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罩被扯下的一瞬,我心中一陣竊喜,但是我眼前卻呈現一片漆黑,吳統把我給毒瞎了?!
這樣一慌張,眼前漸漸的也看清一些輪廓,這才反應過來,原來被抓的時候是下午,現在天色已晚。
能看到才發現,馬車車廂相對狹窄,其中無任何器具,只我對面坐著一個頎長的黑色身影,腿都伸到我身邊了。
我心知識剛才和我「親密接觸」的那位仁兄,心中不免有點尷尬和好笑,還有一絲絲羞澀?
這位仁兄卻開口了︰「能看到了吧,把口中布團對著我,我給你咬出來。」
我只能羞澀地湊過去,離得越近看的越清楚,雖然蒙著眼楮,他的臉也十分好看,眉毛英氣,鼻子高挺,尤其一張嘴格外秀氣,看著他的眉眼,我的臉一陣潮熱,整個人停在他面前,往前太不矜持,往後又太矯情。
他卻有點著急,催促我︰」快些,趁著入夜,我們還有機會逃月兌。「
我只好把嘴湊到他的唇前,感覺像一只等待輕嗅的小花。但我深深地知道,此時此刻,我長著大嘴,表情別扭,更像一只反芻的老牛在喂養她的小牛。
謝天謝地,他看不到。
這人倒是痛快,叼住布團的一角,一扭頭,把布團扯了出來,隨即立馬「呸」到地上,很是嫌棄。
能大口呼吸的感覺真好。旁邊的兄弟也是在一旁大口呼吸,似是被這濃郁的口水味道深深地惡心到了。
我倆喘息了一下,他立即對著我的方向說︰「把我眼罩摘了,繩子解了。「
我心道︰我又不是小倉鼠,哪里來的那麼好的牙口。還不能讓他看出來我是個姑娘,要不我無力收場啊。
我按照他的要求,給他解綁,但是我是從他手開始努力的,可是繩子太粗,我牙口也不行,吭哧了好久,索性和他背對背坐好,用手開始解他的繩子。也不知就這麼糾結了多久,反正我整個人都困了,他倒是終于把我的繩子解松了。
我趕緊把外衣月兌下,頭發束起,做男子裝扮。夜黑風高夜,你安能辨我是雄雌?
隨機我三下兩下的把他的繩子解月兌,他隨手把眼罩扒拉下來,又幾下除了腳上的束縛,看都不看我一眼,立馬扒在車門上向外望去。
突然見他猛擊一下車門,車夫被他磕得「哎呦」一聲,這一聲還未完全發出,他左手擎住車門,右手搭在車夫左下巴上,回手一用力,「 噠」一聲,我脖子也跟著一疼。
感謝老吳剛才對我手下留情。
前邊馬車似乎听到聲音,高聲吆喝︰「後邊的怎麼了?」
我在車上趕緊作聲音粗噶裝︰「沒事,困了,磕門上了。」
和我一車的這人,明顯沒料到我會發聲,回頭狠狠瞪我一眼。看前車沒了動靜。他把剛才脖子已轉到身後的那位塞進車里,轉頭開始駕車。這一下我不干了,趕忙跳出來坐在他身邊。
他卻輕蔑一笑,隨即問我︰」你是眉山草廬的人?還是溫家的人?「
我一合計,草廬里沒有男人,我只能承認我是溫家的人,便壓著嗓子回復他說︰「溫家人。」
「溫家人?我怎麼沒見過你,你叫什麼名字?」他邊駕車邊往旁邊樹上抹著什麼。
我邊回頭看他抹什麼,邊應付他︰「我啊,是遠方親戚,叫溫暖。」他抹過的地方都有點發出綠瑩瑩的光,但是不仔細看,完全看不出來。
他卻回過頭一臉疑惑地看著我,我也覺得這個名字起得有點草率了,連忙模仿南海小販說話︰「四溫巒,我四蘭方羊,分不清巒和暖,呵呵。」
他卻更加質疑我,眼楮一動不動的看著我說︰「我也是南方人,但我為什麼不像你這麼說話?」
我趕緊岔開話題︰「我們現在為什麼不逃走啊?一會被發現了怎麼辦?」
他答道︰「現在走了誰駕車?他們人多,我們走不了多遠,明山雖也在東南,但是還是離中都比較近,今夜連一半路程都走不上。待會我大哥看到我留下的信號自會前來營救,我不必著急,你若想走你可以走。」語氣甚是驕傲。說完他又問︰「你到底是什麼人?」
這孩子是個實心眼兒的,我只能繼續轉移話題︰「你也是溫家的幫手?」
他並不願回答我,只是默默駕車,我也樂得清閑。
馬車快行在鄉路上,我抬頭看了看他的眼楮,他的眼楮也如我想象般的好看,亮晶晶的,很有精神。
看著看著我有些困了,便倚著車門睡過去了。
朦朦朧朧听見他嘀咕︰「這心也夠大的,現在竟然也能睡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