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之間的社會關系是非常復雜的,一直以來有著很深的矛盾,雖然表面上是好朋友……」金紫陌從正面分析著,她沒有偏袒誰。
辰少不悅地反唇出去︰「是他太狡猾,不是我不把他當朋友。」
金紫陌微笑著,大大的眼楮眨呀眨︰「但是不管怎麼說,你們的內心已到了水火不融的狀態,在你們之間,我只能二選其一,而我的選擇也很明確,我很珍惜現在這份來之不易的親情。」很希望能得到他的理解。
對于「親情」二字,辰少有些懊惱,他不解地凝視著她,試探著問︰「你就確定這一定是親情?從認識你爸爸開始,我就不相信他還有情。為了利,為了名,為了勢,他可以背叛任何一個人,可以視任何一個人的生命于不顧。」
「伴君如伴虎,這個道理我懂,但是爸爸終究是爸爸,這是一個主觀的事實,是任何人都改變不了的。辰少,讓一切的錯誤都結束吧,我們好聚好散。」善意的言語讓她心中隱隱作痛,但是也是時候做個了結了。
有一種即將失去的惶恐,他的聲音卻很輕很輕,壓抑著濃濃的不舍︰「你是在跟我道別嗎?」。
「是,是在和你說再見,感謝這些日子你對小哆啦視如己出般的照顧。」金紫陌毫不避諱地凝視著他,神情在決定後有些微酸。
…………
…………
辰少幫她提著行李箱,金紫陌牽著小哆啦,一同走出了房間,長長的走廊里,他們在沉默中努力地抓住對方殘留的氣息。
寂靜的走廊里,除了不在狀態的小哆啦之外,他們的心情都是無比的沉重。
走出電梯時,辰少下意識地想要抓住金紫陌的胳膊,再跟她說上幾句話,卻不想抓了個空,她像是早有察覺,早已先一步牽著小哆啦走出去。
直到把她們送上車,辰少都沒有再表達什麼,甚至連句簡單的再見都沒有,但是他的目光是那麼不舍與憂傷,他的心是那麼的疼痛……
「照顧好自己,幸福地活下去。」這個金紫陌留給辰少的最後一句話,里面也蘊含著濃濃的依戀與不舍。
站在風中,暖陽依舊沒有趕走辰少身上升起的強烈寒意,望著那輛緩緩遠離視線的白色轎車,他的唇角彎起,純真的聲音像是在述說著別人的離去一般,那樣的淡定︰「如果說哪一天你後悔了,我的懷抱會永遠為你敞開……」
穩當當地開著車,小哆啦像是聞到了一股特殊的氣息,她安靜得像只小貓咪,一言不發地坐在副駕駛座上,只是時不時地注意媽咪神色的變化。
緩慢的車速,金紫陌淡然的目光凝視著前方,神情在決定後有些悲傷,一個溫暖的家,是她所渴望的,媽媽沒有離開,這是她最高興的事情,原本以為留在魔天英樓,做一個孝順的女兒,做一個乖乖的小媽咪,她會感覺幸福。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在跟辰少道別的時候,她的心竟然會劇烈地抽痛?難道,她是真的愛上他了嗎?這份愛又為什麼會這麼濃烈,似乎要把人澆昏……
小哆啦側目,擔心地看著金紫陌微微蹙眉,小聲提醒道︰「媽咪,開車要認真,不然容易出車禍的。」
「……我知道了。」金紫陌帶笑的眸子看了小哆啦一眼,深深的酒窩告訴女兒,她沒有心事。
但是聰明的女兒能感覺到媽咪的心事是跟辰少有關,她小大人般出著主意︰「媽咪,如果說現在您不快樂,那咱們就回帝廈吧。」
「胡說,都已經選擇離開了,還回去干嘛?呆會兒見到外公和外婆,要有禮貌哦。」金紫陌輕聲責怪著,然後溫柔地告訴她要以禮待人。
「外婆和外公年紀都大了吧?如果很久很久以後,他們……他們不在了,我們該怎麼辦?我還是沒有爸爸的孩子嗎?媽咪,我覺得只有辰少叔叔才是會照顧我們一輩子的人耶,我真的喜歡他。」不情願地崛起小嘴,小哆啦將自己的不舍表達出來。
金紫陌微詫,她以為,女兒只會認歐子瀟做爸爸,對辰少不舍的人只有自己,沒想到連女兒也是留戀他的,這個世界怎麼了?可是……可是現在還能回頭嗎?
金紫陌用輕柔的語氣開導女兒︰「寶貝,你知道安念阿姨嗎?她才是辰少叔叔的妻子,一個要跟他在一起過一輩子的女人,她們也會有一個可愛的小孩,有一個幸福的家,而我們,不可以去破壞別人的幸福。」
「可是辰少叔叔根本就不想跟安念阿姨過一輩子!」小哆啦倔強地看著她。
「是誰告訴你的?」金紫陌生氣女兒會參與大人的感情,而且還那麼理直氣壯,覺得她不應該這麼成熟。
「是辰少叔叔告訴我的!媽咪!」聲音更加地倔強,你是不容質疑。
金紫陌厲聲打斷,狠狠地瞅她一眼︰「不要再說了!」
「啊——啊——」
啊——啊——
嚴重的車禍在這樣的情況下發生了,肇事者當時分不清是誰和誰,只知道其中一輛車的車主是金紫陌,而另外一輛車,則是金璐瑤。
劇烈的撞擊聲響徹雲霄,金璐瑤的額頭重重地撞到擋風玻璃上,將玻璃撞出一條縫,鮮血頓時噴涌而出,她的腳深深地卡在車里,估計已造成嚴重的骨折,混亂中僅存的一點清醒讓她撥通了110和120,她已感覺不到身體的疼痛,已經痛得麻木掉了。
隨即有不少群眾圍上來,他們奮力拉著車門,可是卻只是徒勞,車門完全卡死了。
另一輛車里則更慘,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的胳膊當場摔斷,臉面重重撞擊到車子上,鮮血頓涌,面目全非,當場便停止了呼吸……
那個開車的女人也是倒在了血泊中,腦袋上被砸了一個洞,鮮血瘋狂地淌下來,就像壞了水龍頭,她精致的臉龐已經變得猙獰,鼻子被踫掉了……
「這邊的人傷勢更嚴重!大家快用力!」有群眾奮力地拉著車門,用石頭將車窗砸開,將手伸到小女孩的胸前,發現她已經停止了呼吸……
「出人命了!出人命了!」有人在慌亂中大喊。
金璐瑤撐著身子,用力地拔著被卡住的腳,又使勁地推著變形的車門,「出人命了嗎?是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