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人自動的掩笑轉過身去,浮生嘴角彎彎,梨花窩淺淺,自打齊王母妃死去以後,齊王便沒在對哪個女人上心過,那種膏粱紈褲、公子的形象其實與他一點都不符合。他是那麼一個濁世佳的翩翩公子,清風徐來!
對于婉瑤,站在朋友的立場,浮生希望她能幸福!因為經歷的太多,所以希望自己的那份小幸運也全部送給婉瑤,只要她好!
宇文邕是君王,他的後宮注定不會只有一人,勾心斗角、爾虞我詐,根本不適合婉瑤,她是那種應該活在世外桃源的女人,每天無憂無慮的養著貓貓狗狗,一所房子、不需要奢華,有個大大的花園,里面種滿了桃花,樂得自在的過完一生。這些宇文邕給不了,沈格然亦是給不了。他的執念太重,從一開始就背道而馳的人,要整整繞上地球一周才可以遇到,注定給不了婉瑤幸福。所以,唯有宇文憲,至始—無—錯—小說至終都愛她如初,唯有他,能帶給她幸福!
浮生微微垂下了頭,她終于可以釋懷了,放手了,她至始至終愛著的那個男人,終于可以仰著頭,大聲的對他說一句︰「你們一定要幸福!」
婉瑤淺淺笑著,宇文憲的身上始終有股淡淡的桃花香氣,這樣一個深情俊朗的男子,其實很容易讓人意、亂、情、迷。
大概是老了吧,所以心也不容易感動。婉瑤輕輕掙月兌開,眼波里看不出喜惡,溫聲道︰「我們是搭檔,怎能看你有難而撒手不管?放心,我有辦法救你們出去。」
婉瑤坐下後,緩緩道︰「天黑前,城門守衛會換班,我們那時候趁著天色稍暗而出去。」
宇文憲默了默,道︰「守城侍衛手里有我們畫像,五分以上相似度,而且我們人也比較多,蒙混過關恐怕有難度,不容易。」
婉瑤笑笑,「這很簡單,只要你們死了就好了。」
宇文憲皺著眉頭,不明所以的看著婉瑤,不知她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婉瑤繼續道︰「回頭找幾個齊兵殺死,浮生會易容,將齊兵易容成你們的模樣,趁著城守換班松懈、這邊又找到了潛城燒糧倉的周軍,你們出去肯定方便很多,我與浮生留下來打掩護,等你們都出去後,我們再出去。」
宇文憲立即反對,「不行,要走一起走,萬一你們出了什麼事兒該怎麼辦?」
浮生將竹籃里的東西一一的往出拿,笑著道︰「放心吧,我們是女人,任誰也不會想到北周軍營里會有女人出來營救你們的,自是不會為難我們。只有你們能安然出去,我們就成功了。」
婉瑤點頭,「快些,我們時間不多。」
宇文憲自知拗不過婉瑤,也確實覺得這法子可行。一旦齊軍看見他的尸首,防守也會松懈,正是好時機。
天剛擦黑,臨近城門口的巷子口里突然一聲尖叫,引了不少巡衛兵過去,隨後一片歡呼聲,不小的躁動。
又正值換班的時候,守城的士兵們好信兒,不少人前去看熱鬧,知道是北周的齊煬王慘死,不免都松了口氣。
就在此時,一隊推著車往城外送草藥的商人、一些走親訪友的百姓通過檢查紛紛出了城,婉瑤站在巷子口回頭望去,笑著不知是沖誰點了點頭。
耶律光得知消息後,立刻親自過來查看,他還真就不信宇文憲這麼輕易的就死了,八成又使了什麼計策。
姜還是老的辣,耶律光上前仔細看了看,一把撕了那人面具,不免氣的火冒三丈。
「小兔崽子,有本事堂堂正正的跟爺打一場啊!」
身後走來兩位相貌堂堂、器宇不凡的公子。一人束發加冠,身著銀灰色廣袖長袍,眼底似有淡淡的愁容,面色較為嚴肅。另一人穿了身騷氣的紅綠相間的袖袍,腰間環佩叮當,一頭青絲松散垂下,手中一把梅花扇擋了半邊臉,狹長的眼角帶著戲虐的笑容。
浮生左右看了看,赫然一愣,小聲道︰「婉姐姐,沈格然來了,我們趕緊走吧,免得讓他識破了。」
婉瑤連忙將帽沿壓的更低,月復誹著,「不僅沈格然,還有高長恭。他怎麼在這?難道高瑋沒有賜死他?」
婉瑤想了想,莫不是沈格然從中使了絆子?
倆人退出了人群,手里提著籃子,迅速向宮門口逃竄,或許是步履太快,浮生一不小心,摔了一跤,「哎呀」一聲,婉瑤連忙彎身將她扶了起來,余光看向人群,總覺得有一雙眼楮在直直的盯著她,目光灼灼,比昨夜燃起的糧倉還要灼熱。
浮生也顧不得膝蓋的傷,站起後匆匆向宮門走去。
此刻,城守換崗完畢,不遠處又有他們的將軍在,自然要更賣力幾分,查的也就更仔細。
一個守城的侍衛指著婉瑤的帽子,道︰「抬起頭,讓爺看看。」
浮生緊緊攥著拳頭,面上穩如泰山。婉瑤更是不慌不忙,一邊摘下帽子一邊道︰「草民長的丑陋不堪,不要嚇到官爺才好。」
眼見著士兵嫌棄的往後退了兩步,擺手示意兩人趕緊走,像是走慢了,婉瑤的臉會傳染一般。
婉瑤抿嘴笑笑,隨即帶上帽子,不敢多耽擱,倆人剛欲出城,不知是誰拽住了婉瑤的胳膊,聲音里當有幾分浪、蕩,道︰「這位小娘子,小爺見著面熟,好似在哪里見過。」單聞其聲,不用回頭便知來人是誰。
浮生邁出去的步子像是慢動作一樣,慢慢收了回來,復身回頭,當即驚出了一身汗。
沈格然究竟想干嘛?
婉瑤緩緩轉身,隱藏在面紗下的那一張臉森然陰冷,恨意滿滿,聲音薄涼,道︰「公子真會說笑,草民這副鬼樣子整日里只敢帶著帽子示人,又何曾見過公子?」順帶著拂開他的手,又像是怕髒了自己的手一般,拿出袖兜里的娟帕擦了擦手後,仍在了一旁。
「公子怕是認錯了人,草民就先告辭了。」說罷回頭拉著浮生一起往外走。
「慢著。」
沈格然彎身撿起婉瑤丟掉的娟帕,放于鼻間嗅了嗅,一副陶醉的模樣,又往前上了幾步,貼近婉瑤的耳朵,曖昧的道︰「都說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難道你就不想知道我整日里都在干些什麼?又對北周做了怎樣的部署計劃?」隨後直起身子,悠哉悠哉的繼續道︰「倆人只能走一位,你們看看商量下,誰留下來更好?」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