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夫手冊 第七章 賠禮道歉(二)

作者 ︰ 夏大大吃串串

蘇喬皺著眉看了她一眼,她長發披身,穿著利落的武袍,他低下頭,沒有說話。

她看蘇喬臉色不好看,上前探了一下他的額頭,她冰涼的手撫上他,他都來不及躲。

這丫頭究竟要干什麼?不知道女子不可披發,男女授受不親麼……

不出秦鈺所料,蘇喬額頭還真是燙的!

「到底怎麼回事?真病還是裝病?」

蘇喬卻低著頭說︰「頭發。」

她秦鈺從不在意什麼繁文縟節,她在關外,就差沒跟男人一起洗澡了。

她趕緊攏攏散落在肩的長發︰「我的冠簪呢?」

蘇喬在床上模索了幾下,低頭不看,把冠簪遞給了她。

秦鈺心里冷笑一聲,這男人怎麼這麼迂腐。干嘛,看了老子披頭發眼楮會瞎嗎?老子都不介意被你看,你矜持個屁!

她把頭發束好︰「到底怎麼回事?你干嘛把藥給倒了?你到底得罪誰了?」

蘇喬只說︰「藥有毒。」

藥有毒?所以他這些天,是都沒有喝藥嗎?所以都這麼些天了,身上還發燙?

她見遲遲沒有人來,突然意識到什麼,她差點就要荒謬地笑出聲了︰「你傻不傻啊你?你手無縛雞之力,還敢一個人引蛇出洞?不要命了你?要不是我今天翻牆進來,你就死了你知道嗎?」。

「翻牆?」蘇喬抬眼看她。

額?她……說了這個嗎?

「咳咳……總之!哎……我先幫你把這丫鬟綁了!」秦鈺四處打量,房間一根繩子都沒有,她看見蘇喬身旁的帳簾,一手扯了下來,扯成布條擰成繩子,麻溜地把丫鬟五花大綁,扔到角落,嘴里還塞了一坨布。

她正得意地笑呢,回頭看見蘇喬正打量她,她一瞪眼︰「看什麼看?終于見識到本大爺厲害了吧?我告訴你,這結可不是一般人會綁的,專綁劫匪的。」

她在關外可綁過不少劫匪。

她拖了條凳子坐到他旁邊好奇道︰「你還沒跟我說呢,究竟怎麼回事?」

蘇喬躺回床上,把被面上的匕首扔到地上。

秦鈺看了眼那把刀,抬頭看他說︰「你放心,我秦鈺絕對絕對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的,所以說,你就給我說說唄,我真的特別想知道。」

她的語氣里除了認真,還有一絲好奇的祈求。

秦鈺見他無動于衷,哼了一聲︰「你不說是吧?那我就把這件事捅出去了!」

蘇喬閉眼。

秦府隸屬皇上,掌兵馬之權,無人敢拉攏秦府,除非宣告有奪位之心。既是如此,也不怕她立哪派,該是無礙。

蘇喬睜開眼︰「惠王利用林拉攏我,平王為阻我成為惠王一派,派人潛伏蘇府。原本我未察覺,因你多次打攪,我昏沉之中,竟發現病多日不見好。」

秦鈺又得意起來,看來還是她的功勞。

「藥中之毒可加重風寒表象,卻不至于立刻斃命打草驚蛇。」

秦鈺這下就有些生氣了!要是這次蘇喬真被毒死,卻被認為是風寒而死,那她秦鈺估計就真成了千古罪人了!

「許是平王見我殘喘,婚期將至,便派潛伏之人行刺……」

蘇喬不能確定潛伏在蘇府的是何人,所以沒對任何一人說,卻未想到平王如此沉不住氣,提前找人行刺。原以為是收藥碗的丫鬟,沒想到竟是個死士。要是今日秦鈺不在,他許是真要一命嗚呼。

秦鈺打趣說︰「你還真是命大,喝了幾天的毒藥也沒把你毒死。」

蘇喬輕瞥了她一眼。

「那你體內的毒怎麼辦?」

「暫時無礙。」

秦鈺又說︰「你爹你哥這麼聰明,他們都沒發現?」

「張羅婚事。」

秦鈺皺了皺眉。

她沒想到平王這麼狠毒,居然想要殺了蘇喬?她也沒想到惠王這麼專橫,竟然拿林當作棋子?怪不得這親事成得如此倉促。

秦鈺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既然這件事被我秦鈺知道了,你也算救過我一命,我爹說,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你的命,現在我秦鈺保了。」

她這般夸下海口,大約是不知道平王究竟有多難對付。

「拿開。」他看著她拍在他肩上的手。

秦鈺沒想到這個人這麼古板,癟著嘴拿開手別在胸前︰「迂腐。」

他冷眼看她︰「怎麼進來的?」

秦鈺知道自己逃不過這次追究,干脆坦白。

她帥氣地用大拇指指著自己的鼻子︰「這京城還沒有我秦鈺到不了的地方,我翻牆進來的。」

蘇喬看秦鈺這幅得意洋洋的模樣,覺得簡直荒謬。一個閨閣女子,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避諱也就罷了,翻牆潛入男人的房間,竟還如此理直氣壯?

秦鈺看蘇喬冷著一張臉,一如那晚在船艙里的模樣,她有些心虛地咳了咳說︰「上次……確實是我不對,但是我也是誠心來道歉的,你看……」

秦鈺從懷里掏出一棵千年人參,但是人參已經斷成兩截了……

「額……這個很貴的,剛才還好好的……不過它雖然斷了,卻不影響藥性的,來,給你。」

她把人參和碎屑渣渣一股腦全塞到蘇喬枕頭底下,蘇喬卻冷聲說︰「出去。」

秦鈺瞪大了眼,這個人翻臉怎麼比翻書還快?她好歹也算是還了他一條命吧?這麼急著趕人走?她可是誠心來道歉的!

「趕我走?我還偏不走了!」

蘇喬要喊人,秦鈺心里一急,二話不說一掌把他也給砍暈了。

額……糟糕……

她把蘇喬放倒在床上,他渾身發燙,面色蒼白。哎,這男的看起來真是太文弱了。

想起在關外,許多士兵高燒不退,軍醫都用最野蠻的方法退燒的。這方法雖野蠻,卻也是很有效果。她打開衣櫃,找到一床厚被子,給他蓋上,又把火盆塞到他床底下。

她怕有人會來,飛到梁上蹲了半個時辰,蹲著都快睡著了,見蘇喬呢喃醒來,打量四周,她趕緊跳下來。

「醒了?」她伸手去探他的額頭,被他側頭躲掉。

嘿,這人還挺有脾氣?

秦鈺摁住他,手探上去,燒有些退了,也出了一身汗,她見蘇喬熱得滿面通紅,趕緊撤了棉被和火盆。

她知道蘇喬不待見她,但也沒必要用這麼狠毒的眼光看她吧?

「蘇喬,你的燒再不退,就趕不上月底的親事了,我也是為了你好。」

蘇喬揉了揉後頸,冷聲說道︰「出去!」

秦鈺白了他一眼︰「好心當成驢肝肺,出去就出去!這丫鬟你自己處理吧!你別跟別人說我來過,听見沒?」

……

第二天,秦鈺翻來覆去地從床上掙扎起來。

蘇喬昨天被人暗殺,萬一蘇府還有平王的人怎麼辦?他馬上就要和林成親了,萬一他死了,她秦鈺真要背負罵名了,林還沒過門就死了丈夫……不行不行!雖然蘇喬不是什麼好人,小肚雞腸還迂腐得要命,但是她秦鈺寬宏大量啊。

爹從小就跟她說,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如此,那她就再去看一次。

當秦鈺出現在蘇喬面前的時候,他是面無表情的。

「出去。」蘇喬看起來精神不錯,正坐在床上看書,衣服換了新的,被子也換了。

她看見蘇府外頭那幾個發現她潛入的暗士,差點笑出聲︰「蘇喬,外頭哪幾個暗士你哪里找的?」

全是她爹的人嘛,看見她翻牆進來,還對她行禮。

蘇喬沒理她。

昨天蘇府熱鬧了一個晚上,就因為那個被綁在他房內的丫鬟,還有那把扔在地上的匕首,還有蘇喬莫名其妙的病愈。

蘇不學得知後有些慍怒,平王竟對蘇喬下手?

朝政之爭,蘇府之人一向中立,即使蘇喬迎娶了林,惠王恐怕也得不到什麼好處。可如今,林蘇兩府,恐怕就夠平王對付的。

蘇不學暗中請秦明派人護他蘇府,面上似乎什麼都沒發生,實際已經讓人清理蘇府身份可疑的下人。他問蘇喬是誰幫他拿下死士的,蘇喬卻一聲不吭。他見蘇喬這幅模樣,也不再追問。是敵是友,他自己明白便好。

秦鈺見蘇喬默不作聲,已經有點習慣他這樣了,像個悶葫蘆。

她走過去看看他︰「你看起來恢復得不錯嘛!」

秦鈺過去探了探他的額頭,被他下意識用手打開。

她在男人堆里廝混久了,根本就不知道什麼避諱,她哪里知道蘇喬現在有多不自在。一個女人,厚著臉皮打攪多日不說,還三番兩次潛入他房間,還湊這麼近。

荒謬。

「切!」秦鈺坐到桌子邊上喝了口茶,「我爹說了,好人做到底,我秦鈺才不會跟你一般斤斤計較。」

他作勢要喊人。

「行行行,我走,不用送。」秦鈺看既然有人護著他了,她也不用再呆在這兒了。

秦鈺走到門口,低頭看見走廊邊扔著一棵熟悉的,斷成兩截的千年人參。

她撿起來仔細看了看,真就是她跑遍京城各大藥鋪才買到的千年人參!

「蘇喬!」秦鈺抓著人參又沖回房間,一把搶走了他手里的書,把抓著人參的手伸到他面前,「你讓扔的?」

蘇喬瞥了眼,伸手想要拿回自己的書。

秦鈺看著蘇喬冷漠的態度,她覺得太不可思議了,這個世界怎麼會有這種人︰「這顆人參,我找了兩天才找到的!你說扔就扔了?」

「對。」可能是換被褥的丫鬟扔的,他當時正在看書,也沒在意。不過他也不想解釋太多,嫌累。

「你!」她簡直氣不打一處來,「我以為你只是個偽君子,以為你小肚雞腸,沒想到你還這麼踐踏別人心意!我就不應該擔心你過來看你!好心當成驢肝肺!」

她把書和人參砸在蘇喬身上,轉身就走,然後又回來︰「林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才嫁給你這種人!」

她轉身走了,然後又回來︰「不許把我翻進來的事說出去!」

秦鈺這次真的走了,蘇喬看著胸口的那棵人參,莫名覺得心煩,似乎就像看見秦鈺一樣,他抓起來就扔了出去。

第三天……

秦鈺覺得自己就是只豬!

昨天還被蘇喬氣個半死,今天又翻進來看他。但是這次她沒進去,就在門外看了兩眼,看見蘇喬披著一件衣服坐在桌前看書,氣色還不錯,她就走了。

行了,林的婚事不用怕了,她爹也不會罵她了,她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就是可惜了那棵人參,花了好多錢買的呢,早知道就拿回來給爹炖雞湯了,也省得被別人拿去扔了好。

蘇喬抬頭看了門外一眼,見來人走遠,眨了下眼,繼續低頭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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