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文笙難得從床上醒來,想到昨天茶館的掌櫃看到吳珵亮出令牌後,馬上畢恭畢敬的把他們兩人安頓在一處小院里,然後給天穹宮通報消息,听吳珵說這里距離天穹宮很近,不過半月的路程就能到了。
因為身上的傷口還沒有好透,文笙昨天只是擦了擦身,看著床邊放著的衣物,她依舊賴在床上沒有起身,她不知道自已以後要去哪里,如今吳珵只要在這里等著別人把他接回去就行了。
而自己現在是無處可去也無處可歸,包袱也丟了,現在身無分文,沒有錢她不怕,野外打獵也能生存,路上遇上劫匪也能來個黑吃黑,只是現在沒有方向。
經過這次墜崖,再次重新活了一次,她已經不懼怕和斐子言見面了,該來的總會來,逃避並沒有什麼用。
「文姑娘你起來了嗎?少宮主想請你一起用午餐。」門外響起一道—無—錯—小說女聲。
「我這就過去。」沒想到已經到了午時,文笙站起身來,抓起衣服就穿了起來。
雖然她的眼楮看的模糊,但是憑感覺應該也能穿好衣服。
這時外面的女人推門而入說道︰「文姑娘,少宮主想到你可能在為穿衣發愁,特別讓奴婢來給姑娘你更衣。」
說完,她看到文笙竟然把肚兜給穿反了,不由心里鄙夷起來,莫不是這女人是個痴呆?
「姑娘,你穿反了,奴婢幫你更衣。」
文笙嘆了一口氣,如今自己竟然如同廢人一般,現在想什麼去哪,還是想著眼楮趕快好了吧!
如同提線木偶一般被換上新裝,她跟著那名婢女一起走出門去,沒想到那婢女也是習武之人,腳程略快,而自己雖然不慢,但眼前看不清晰,總怕會絆上什麼東西,走的有些慢,她不由說了一聲你慢點,前方那婢女心中鄙夷更大。
等她到了飯廳,吳珵坐在主位,拉了拉身邊同在主位的大椅,示意她坐在身邊。
文笙端著碗,拿起筷子,努力的睜著眼,看著前方那一團團顏色各異的模糊東西,手持筷子夾著最近的綠色食物……
一旁的吳埕看著她十分認真的夾著青菜的邊角,抬筷慢慢的收回碗中,可剛舉起手來,那青菜就已經滑了下來。
他不動聲色的夾著青菜放進她的碗中,看著她吃進嘴里後那激動的神色,嘴角揚起笑意。
文笙不由的咧嘴直笑,姑女乃女乃我也沒成殘廢呢,小小飯菜奈我何!
當下也放開了手,隨便夾著旁邊的菜色。
在一邊候著的婢女看著這一幕才發現,這個姑娘似乎眼楮有問題,可她更沒有發現的是自家的少宮主竟然伺候起了她,靜靜的給她布菜不讓她知道,臉上還一副樂在其中的樣子,我是眼花了吧!
文笙高興不已,夾了菜向吳埕的方向送去,說道︰「我現在可以自力更生了,這是謝謝你在那段時間照顧我。」
看著空空如也的筷子,吳珵哭笑不得的用碗踫了踫,示意接過了。
「文笙,你這感謝也是別有心裁呀。」看著碗里的米飯,吳珵感慨的說道。
「你別小看我這感謝哦,我會記一輩子的,以後你要是有什麼事情,我會第一時間趕過去幫你的,管他公理是對是錯,前方是火海還是刀山,我都會和你站在一條線上。」文笙突然正色的看著他說道。
吳埕看著她,听到她這一句話,他覺得之前無論做什麼都值了,心無所憾。
「你要離開?」雖然感觸深刻,可他還是听出一絲意味。
「經過這次事情後,我已經可以坦然的面對斐子言了,如今我是江湖孤獨客,或許游蕩江湖才是我最終的歸屬。」文笙沉思說道。
這也是她想了許久,才琢磨出自己最後的歸途。
「有你吳大哥在,我怎麼可能看著你一人在江湖飄零?」
「經過和斐子言的那件事後,我已經不想在寄人籬下的過日子了,何必要依靠別人,我文笙雖然不是什麼男子漢大丈夫,但絕不是那些柔弱女子。」
她說的堅定果敢,吳珵看著她不語。
旁邊的婢女已經有些呆滯,這個盲女還真是什麼大話都敢說,我們天穹宮還會需要你幫助?斐子言莫不就是斐家堡的小堡主那可是江湖第一世家!你和他有關系真的不是在胡說嗎!
……
斐子言等人並沒有分散尋找,剛不過找了半個時辰,竟然發現了一處溫泉,他們幾人看著地上的火堆還有吃過的骨頭以及空的金瘡藥瓶,地上還有很多生活過的痕跡。
古長青看著樹上繁茂的樹枝中那突兀的空洞,而空洞剛好對應著溫泉,目光微微閃爍,面色帶有一絲輕松感。
斐子言仔細觀察著旁邊的生活痕跡,對著古長青說道︰「從這腳步看,應該是男子腳步,如果是他們兩個人的話,這腳印的主人是吳埕,但這四周都只有他一人的腳印,而且他的腳印一深一淺,我猜的沒錯的話,他應該腳受了傷。
這里的火堆和另一邊的燒的灰燼殘渣可以看出他們一直在這里呆著,並沒有去別處落腳,但這邊突然出現了一對嬌小的腳印,十有八九是文笙的,她的腳印很少,應該是受了重傷沒法行走。
這邊的腳印很新,但是這並沒有回來的腳印,應該這幾天離開了。」斐子言仔細的分析著,看到他們生活的痕跡,他心里滿是不快,卻也放下了大石頭,活著就是最好的消息……
古長青雙眸這才認真的看著斐子言,他猜測的幾乎就像是他親眼看到的一樣,而且十分合理根本挑不出一絲不對,這個外界傳聞只知花天酒地的紈褲子弟斐子言,似乎並非如傳言般那樣不堪。
而如今只要跟隨腳步就能找到文笙了,想到這,古長青把手里的剩余的藥給斐子言,自己留下一副,就轉身回去,不再尋找了。
「古姑娘你不打算看一眼文笙就走嗎?」。斐子言忍不住開口挽留。
「我知道她還活著就行了,見或者不見不重要。」古長青回頭看了他一眼,就接著走了,文笙並沒有發信號求救,就代表她不需要自己出面,那又何必自找沒趣?
看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斐子言像是老僧入定一般看著她消失在眼前。
巴丘看著自己少爺,心中哀聲一片,自古無情總被多情擾,多情總被無情傷。
「我們走吧。」斐子言收回視線,隨著他們的腳步慢慢走去。
「阿疤,你說這一切是不是我自找的?」在前方走著的斐子言寂靜片刻突然說道。
巴丘嘆息一口氣說道︰「雖然是自找的,可是少爺你不是一般人,怎麼會身邊只有一個女人,文姑娘做的有些太過了,女人就應該有女人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