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出來以後,看著眼巴巴都盯著他看的兄弟和妹妹,點點頭,「我沒事,真的。」
余錢把他從洞里拖出來,祭動了幾下安撫幾人擔憂的心以後,向著沈沐陽看了一眼,回頭看著身後的樹洞,「下面應該是華山女賊的書房,進去的時候,東西已經被燒的差不多了,我翻找了半天,只找到了這些,出來的時候觸動了機關,看那機關的樣子,很像滅殺千機老人那時遇見的那種。」
祭難得一口氣說這麼多話,卻也讓熟悉他的人再次察覺到他的反常,當然,余三哥這種神經粗大的人除外。
「真的假的,又遇上那種邪門的陣法了?!」余錢顯然是對此心有余悸,想起來還歷歷在目,「二哥,還是你看看吧,這要真像大哥說的,這華山女賊可就真不簡單了。」
沈沐陽再次看了祭一眼,點點頭,靈活的下了地洞,祭想要阻止,最後卻只是探出手去又頹然的落下。
眨眼間,沈沐陽又鑽了出來,「真沒想到,這種巧奪天工的活機關竟然隔了幾年又重新出現了,幸好,大哥進入的時候尚且不是現在這一套,否則危矣。」
祭明顯松了一口氣,點點頭,「老二說的沒錯,而且底下也確實不用再下去了,水紅綾早就把能燒的的都燒光了,這本書落在夾角里,才逃過了一劫。」
祭將手里的紙遞給羅琦,「你看看上面記得東西,我覺得對你應該有用。」
羅琦接過來翻開一看,大吃一驚,「她的手札?!」
「手札?」蘇九疑惑的湊過來,同她一起看,,沈沐陽瞧著他就想皺眉頭,只是羅琦並沒有表現出排斥來,他也不好發作,余錢天生就可能沒長那種叫眼色的東西,擠在羅琦和蘇九之間,招來蘇九怒視。
羅琦顧不上他們了,一頁又一頁翻看水紅綾的記錄。
貞觀十三年三月初,有一伙神秘組織頻繁進出華山,似乎再尋找什麼,甚至還打扮成了難民。
貞觀十三年三月底,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大澤莊里已經是第五批闖入霧海迷障的有心人入住,我之所以放她們進來,就是想知道他們到底再打什麼主意。
貞觀十三年四月十七,有一個人忍不住了,滿村子鬧著要見華山女賊,我沒理他,不過,他讓我明白,那些人恐怕是沖著我來的。
這一頁一頁簡直就是一個個小水紅綾的內心獨白,羅琦快速往後翻動,終于落款的時間上漸漸接近現在的日子,終于讓她看到了一絲線索。
貞觀十六年二月底,轟動了長安的捐款落幕,皇上下旨命人押送這些救濟糧前往北疆,可是,在蒲州城又有人冒用我的名義做不義之事,劫糧,那群官匪實在可恨。
敢冒用她水紅綾的名字,做這等不義之事,就要做好付出代價的心,真正的幕後黑手,她要親手抓出來。
羅琦拿著這一頁看向祭,「若這手札所說為實,那劫救濟糧的事應該不是華山女賊所為。」
祭沒有點頭也沒有說話,羅琦繼續往下翻,往下十五頁都是華山女賊記錄了她悄然下山喬裝打扮,監視城中幾個重要的官員的一舉一動。
今天有一個意外收獲,蒲州城外駐軍都尉那個姓楊的身邊,我發現了那個最早從大澤莊離開的那個人,真沒想到,一個朝廷命官都尉竟然和一群神秘組織聯系在了一起。
再往下,她記載的無非是一些盯梢細節,羅琦一連又翻了三頁,才又找到了有價值的線索。
我將一個眼線引出來,謊稱要與他相見,沒想到他對我是開門見山,原來這個神秘組織打算吸收我為他們所用。
我借機反問,以我名義去盜竊的人是不是你們,他說不知道,他當然不知道,他進大澤莊整整一年七個月,自然是不知道的,我將他送出去,然後偷偷尾隨。
那家伙很狡猾,繞了很多圈子,直等了五日才在半夜里離開,由一隊官兵帶走,我遠遠的跟著,最後他們直奔城外駐軍所在地就去了,由此可見那里已經成了那神秘組織的秘密據點。
手札記錄的都是隨筆。
貞觀十六年二月二十,今天回山,在一處山坳里救下了一個十歲孩子,看見我便瑟瑟發抖,這里是華山,若是不管他,必死無疑,我順手將他帶回來村子,寄養在紅婆家中。
貞觀十六年二月二十三,紅婆去看蒼耳,偷偷告訴她,家里那個孩子很可憐,被仇恨佔了心,也不怪他,他跟隨父母逃難到華山附近,因為看見了不該看的,父母被官匪所殺,他嚇得掉進河里順水流走,才撿回一條命,官匪?竟然還有這樣的事。
貞觀十六年二月二十四,我趁夜去見了這個孩子,那孩子竟然不怕我,我問他,你父母因何而死?
他問我是不是山精,能不能幫他報仇?
我說好,我可以送你出去學藝,報仇的事情,別人是不能幫他的,只能是他自己。
然後,他告訴我的消息讓我震驚,竟然是那場在華山被劫的救濟糧案的真相。
餓極了眼的難民,遠遠的跟在押送救濟糧的馬車後面,希望能拾撿一些能吃的東西,然後,竟然看見了一群黑衣蒙面的人沖出來,與押送糧草的廝殺了起來,他父母動了貪念,叮囑他藏好,然後模過去想要趁亂偷一點糧食,再沒有吃的,他們也會餓死了。
可是,等他們跑過去,押送糧草的人竟然跑了,然後,那群黑衣人發現了他的父母,驅馬圍了上去。
他天生耳力過人,對聲音很敏感,其中一人的聲音他曾經听過,就在逃難來蒲州城路過山口莊附近,一個大軍營的時候,一個大官騎著馬哈哈大笑著從他們身邊經過,俯視了他們一眼,「哪里來的刁民!」
為首的一個人揚起雪亮的大刀,「哪里來的刁民?!」
……
我帶走了那個孩子,給紅婆留下了一片紅鯉鱗片,這是規矩,大澤莊里被紅鯉鱗片換走的人,是不會再回來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