,四下見沒人,獨自進入房內。
方軒和三姨太又冷又餓,早已精疲力盡地相互靠著昏然入睡,付侍衛走過去解開繩子,把方軒拖到一邊,對著方軒一陣拳打腳踢,方軒被打得口鼻流血,卻無法還手。
「不要打他,我求你不要打他,你放過我們吧。」三姨太叫道。
「你不就是看他長得好看嗎?我再給你修修看。哼!」付侍衛說完又是一拳打過去,方軒被打倒在地。
三姨太瞪大眼楮看著付侍衛,恨不得親手殺了他。
「我就知道是你搞的鬼,你這畜生,你不得好死,你會遭報應、遭天遣。」三姨太大聲罵道。
付侍衛丟下方軒,一步一步走向三姨太,露出邪惡yin猥的面目。
「小娘們,我一直對你好,可你就是不買我的賬,礙于大帥顏面,我不敢拿你怎樣。現在大帥不保你了,你還能給我臉色嗎?」。付侍衛說道。
「你這下三爛的人,你比畜生還不如。」三姨太咒罵道。
付侍衛不由分說,一把抱起三姨太走向屋內一草堆邊,放下三姨太,當著方軒的面扒開三姨太的衣服,猥瑣**了三姨太,滿足****後,起身穿衣離去。
深夜,方民在小客棧裝備妥當後,帶上頭巾,悄悄溜出客棧,抄著小路朝著吳憲府上走去,到離吳憲府大門前約200米處停下來,只見大門前幾個站崗的士兵來回走動,想著自已白天剛進去過,容易被士兵認出,于是轉身沿著小巷道模黑去到吳憲府後花園圍牆外,貼著牆根聆听了一下里面無動靜,逐拿出繩子將帶有掛鉤的一頭向上拋去,掛鉤鉤住圍牆里面的雕花窗戶,方民試了試後,就順著繩子翻了進去。
方民過去來吳憲府時都是同方軒一起過來,最多也就是在前院打個轉身,後院從未進去過,因此不熟悉里面的情況。方民順著圍牆根角朝一邊走,沒走多遠就被堵住,返回來朝相反的方向走,又被一山石擋住去路,來回折騰後又回到原地。方民思忖一下,決定爬上房頂再找去路,于是取下繩子,拋向屋頂,貓著腰攀了上去。
方民順著屋脊一棟棟地看去,後院都平靜無聲,且又無燈火,只有隔三差五牽著一條狼狗巡邏走過的幾個士兵。由于方民也不熟悉路,因此不敢冒險下去尋找,走到挨著圍牆的屋脊邊上後,回頭看了看整個後院,略沉思了一會,忍不住扼腕嘆息,一不留神,腳下的一塊瓦片一松,「嘩」地一聲滑落了下去,已經走過去的巡邏士兵立即轉身,放開牽著的狼狗,那狼狗「汪汪」地叫著飛快地撲來,巡邏士兵緊跟在後,方民見此情況不妙,迅速一個轉身躍下屋脊,消失在黑夜中。巡邏士兵趕到後,上下左右簡單地看了看,沒發現異常,互相嘀咕著猜測可能是野貓所致,逐牽著狼狗回去了。而在此屋門前站崗的士兵听到狗叫後,相互間左右看了一下,說了句「野貓太多」的話,又重新靠著門打盹。
屋內方軒和三姨太緊挨著,二人白天受到付侍衛的殘暴後,已體力無支,加之付侍衛又下令不給送吃食進來,雙人感到求生的渺茫,方軒想著吳憲回來後,方民也應該回來了,卻苦于無法送信給方民。听到屋頂瓦片滑落聲,心中正疑惑,隨著狗叫聲和士兵的腳步聲近,心里升起的一線希望又落空,想著方民最好不要落成自己這樣才好。
第二天,付侍衛安排衛兵在湘江邊搭起台子,台上放上一排椅子,吳憲攜家眷們端坐在台上,全體隊伍集合,官兵分列站在兩邊,台下用竹條編了一個竹簍子,只听吳憲一聲令下,幾個衛兵推押著方軒跟三姨太走上前來,倆人被打得體無完膚,灰頭土臉,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模樣,台下的官兵們見他倆人如此慘狀,都瞪大了眼,唏噓不已。
「好你個方軒,算我看走了眼,我拿你當兄弟看待,給你加官晉級,而你竟然背著我同這個不要臉的賤人勾結在一起,給我戴綠帽,讓我蒙羞。」吳憲說道。
「你要殺要剮沖我來,是我勾引他的。」三姨太叫道。
「你這不要臉的賤人,我娶你進門,好吃好喝地待你,你竟然做出這等不要臉的事。」吳憲指著三姨太罵道。
「大帥,我方軒跟著你出生入死這些年,從沒背叛過你,你要拿我開刀我無話可說,但我也要提醒你,警惕你身邊蛇蠍心腸的人。」方軒大聲說道。
「你死到臨頭了,還想巫陷人。」付侍衛搶白道。
「哼,我吳憲不是不講弟兄情意,但是你欺負到我的頭上來了,我不是好惹的。來呀,弟兄們,你們都給我好好看清楚,今後誰要是背叛我,就跟他一樣的下場。給我扔進江里喂魚去吧。」吳憲大聲說道。
付侍衛指示衛兵將方軒同三姨太連體捆綁後,嘴里塞進毛巾,用力裝進台下的竹簍子里,一群衛兵抬起,穿過隊伍官兵中間通道,朝著停在江邊的一艘魚船走去,眾人目送著魚船劃到江流中心,一行人把方軒和三姨太抬起來扔進江中,只見竹簍子沒掙扎幾下就被洶涌的江水吞噬,很快就不見了蹤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