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吳珵半晌,古長青冷然一笑說道。
「看來長笙愛上你也並不是沒有理由的,如果剛剛你說的是願意,我還會有幾分輕看你。但是現在看來,長笙的眼光還不錯,至少並沒有看錯人。」古長青微微一頓,接著道。
「只是剛剛你說的那些都是你的應當付的責任,你的立場與我不同,我亦有我的責任,古家在此傳承了三百年,絕不會為了任何人而改變。古家之人終身在此,不理江湖,不涉朝政,就算你的理由有多麼的撼動,我也不會另眼相看。」
吳珵眉頭一皺,正欲說話,古長青接著說道。
「為了長笙,我後退一步再問你一次,如果魔教清除、江湖平靜之後,你那時可願入贅古家?」
吳珵呼吸一滯,入贅?
一切都平靜之後,我可願意在這里歸隱,與世隔絕的度過余生,在這里青山畔水,此生不理世事?
他的胸口騷動不已,吳珵看著古長青,目光清明,嘴唇緩緩的吐出幾個字。
「不願」
不願?
古長青的雙眸中的冷意如同實質一般,看著吳珵。
「歸隱于山林之間,曾經我從未有這樣的意向,而入贅更是連想都沒想過,長青姐不覺得有些強人所難嗎?你剛剛說為了長笙再問我一次,可你真的是為了長笙?你為的是你自己吧。」吳珵無所畏懼的說道。
古長青看向遠處,眼神冷清一片,道︰「長笙是古家之人,而古家之人就要守古家組訓,這是我們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經決定的。我亦並無強制與你,是走是留皆在你的一念之間,而且長笙自從回到古家之後,你是親眼看到她的變化的,難道你還想要她跟你去江湖,依舊過著浴血廝殺的日子?」
吳珵沉默了,他自然看的出來,長笙回到古家之後,整個人都放松快樂許多,就算曼陀羅門的事情平定了,可是誰也無法保證江湖就會一片太平。
或許長笙並不懼江湖廝殺,可是他卻怕這時輕松自在的笑容,以後再也看不到。
強人所難的並非只有古長青一人,自己也算是其中之一吧!
不知覺間,吳珵的立場有些動搖了。
「曼陀羅門之後,若長笙喜歡這樣的生活,我就和她一起在此隱居,只是以後孩子必須姓吳。」
良久,吳珵才緩緩說來,若是長笙喜歡,他必定追隨。
畢竟能與相愛的人一起生活,不是每個人都能如此。
雖然吳珵並沒有說的十分肯定,但是他已經願意為長笙在此隱居,古長青也就沒有再說什麼,孩子身上流著古家的血,姓氏什麼的已經是次要的了,她點了點頭,算是應允了他的條件。
一股大風忽然吹來,古長青把披風上的帽子戴上,轉身走去。
「看天氣,大雪就要將至,你回去後告訴長笙,雪停了再練武功,身體重要。」
吳珵看她的身影漸行漸遠,當初第一次見她時,是在斐家堡的畫閣的畫上,只是沒想到命運如此神奇,而他竟然愛上了她的妹妹,想到斐子言,他忍不住問道。
「長青姐還記得斐子言嗎?他把你放在心里已經有數年了。」
「傷了長笙的人,我是不會忘記的。」
聲音遙遙傳來,吳珵臉上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斐子言啊斐子言,看來你的前路坎坷,這等護短的冰山女子,你能否追到手?
銀裝素裹的院內,鄭廉正在為古長笙演練斷嬋劍,而古長笙也在旁邊跟著鄭廉的動作而動。
鄭廉向空一跳,在空中一轉,劍指虛空,一道凌厲的劍氣打去。
一道震耳的爆空聲傳來,如果那里有人的話,結果定不好受!
古長笙亦學著鄭廉向空一躍,扭動身軀在空中一轉,突然她面色難看,從空中掉落而下。
鄭廉正要去接她,眼光一瞄門口,也就不動了。
本來門口觀看的吳珵,連忙運起輕功接住了她。
看到古長笙面色發白,吳珵心中涌起不好的想法,對著鄭廉道。
「鄭叔,長笙恐怕身體不便,而且大雪將至,長青姐也說身體重要,今日習武就到此為止了吧。」
「那自然是好,剛剛我就看二小姐臉色不好,讓她休息,只是她偏偏倔強不肯,你來了正好管著她,老夫去叫屈老頭來看看。」
鄭廉說完就走,古長笙連忙叫住他。
「屈爺爺剛來沒多久,已經去熬湯藥了,鄭叔不必擔心。」
「既然如此,也罷,若有不適一定要和屈老頭說,不可逞強!」
古長笙連連點頭應諾,看著鄭廉出了院門這才松了一口氣。
抬頭看著依舊抱著自己的吳珵,見他臉色不悅,她連忙伸出手撫平那皺起的眉頭。
「到底怎麼了,莫要以為我跟鄭叔一樣好騙,說實話。」吳珵瞪了她一眼,抱她回屋。
「真的沒事,只要休息兩天就好了!」
吳珵心中嘆了嘆,把她放在床上,抬起她的手臂打算放進被窩里時,突然看到手腕處綁著的紗帶,眼神變得凝重起來。
古長笙察覺後連忙抽回了手,以吳珵的聰明才智,怕是自己不說,他也猜到一二了吧。
空氣似乎凝固,吳珵看著古長笙,她雙目明亮,也直勾勾的看著自己。
為了讓她家族之人治好隱疾,所以不惜用自己的血嗎,你沒有告訴他們和我是不想讓我們擔心吧。
古長笙啊古長笙,你如此不愛惜自己,就不會為我考慮一二嗎,我會心痛你可知道?
「我不會告訴他們的,不過你要有個限度,不然我就告訴大家。」沉悶許久,吳珵才緩緩說道,只是語氣頗為壓抑。
「你放心,我絕對會有個限度的!今日和長青姐說的什麼?你是怎麼回答的?」古長笙連忙打包票,接著興趣盎然的問道。
吳珵微微笑道︰「我說曼陀羅門的事情處理完之後,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古長笙眉頭微微一皺,可是長青姐問的好像不是這個意思啊,當再次向吳珵詢問時,可是他卻不再說話了,頓時令她心癢不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