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盈、華麗、細膩的裝修,室內裝修的高聳縴細;白色和金色搭配的色調,柔和又華麗。
果然是姚明珠,即便是死去,也要死得富麗堂皇,優雅華貴!但一生的美麗,如今看到的卻是失去頭發的樣子,最可悲的是,臉上依然目空一切、不可一世。
強烈的悲劇在蔣依璇的靈魂游蕩,她神思凝重,眉頭得不到舒展,每一步邁的沉重又膽怯。
「你們都出去吧,我要和我女兒說幾句話,需要的時候我會叫你們。」姚明珠命令道,嘴里咬死最後一口硬氣。
蔣依璇站在姚明珠的床邊,像個犯了錯自責的孩子,淚水翻滾,卻一直在克制著不要留下來。
人都走了,只剩下她們母女……
「坐吧,坐這里。」姚明珠用手拍著床邊。
蔣依璇緩慢地坐下,眼楮沒有離開媽媽的頭,怊悵若失的樣子,很是讓人心疼。
「多久的事了?」依璇低頭,輕聲問道,眼淚也許隨著骨傳導的震蕩奪眶而出。
「一年了。」
「為什麼沒有告訴我?」
「何必讓你承受呢,你爸爸和你弟弟的事情已經讓你無法釋懷,我不想成為第三個。」
「可是,總是會知道的,現在不就知道了麼……抱歉,是我不夠關心你。不過我想,是可以治的。是什麼?」依璇越說越泣不成聲,眼淚順著臉頰流到脖頸,顧不得擦一下,滿是哀傷。
「我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別在治療上浪費時間了,想想我曾經引以為傲的頭發,我是爭取過的。」姚明珠是何等驕傲的人,如今也是衰殘的認命,一滴眼角的淚痕,證明她也是個有血有肉,想要有個依靠的女人。
「那就再爭取一下!!!」依璇淚流滿面地看著媽媽,迫切地表達。
「蔣依璇,我只允許你哭泣十分鐘,就十分鐘,你沒有資格哭,也沒有資格傷心!因為你越沒有心,就越在人面前有威嚴和懼怕;這樣你才能毫不留情地打擊人家,人家才會更加的怕你!」
「我不會!我什麼都不會!!你別離開我,你怎麼可以讓我自己坐在那個充滿刺的座位上,怎麼可以??」……「我不願意,我不願意我受的苦要超過你,太難了,這份擔子,我不想要。」
「這份擔子,你必須要!一定要!!」姚明珠深邃的眼楮,透著渴望看著依璇。「起碼目前,你一定要接受。別怪我,我這輩子唯一美好的事情就是嫁給你爸爸,可是我們這樣的人,注定不會幸福,為了你爸爸,我所能做的就是守住家業,等我安樂死之後,這便是你要做的。」
听到安樂死,蔣依璇不解帶憤怒地站了起來,吼道︰「為什麼要安樂死!你都有勇氣去……安樂死,為什麼沒有勇氣活下來,難道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值得你留戀的麼?」
「我從來沒有愛過這個世界,我想它對我也一樣。但我是愛你的,相信我依璇,我是你媽媽,我已經盡我所能努力讓你活的比我幸福,也許你現在感受不到,但是有一天你會感受到的。你會感受到,爸爸也好、仲旬也好、我也好,都是愛你的!依璇你要記住,嚴冬已經來了,春天還會遠麼!!」
依璇只覺得這一切都太突然了,五髒劇裂是可以形容此時的心情的,她崩潰的跪在母親的床前,用手心感受著母親身體的溫度,孤獨的好像世界上只有她一個人了。
「不要媽媽!帶我一起走吧,帶我一塊安樂死吧,活著真的好痛,好痛!我也不想活了!!!」
姚明珠將手放在自己孩子的頭上,心疼地看著她,淚水像珠簾流了下來。
「你現在要記住我對你說的每一句話……永遠不要在中國行賄,沒有常青的官,永遠都是牽一發而動全身。這個世界只有交易是永恆的,你要學會和政府做交易,我得利益,你得政績。面對競爭的對手,手段只有一個,就是擊敗對方,讓合作者只有自己一個選擇。你也要顧全家族分支的利益,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姚明珠說著,便有些氣息不支了,但她好像還有好多話要說,卻心有余而力不足。
「還有……還有你要耐得住失戀的寂寞。每個人遇到一個人,到底是不是那個對的人,自己都是有感覺的。雖然說愛情的確是相互包容的過程,可是很多東西,不適合就是不適合,即便荷爾蒙爆棚也無法掩蓋不合適的本質。」
「說到底,你還是不同意我和殳秉辰。」蔣依璇抬起頭,孩子氣的說,帶著不滿和滿月復牢騷。
「我知道他是誰?我誰都不知道,但我知道你是我的女兒,你的身份和你的身價,所以你的愛情一定要想好了,那是一份經營的事業和捍衛的尊嚴,而不是輕易就能讓你傷心的玻璃。」……「國外政治動蕩,國內政策也多變,但是醫療、食品和娛樂業是永不蕭條的。蔣仲澤的娛樂項目由你也就是蔣氏集團接手,不是小打小鬧,而是要大面積的壟斷,這方面你需要詳細的做出一個未來十五年的發展計劃,包括各個環節,壟斷才是利益的最大化!」
對于依璇來說,這些無疑是一個又一個的巨浪,听得她都覺得膽怯……「媽媽,你真的相信我可以應付的來麼?」
「在我沒有給你做鋪墊前,我不相信,但現在我相信。家里底下的暗門,我已經改了你的指紋,還有這個……」說著,姚明珠從自己的旁邊拿出一個米牌的平板。「我不相信美國貨。這個是你以後能用到的……」
「別說了,媽媽。」依璇見媽媽硬撐著僅有的微弱的氣息和自己交代,實在是不忍心再听下去。
姚明珠愛惜的看著自己的女兒……她想著時間飛逝。可是無論如何,她都要走了,她高傲美麗地活了一輩子,實在是不想難看的離開,飽受摧殘的離開,那樣子還不如現在走,起碼不失尊嚴。
「去叫他們進來吧……」姚明珠不舍又決絕的說。
「不,媽媽……」
「去吧,誰在這個世界都要勇敢面對孤獨,誰都不能陪你走一生,只有你自己。記住我說的話,還有……我死以後,秘不發喪,這樣能讓你的位子坐的容易一些。」
蔣依璇緩緩站起,她知道自己媽媽做的決定是無法更改的……
她依依不舍地走,又回頭,又走開……
欲要開門的一剎那,姚明珠叫住了她。
「依璇,等一下,那是暗殺是蔣仲澤干的,你應該知道如何對付欲要對你不利的人,即使他是你的親人!在他想對你動手的時候,就已經不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