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糾結了兩天之後,白芷終于從那種患得患失的情緒中恢復了過來,糾結半晌還是對姚說道︰「其實冬顏夕的孩子是你的骨肉,你應該對他負責的,倒不如留下來……」
「不用說了,孩子已經被她打掉了。」姚抬頭看著天,有些煩悶的蹙了蹙眉。
白芷呼吸一滯,沒想到冬顏夕的速度這麼快,明明前兩天還說不會打掉,居然轉眼又改變了主意。
「那你……」
姚握住她的手,打斷了她的話︰「這樣也好,這樣就沒什麼可糾結的了。」
白芷心頭一跳,姚說這話的意思是……
「小白,你以後就乖乖的待在我身邊。」
白芷心頭一突,姚這樣說算是表白嗎?心頭不可抑制的透出幾分甜蜜來,可是想到冬顏夕又覺得難受︰「那冬顏夕怎麼辦?她對你……」
「不用管她。」姚似乎很不願提起她,有些煩躁的蹙了蹙眉。
白芷也不願提,可是冬顏夕就在那,不提也不會消失,她有預感,姚和冬顏夕之間不會這般輕易就結束,並不是那個孩子沒有了,這一切就可以被抹去。
雖然有心去說,可姚很明顯的不想再提,她也只能暫時停止了這個話題。
隔了半晌,姚輕聲說︰「至于讓你成人這種事情,也不止容澤知道,有個人想必也知道。」
白芷原是有些怔愣,听聞此話,仿佛醍醐灌頂一般,慌忙問︰「誰?」
姚想了想說︰「皇甫音。」
皇甫音?這個人白芷從未听說過,柳月娘和蘇瑤的記憶中也沒有過,想了半晌不得要領,問道︰「他是誰?」
「一個號稱無所不知的人。」
皇甫音是嵐音閣的閣主,那嵐音閣據說是個很神秘的江湖門派,至今都沒人知道總部在哪,而皇甫音的蹤跡更是難以尋找,想見他,只能靠運氣。
白芷听罷,有些郁悶,這樣看來皇甫音比容澤還難找,那她還不如去求求容澤呢。
不過姚好像不太喜歡容澤,或者說姚對容澤有很大的……敵意。
白芷想了半晌,總算找到了一個合適的詞語,是的,姚對容澤充滿了敵意,可她卻不明白為什麼,也許是因為那個琴盒的緣故,也許還有其他緣由。
姚不想告訴她,白芷也沒有細問。
「不用急,皇甫音很快會有下落的。」
「你要找皇甫音?」姚的話音剛落,忽然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白芷一驚,轉眸一瞧,就看到冬顏夕站在門口,正目不轉楮的看著姚。
冬顏夕什麼時候出現的?她怎麼會沒有發現,而更奇怪的是,姚居然也沒有發現?
白芷看向姚,卻發現他正目不轉楮的看著冬顏夕,眼里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片刻後,問︰「你知道他在哪?」
冬顏夕倚靠著牆邊,諷刺一笑︰「你以為我究竟如何找到你的?」
姚心中一動,已經不由自主的走上了前︰「是皇甫音幫了你,他在哪?」
冬顏夕撇了撇嘴,諷刺的笑了︰「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冬顏夕,我沒時間陪你鬧,他到底在哪?」幾乎瞬間,姚就到了冬顏夕的身邊,手落在她白皙的頸項上,只要他輕輕用力,冬顏夕很可能立刻喪命。
白芷忙攔著他︰「姚,你別這樣。」
冬顏夕滿不在乎的看著他,唇邊的冷笑越發深邃︰「姚,你不明白嗎?死對我來說未必是壞事。」
冬顏夕輕輕擋開姚的手︰「我失去的已經夠多了,到現在,什麼都不怕的,你若能殺我,我求之不得。」
白芷忽然從冬顏夕決絕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種莫名的情緒,有恨意,有痛苦,更多的是一種無法釋懷的情緒。
她是不太懂對自己的仇人有了感情是什麼感覺,白芷捫心自問,她好像也壓根不會去喜歡自己的仇人,可是冬顏夕她……白芷覺得她很可憐,也很可悲,猛然就生出了幾分同情。
「姚,算了吧,你不要逼問她了。」
姚沒答話,默默看著冬顏夕,片刻後,輕聲問︰「你要怎樣才肯告訴我他的下落?」
冬顏夕打量著姚,片刻後忽然笑了出來︰「你這是在求我嗎?」。
求她?姚的目光一緊,他很少求人,或者說,他從來也沒求過人,冬顏夕這樣一問,居然叫他有些反應不過來。
紅唇輕輕靠近他的耳側,冬顏夕笑道︰「不如這樣,你自殺吧,等你死了,我也許會發發善心將皇甫音的位置燒給你。」
姚目光一寒,忽然反手一掌拍在了冬顏夕的胸口,冬顏夕後退幾步,腿腳一軟,一下跌坐在了地上,血色從唇間溢了出來。
「姚,你這是干什麼?」縱然冬顏夕說了一句不中听的話,卻也不至于這樣吧?
姚冷目看著冬顏夕︰「冬顏夕,你別得寸進尺,你還能活著是因為我暫時不想動你,你若是再這樣胡鬧,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冬顏夕慘然一笑,紅唇因染了血而越發的紅艷︰「從我第一天出現在這,我就沒打算活著,你若是可以殺我,何不快一些?早日叫我解月兌也好,不過這樣的話,你就不能知道皇甫音的下落了。」
她略帶得意的笑了笑,艱難的站起身︰「皇甫音,那可是個不好尋的人物,若是沒有訣竅,只怕一輩子都找不到他,你的話……只怕他也不願見你呢。」
姚見她得意,已經是怒不可遏,恨不能再給她一掌,可是瞧見她唇上的血色,又是愣住。
冬顏夕這女人不怕死,不,或者該說她什麼都不怕,從她出現在天煞門的那一刻開始,他就該知道,她已經豁出去了,她要下地獄卻也要拖著他,可她不知道,其實他已經身在地獄,很多年了……
「回去吧,我不想再見到你。」半晌,姚才緩緩的發聲。
冬顏夕緩緩走向門口,片刻後,又回身笑道︰「那你也不想知道皇甫音的下落了嗎?」。
姚下意識的看向了白芷,白芷微微搖頭,姚冷聲道︰「這件事已經與你無關,你走。」
冬顏夕冷哼了一聲,冷笑道︰「你想擺月兌我,想都不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