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陽流里流氣的嚇唬羅琦,後者全當他是個屁。
舒夫人優雅的扶一扶雲鬢上的珠翠,淺笑,「趙娘子,我先給你介紹一下吧,他們四個都是我請來的賞金獵人。」
「賞金獵人?」
「對,就是靠捉拿通緝要犯換賞錢為生的人。」小個子主動解釋道,「我叫余錢,這名字我自己取得,這輩子就想有點余錢過日子,我排老三,這個最和善的是我們老大,祭,這是最小的是老四,燒壞了腦子不記得自己叫什麼了,跟著老大取得名,也是一個字,憶,沈沐陽,排老二,我們是生死兄弟。」
「老三,跟她解釋這麼清楚做什麼……」沈沐陽撇嘴,斜著眼楮把大斗笠扔在翻白眼的羅琦臉上,「手滑了,扔錯地方。」
羅琦迫不及防被蓋了臉,爆了一句粗口,「你老二長臉上不帶眼嗎?」。
一屋子人都愣了一愣,全都爆笑起來,沈沐陽脖子都紅了,張口結舌的指著躺床上挺尸的羅琦你你你了半天沒說出下一句來,還是舒夫人拿帕子掩著嘴深深吸了幾口氣壓下肚子里的笑意,轉開了話題。
「他們四人平時各忙各的,有懸賞的時候才會一起出手,在獵人圈里的信用很好,所以,這一次我專門把他們請來,完成兩個懸賞任務,」舒夫人笑著看向祭,「現在第一個任務已經完成,可以開始第二個任務了。」
祭聞言,有些詫異的看了羅琦一眼,轉過臉來便看見舒夫人向他微微頷首,即便是心中覺得有些疑惑,可專業的態度還是讓他先壓下疑問,一掃先前的笑意恢復常態後,看著羅琦,「按照約定,從現在開始,血色小隊無條件服從你的安排,直到任務完成,佣金按照天數計算,當然,有一點事先聲明,殺人放火等喪盡天良之事我們不做。」
「等等,大哥你說什麼呢?」沈沐陽不敢置信極了。
「我不同意!」羅琦同時發出抗議,有種掉進訛詐團伙的感覺,「我連你們是誰都不知道,還要每天給你支付佣金?我沒錢!」
最後三個字說得特別斬釘截鐵,舒夫人听完雲淡風輕的擺擺手,「錢由我來支付,人歸你。」
祭也點頭表示,舒夫人所說屬實,他和舒夫人相視一眼,由他向羅琦再次伸出善意的邀請,「趙娘子,從今天開始,血色小隊正式听從你的指令,請你為這一次的行動,取一個代號吧。」
「還是不行,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如果不能對我說清楚,恐怕我是恕難從命!」羅琦撐著身子坐起來,舒夫人早有所料的點點頭,看向祭,「諸位先去外面休息一下,我已經備好了茶。」
祭點點頭,老三老四率先出去,他掃了一眼一臉懵逼的老二,半拖半拉的把他拎出去,等到室內只剩下舒夫人和羅琦二人時,舒夫人移步榻邊坐了,親自扶著羅琦靠在枕頭上,讓後者有一種受寵若驚的不自在。
「夫人,您可以說了嗎?」。
舒夫人答非所問,「好好躺著休息,才能快些好起來。」
「不,夫人……」羅琦堅持坐著,要現在滿腦子糊涂,一肚子疑問。
「好吧,隨你,」舒夫人不再糾結這件事情,她看著羅琦的眼楮,突然莫名其妙地說,「你相信世上有因果嗎?」。
羅琦默然,她原本不信鬼神之說,可如今卻是借尸還魂,這天下之事,玄妙的很,又有什麼信與不信之分呢。
舒夫人也沒想從她嘴中听到什麼答案,只是自說自話,「這些年我一直在尋找一個人。」
羅琦蹙眉,心想你不要說這些年一直在尋找我,我不過也才來大唐一年罷了。
舒夫人瞧她眼神便知道,她可能誤會了,搖搖頭輕笑一聲,「我知你不信我,所以我也不強求你信,但我只能告訴你,我要找的那個人不是你,但是,卻與你有莫大的關系,不,確切的說,她最重要的人與你有莫大的關系。」
「那個最重要的人是誰?」
「你心中還沒有定論嗎?」。舒夫人反問道,「其實就算我不說,你大概也已經猜到了。」
確實,羅琦確實有自己的猜測,這群人從未出現開始,樁樁件件在打扮模仿一個人,賀子庸,可是這又和阿謹有什麼關系呢,難道是被她拖累了?
「還請夫人明示。」
「好吧,他姓賀!」
「你們想做什麼?!!」羅琦戒備起來,舒夫人輕輕拉起她的手來,放在自己的手信里,「你放心,在這里,沒有人會去傷害那你個心上人的,我要找的是他身後那個躲得太深太深的人。」
「你為什麼要找那個人?」
「為了什麼?」舒夫人收起了臉上所有的笑容,仿佛羅琦的問題讓她陷入了巨大的疑惑,為了什麼,她自言自語也,「我好似不記得為了什麼了,可尋找他是我畢生的心願,找到他,是我的諾言,即便是窮此一生,至死方休……你可願意幫我,我這一生積累了數不盡的家財,可是卻沒有一個後人,若你能達成我的願望,我願意將所有的東西全部送給你。」
「不!」羅琦堅定搖頭。
「別著急拒絕,我調查過你,為了生存拋過頭露過面,現在在蘇樓你的地位也很尷尬,不是嗎?況且,蘇家的財富又怎麼能和我相比,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況且,憑我的直覺,你與那蘇天遠之間也似乎並不是傳聞中的特殊關系,我想大概蘇家有什麼安排,與你不過是一場交易罷了。」
羅琦眼底暗了一暗,眼前的女人看起來溫柔優雅的沒有一絲攻擊力,可句句一針見血,她根本在心理戰上不是對手,索性直言,「夫人,既然知道我與賀家的關系,那麼還請夫人明示,你找到那個人,是為了情還是為了恨?」
舒夫人沉默了半響才說道,「恨!窮盡一生至死不休的恨!」
羅琦沒想到她毫不避諱的說出這句話來,舒夫人看著她的眼楮,「不過你放心,你愛的人未必也不恨他。」
「那個人到底是誰?」
舒夫人眼底彷徨著無數的迷茫,她苦澀的笑卻又像是在哭,「若我說,我至今都不知道那人是誰,是男是女,是老是少,身在何方,你信嗎?」。
「我……信你……」
舒夫人愣了一愣,仿佛以為是自己听錯了,不敢置信的又問了一遍,羅琦點點頭,「我信你。」
「那你可是願意幫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