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你從阿卡那里過來,但是阿卡已經死了好些天了,你怎麼現在才過來?」那男人有些懷疑。
「你不信我?好不容易從那鳥不拉屎的地方走出來,我就不能找幾個伴兒好好放松放松?」長安霸氣側漏,她毫無遺漏地講了這些人原來的所有計劃,終于讓那男人相信了她就是阿卡的朋友。
阿卡,就是那個山洞里被傅桓殺死的漢子,長安在地道里那麼久,听到了一些關于這個販毒集團的內部消息。
因此,她無法放任自己呆在多爾鐸的保護下,等著傅桓那邊的消息。她要親自去救他。雖然,她一直以來都給他帶來傷害。但是此刻,她必須成長。
「還有,你們還沒告訴我,阿卡是怎麼死的?」被那群人將信將疑地接受之後,長安立刻憤怒地問道,似乎非常在乎那個名叫做阿卡的漢子的事情。
=.==「還不是被那個傅……」年輕男子剛想說話,便被老板捂住了嘴。
「你還是不要問了。」那老大對長安道,顯然並不想把這件事情隨便說出來。
「你快說啊,阿卡是被人殺的嗎?前幾天我見他的時候,還生龍活虎地跟維斯幾個拼酒呢!告訴我是誰殺了他,我一定要去給他報仇」長安仿佛很激動的樣子。
「看看看,這就是我不想說出來的原因,阿卡確實是被人殺的,但是那個人是King哥要見的人,我們現在也不能拿他怎麼著。」
「King哥不是最講義氣的嗎?怎麼會不給自己的兄弟報仇!」長安似乎很不能置信的樣子。
她的頭發被她染成了淺淺的栗色,眼眸中是深棕的美瞳,加上她原本就立體並且還刻意拉長修飾的五官,儼然一個歐美女人的模樣。
此時因為氣憤,臉上的疤痕有些明顯,讓人感到一陣戰栗。
「你放心,King哥最終一定是會給阿卡報仇的。但是,那個男人身上有King哥想要知道的事情,也有想要拿回的東西,所以,現在,那人是絕對不會有事的。」
「好!」長安似乎下定了很大的決心,「我不弄死他,但是,你告訴我他在哪,我起碼得給他一點教訓,連這也不行嗎?」。
看到長安的氣憤不似作假,那人搖道︰「給教訓我看就不用了,那人本來就好像得了什麼重病,又被彈片傷得很重,現在還躺在醫院里,沒辦法起來。我們本來想要把他押送去King哥那兒,都暫時不能成行,得先把他的傷治得差不多才行。不然,死在半路上了,老大得弄死我們。」
「他傷得真的很重嗎?」。長安迫切問道,「還有,老大怎麼不親自來呢?」
「老大會親自去看他?老大幾年前的傷到現在都還沒修養好呢,不宜長途奔波啊。不過,話說回來,那小子傷得真特別嚴重,眼看著半死不活的,我們都不敢磕著踫著了,還是等老大問完話,到時候,想要報仇的人多著呢。」
「太可惜了。」長安听到傅桓的傷勢,心下焦急,但是口中卻只能假裝不甘心地說著,表現她想要報仇的急切。「給我來杯酒,今後,我就跟你們混了,之前一直跟著阿卡,現在,他沒了,讓我來找你們,我的吃穿你們就包了吧。」長安理所當然地道。
「什、什麼?」那老板似乎有些反應不過來,被長安這自來熟的樣子弄得有些手足無措。
「難道不應該嗎?我一直給你們做事,現在他出事了,你們不能不管我。」長安所當然。
「大姐,我們是黑社會,不是福利院,你總不能讓我們養你吧,我們這里不養閑人的,你能做什麼?」那人滿是嘲諷的口氣。
「我?」長安不屑地朝他看了一眼,露出臉上的疤痕,「你說呢?」
那美艷卻凶狠的模樣,讓那位「久經殺場」的老大都有些害怕。
「老大,那個男人半死不活地躺在醫院,除了醫生,恰好還缺個人照顧,這個女人,應該可以……」那年輕的調酒師湊到老板的耳邊道。
其實,他所以為的很小聲,長安卻已經听了個清清楚楚,大概因為玉墜兒的關系,她的听覺也優于常人。
老板思索了兩下,讓眼前這個還不清楚來歷的女人,去照顧她視為眼中釘的男人,似乎並不靠譜。
不過,他們身邊基本都是男人,而夜店的女人們也不適合讓她們知道太多。
原本他們計劃找一個女人去照顧傅桓,完了之後,便將她滅口,但是,如果,能找一個自己人去暫時照顧他,到時候不會那麼麻煩,也許更好。
因為,若是有人失蹤,被警察追蹤,也不是件簡單的事情。
再說,他們也完全不用顧忌這個女人會不會把傅桓照顧得好不好,只要不死就行了。
但是,在這之前,他還得考驗考驗她。
「哥哥!」安妮含著淚向多爾鐸撒嬌。
多爾鐸眉頭緊鎖,事情似乎有些超出他的控制了。
「你們的老大是誰?」他沉聲問道。
「不瞞您說,我們的老大,就是三年前叱 歐美的King。」
「哦,走吧。」多爾鐸不再多問,示意放那群人離開,不再與他們起沖突。
「哥,你為什麼不救傅桓,他們要殺了他!」
「這回,看來他們是勢在必得了,我們就算要搶,也只能硬拼了,可能會付出很大的代價,不劃算。」多爾鐸言簡意賅,不理會安妮越來越大的哭聲。
待到對方的人走遠,多爾鐸上前,走至長安躲藏的地方,輕輕抱起她。
嘆了一聲︰「節哀。」
長安雙目通紅,死死地瞪著多爾鐸,那悲痛欲絕的表情與臉上身上的鮮血,混合出讓人不忍直視的痛苦。
她穴道被點,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但是任誰都能看得出,長安內心深處想要嘶吼般的痛楚。
安妮被哥哥的人拉著,不讓她朝傅桓消失的地方追去。
她掙扎了許久卻掙月兌不開,于是朝著多爾鐸懷里的長安狠狠瞪了一眼︰「都是因為你!若不是你,他不會被抓的!」
這一句話,更加刺痛了長安,她內心深處最難以言喻的痛楚使她的心一陣陣的疼。
剛剛還未干涸的淚珠,再次從眼眶中溢出,飽含著悔恨、不甘,咸澀的淚水劃過傷痕,她卻仿佛毫無感覺。
……
自從多爾鐸將長安帶回後,她便一直像一個木頭人一樣,仿佛失去了靈魂。雖然被解開了穴道,但仿佛還被什麼力量控制著一樣。
雖然並沒有大喊大叫,也沒有絕食抑或抗拒治療,但任誰都能夠看出,長安的萬念俱灰。
多爾鐸有些手足無措,他還從來沒有哄過女人,無論在古代還是在現代,除了妹妹的偶爾撒嬌之外,還從未踫到過這樣的情況。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長安,你放心,King的人里,有我們家族從前安插的線人,他們會照應著傅桓的。我想,在沒有見到King之前,他應該是沒什麼大礙的,就算是見到了傅桓,他大費周章地把他弄去,也不會立刻就將他弄死。有機會,我會幫你救他的。真的!」
這些話,多爾鐸不知道說了多少遍,翻來覆去都是一個意思,傅桓應該不會有事,自己有機會也會幫她救他的。
可是,長安又豈會相信。當時,當听到傅桓是King要的人之後,多爾鐸便毫無異議地讓人將傅桓帶走了。
可見,king即使曾經被傅桓摧毀了一切,現在他的勢力又重新龐大了起來。
而且,多爾鐸和傅桓幾乎是天定的敵對者,又怎麼會真正願意去救他呢?
……
「我想去逛逛商場,可以嗎?」。
于是,當某天,長安對多爾鐸這樣說的時候,他欣喜若狂。盡管知道那種地方人多眼雜,還是不去為妙,但是卻仍然罕見地猶豫了。
「是不是因為我現在變成了這個樣子,所以,丑到連商場都不能去了嗎?」。
「不、不是的,當然不是,你永遠都是最美的,長安,如果你真的想去,就去吧。不過,我今天有事沒辦法陪你去,我讓人保護你,好嗎?」。
「嗯。」
長安不置可否。
當初的爆炸中,因為長安的引導,兩人及時撲倒,雖然幸運地沒有奪去傅桓和長安的生命,但他們也共同分擔了四周飛濺的彈片雨。
傅桓半邊的身子已經血肉模糊,而長安的右側身子,也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特別是臉頰,因為灼燒的傷痕,留下了一片幾乎無法痊愈的疤痕。
盡管多爾鐸找來了最好的外傷醫師,卻仍舊無濟于事。
可面對這幾乎所有女子最在乎的容貌,原本最該心疼萬分的長安卻似乎已經麻木了。甚至還用自己身體的弱點,騙得多爾鐸心軟,答應她想要去商場的願望。
更衣間外,幾個彪形大漢目光炯炯地盯著門口,等待突然心血來潮想要試衣服的長安從里面出來。
而更衣間內,長安換上了剛剛從保潔阿姨那里買來的保沽員穿的外套,然後從玉墜兒的儲物空間內拿出一大堆的化妝用品,朝自己的臉上涂涂抹抹。
還沒有完全好的傷口,被各種各樣的化妝品中的酒精刺激到疼痛,但她卻一聲不吭,似乎毫無所覺,仍緊張地化著妝。
在國內的歲月里,她也曾好奇現代的化妝技術,曾經跟自己的化妝師梅子仔仔細細地學過。
因為她的繪畫技術很好,因此,學過之後,技術便突飛猛進。現在,現代與古代的化妝技術相結合,再加上各種各樣化妝品的共同作用,不一會兒,長安便大變了模樣。
半個小時之後,那群保鏢左等右等也不見人影,終于著急地讓服務員進去找一找,才發現,那里面早已空無一人。
而此時扮成「保潔阿姨」長安,早已經不緊不慢地混入了洶涌的人流。
她並沒有急著徹底逃月兌,而是重新買了衣服,在另一間大廈的衛生間內,將自己重新拾掇一番。
剛剛那老邁的模樣已經一掃而光,滿是褶皺的臉上也重新變得光滑,而原本被彈片燒傷的扭曲傷口,被長安畫成了一個刀疤的形狀。
她穿著黑色的大衣,帽檐幾乎要完全遮住眼楮。此時的她,是美麗的,但巧妙的化妝技術,卻讓這樣的美跟曾經的她沒有一絲一毫的相像。
原本波光粼粼的杏眼,被描摹得細長而布滿詭譎的意味,鼻梁高挺,紅唇豐滿,就連雙頰也被她刻意修飾得更尖瘦、更立體。
此刻的長安,宛然一個在黑暗中行走的女妖。
無視多爾鐸的人在整個城市翻江倒海地尋找,當夜幕降臨的時候,長安已經來到了郊區的一家不起眼的酒吧。
酒吧的氣氛混亂不堪,因為所處的位置本就偏僻,因此,來這里的人也魚龍混雜。
當長安走進去的時候,周圍的人都驚愣了一下,她炫酷到極點的裝束,以及看得不甚清晰的半邊精致的下頜,讓看到她的人都有些隱隱的探究。
她不顧別人詫異的目光,徑直走向吧台。
「一杯冰焰。」長安用稍顯沙啞的聲音道。
「對不起,這位小姐,我們這里,沒有這種酒。」
「小姐?呵呵,你睜大你的眼楮瞧瞧,老娘是你大姐!把你們老板叫來,問問他,有沒有這種酒。」長安的話中帶著幾絲戾氣,讓那調酒的年輕小伙有些不敢回答。
剛剛瞧著,明明應該是比他還要小的年輕小姐,但是現在被她一罵,他突然不敢確定了。而且,在長安憤怒的一抬頭間,他看到了她臉上的疤痕。
這個女人,詭異、危險,似乎真的不太好惹。
小伙子心中這樣想著,便乖乖地去後面找自己的老大去了。
「你好,冰焰沒有了,你看看,你能不能換成別的酒。」
「我只喝那種藍色的,燒喉嚨的酒,別繞彎子了,我是CC,是阿卡讓我來的。」
「阿卡?他已經死了,你不知道嗎?」。
「什麼?」長安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怎麼可能?他讓我先來跟你們接觸接觸,到時候把貨運過來,一起賺啊!」長安睜大了眼楮,不敢置信的樣子。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